第439章

發佈時間: 2024-08-21 04: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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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陳侍郎來府

翌日四更,靖廷便起身了。

瑾寧聽得動靜,也要跟著起身。

「你再睡一會兒,天還沒亮。」靖廷用被子裹著她,「外頭太冷,不要起來。」

「不,我起來伺候你梳頭穿衣!」瑾寧掀開被子說。

「不要你伺候,我又不是做不來,小碗一會就過來。」

「讓那小子多睡一會兒,是長身體的時候呢。」瑾寧攀住他的脖子,「伺候你我高興啊,你不也總是伺候我嗎?」

靖廷笑著點了一下她的紅唇,「我伺候你,我願意,你伺候我,我心疼,快躺下,外頭可冷的。」

瑾寧却偏不聽話,利索起來,就張羅他穿衣梳頭的,靖廷拗不過她,只得任由她擺布。

等小碗在門口輕聲叫的時候,靖廷已經穿戴整齊,打開了門。

小碗見狀,喲了一聲,「這麽快就穿好了?那奴才打水去。」

錢嬤嬤知道靖廷今日上朝,已經備好了早飯,等靖廷洗漱完畢,便端上包點和熱稀飯。

錢嬤嬤是特別心疼靖廷的,靖廷一邊吃,她就一邊說:「這大冷天的,到宮裡路途也不近,坐轎子慢,得騎馬去,一路挨凍受冷的,多喝點熱的,免得到了皇城裡,人就凍僵了。」

靖廷笑道:「嬤嬤,我哪裡有這麽金貴?這還不算冷,漠北那邊更冷,我們那會兒在漠北打仗,許多士兵手脚都凍壞了,耳朵都能嘎巴一聲扯下來。」

「這太恐怖了,心疼死嬤嬤了。」錢嬤嬤連連地嘆息。

瑾寧也笑了起來,漠北確實冷,是大周最冷的地方,她前生也曾經在那邊待過半年,若居住還好一些,但是行軍打仗,真的很要命。

「烏蠻邊城也冷啊,雖說比不得漠北,但是和京城比起來,烏蠻也冷得很。」瑾寧說。

靖廷詫异地道:「你去過烏蠻?」

他這樣一說,隨即便想到了瑾寧以前的事情,便不語了。

瑾寧也不解釋,等他吃完,送他出了門口,自己又卷回牀鋪裡睡覺。

只是,人清醒了,怎也睡不著,她不是愛睡懶覺得人,乾脆便起牀了。

起牀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整個侯府還是沉靜如夜,天色才剛泛亮,瑾寧便坐下來看書。

她不經常看書,唯獨愛看的就是兵書了。

靖廷有很多兵書,她看得很入迷,錢嬤嬤在旁邊伺候,一直打盹,瑾寧瞧見了,便拉她到貴妃榻上躺著,道:「你在那邊犯困,我也犯困,你躺下來睡覺,我看會兒書。」

錢嬤嬤揉著眼睛道:「人老了,就熬不得夜了,昨晚睡不好。」

「對了,你昨天入宮打聽到什麽了?」瑾寧放下書問道。

錢嬤嬤道:「也沒打聽到什麽,所以便沒告訴你,郭玉姑姑說她自己沒透露過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聽聞倒是被這個男人的原配毒打過一頓。」

「毒打她?」瑾寧皺起眉頭,「爲什麽毒打她?」

「還能爲什麽?自然是因爲吃醋,應該是這位夫人不許自己的夫婿納妾。」

「若是如此,大娘爲什麽就與那人珠胎暗結了呢?還生了兒子。」

錢嬤嬤嘆息道:「被男人哄騙了啊,女人哪裡禁得住男人的甜言蜜語?你大娘當時身處絕境,家裡遭逢大難,自己更被退婚,有個男人對她承諾了一些,她怕是連命都願意給人家的,不要說這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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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寧怔怔,良久才道:「孩子讓這個男人搶走了嗎?」

「是那位夫人搶走了,那夫人一直無所出。」

瑾寧道:「大娘該多難受啊,那男人沒要她,連孩子都被帶走,而她當時也沒人幫她。」

「真找人幫,也是找得到的,你母親,靖國候夫人,還有郭玉姑姑都和她相熟,但是她性子執拗,就是不找。」

瑾寧不由得心疼極了,「錢嬤嬤,我和你商量個事情。」

「你是不是想把她接回來?」錢嬤嬤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嬤嬤覺得如何?」瑾寧問道。

錢嬤嬤溫柔地看著她說:「你想接就接回來吧,不必問嬤嬤的意思。」

瑾寧靠著她,撒嬌道:「家裡的事情,自然要問老人的,您是咱這個小家最老的,不問您,問誰呢?」

嬤嬤揉著她的頭髮,「傻孩子,嬤嬤老了,都是看你們的主意了,只是,你大娘若是自己回來倒好,若是你叫她回來,她是不願意的又不願意讓你失望,豈不是爲難了她?這京中到底是她的傷心地。」

瑾寧想想也是,「那此事暫時休提,等忙過這陣子,我親自回一趟青州,試探試探她的口風,若她願意回來,我便接她回來。」

錢嬤嬤微笑道:「郡主很善解人意。」

「我素來橫蠻,哪裡善解人意?」瑾寧自嘲道。

她站起來,道:「我看書看得累了,出去走走。」

「那麽冷,要去哪裡?」錢嬤嬤道。

「你睡,我就在府中溜達溜達。」

錢嬤嬤笑道:「真是個閒不住的人,好好地在屋中暖和不好?偏得出去。」

瑾寧衝她一笑,拿了斗篷披上便出去了。

到了外頭,見青瑩和梨花都往外頭去,便問道:「你們去哪裡?」

青瑩掩嘴笑道:「看熱鬧去,今日陳大人又來了,不知道姑奶奶願意不願意跟著他回去呢。」

瑾寧笑駡道:「多事!」

不過,她自己也好奇心頓起,這個陳侍郎,嚴格來說,算不得大間大惡之人,就是一味寵溺自己的妹妹,也害了自己。

他是有才幹的人,若能一心爲朝廷,定能爲百姓做不少實事,倒是可惜了。

「我們也去!」可伶可俐笑著上來。

「去吧,都出去看看,咱只當出去溜達,不是故意去探聽。」瑾寧笑道。

衆人一同出了正院,遠遠地就看到陳侍郎站在廊前,李齊容和江寧侯夫人都還沒出來見他,也沒叫人迎入正屋裡坐。

這讓瑾寧有些意外。

江寧侯夫人是真打算不要這女婿了嗎?只是以她的性子,怎願意讓自己的女兒被休回來?

她可是死要面子的人啊。

有日子沒見陳侍郎,再見到他,瑾寧有些驚愕。

他整個人消瘦得厲害,下巴都尖了,站在廊前,被寒風一吹,竟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他的臉色也不好,蒼白,眼窩深陷了下去,眼睛是無神的。

他就那樣站在廊前,身邊連個小厮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