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晉回了府,娘娘的賞賜她一眼也沒瞧便讓人送到了東院和南院去。
她今兒個沒帶着玉如進宮,特意留了玉如看聽府裏的消息。
得知兩個穩婆被四爺安排出府了,福晉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太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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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娘娘都沒有盤問什麼,她如今心裏穩當得很,兩個穩婆嘴裏能吐出些什麼她心中最有數不過。
她倒是想起今兒個和德妃說的話,後知後覺地她似乎說錯了些什麼,只是這會兒懊惱也來不及了,乾脆拋到一邊去。
眼見着進三月裏開春了,府裏府外的賬冊都送到正院來了,福晉可有得忙呢。
福晉回府的時候東院裏頭李沈嬌才起身,早膳是在牀榻邊上支起小桌用的。
李沈嬌渾身癱軟,一覺睡醒起來反倒更覺力氣全無。
她撐起身,摸了摸枕邊。
“我的簪子呢?”
今兒個在跟前伺候的是綠竹和綠菊。
綠菊忙問:“主兒別急,什麼樣式的簪子?許是收起來了。”
“一個綠海棠花樣的點翠簪子。”
綠竹聽了回憶了兩秒:“先前奴才擦梳妝檯時似乎見過,主兒不是把它放在那兒了嗎?奴才給您拿來?”
李沈嬌讓綠竹拿來,確認是昨兒個四爺給的那個。
她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沒丟就行。
四爺單獨送的簪子,若是丟了那她可喫罪不起。
她用了膳,精神氣尚足一些,二格格便從外頭奔進來了。
小姑娘今兒個穿了一身明黃色旗裝,俏生生的,烏黑的發按着李沈嬌的吩咐只紮了小角辮兒,陳氏手巧,別了兩朵絹花,十分漂亮。
李沈嬌不愛往頭上簪太多的首飾,從前在閨閣裏便不大喜歡,總嫌累贅。
她喜歡漂亮首飾擺在梳妝檯裏,卻不愛都插進她的髮髻了。
這習慣也落到了二格格身上。
小姑娘一眨眼便奔到了李沈嬌的牀榻前,仰着小臉,有些好奇,又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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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沈嬌半躺着,擡手摸摸小姑娘的臉:“阿滿想額娘啦?”
小姑娘癟癟嘴:“想!”
李沈嬌側過臉,朝着小姑娘挑挑眉。
娘倆便默契地額頭抵着額頭笑起來了。
“弟弟,臭。”
半晌,小姑娘出聲。
李沈嬌不大確定:“臭臭?還是醜?”她說的很慢,讓小姑娘能聽懂。
二格格吸了吸鼻子:“臭。”
哦,那就是醜了。
李沈嬌還沒見過折騰了她一天一夜的四阿哥呢,她握着小姑娘的手,問了句四阿哥醒了嗎?
綠菊搖了搖頭,說才睡下。
小姑娘探了探頭,似乎偷笑了一下。
李沈嬌回憶了一下,當初的阿滿也是很貪睡的,不過小孩子,喫飽了除了睡還能做什麼呢?
不過這樣她倒是又錯過了瞧一眼四阿哥了,左右總會見到的。
李沈嬌說了會兒話還是不大撐得住,她被丫頭扶着躺下了,慢慢悠悠地和小姑娘說着話。
四阿哥是二月二十八出生的。
小姑娘聽嬤嬤說了,便搖頭晃腦地問李沈嬌的生辰。
李沈嬌進府以後其實沒過過生辰,她總覺得和從前在家裏不大一樣,而且在府裏,也並沒有幾個是真心爲她的生辰高興的。
知道她生辰的,也就只有打小在她身邊伺候的秋壺。
李沈嬌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額娘啊,額娘是七月初七的生辰。”
小姑娘吐字不清地念着“七七”“七七”,似乎是想記下這個日子。
李沈嬌耳邊迴盪着阿滿清脆的聲音,倒是就這麼睡着了,大抵是因爲說起生辰,她還夢到了從前在閨閣裏生辰的時候。
生辰其實不大要緊,要緊的是陪在身邊過生辰的人。
倒是勾起了李沈嬌想家的思緒。
秋壺這會兒沒在裏頭伺候,她在外頭和秋瓷一起清點着娘娘賞賜的東西。
兩個丫頭並沒有在先前主兒醒着的時候去回稟,因爲那會兒二格格在。
這回娘娘的賞賜並沒有給二格格的,兩個丫頭素來知道主兒的心意,便沒有急着當着二格格的面回稟。
兩個丫頭都有些心疼二格格,只是她們也明白她們的心疼對於二格格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大抵是因爲自家主兒的緣故,四阿哥還沒出世的時候兩個丫頭從前倒是很盼着小阿哥的出世只是,如今小阿哥出世了,反倒又有些忍不住心疼二格格。
不過這裏頭最爲難的大概還是自家主兒。
……
府裏瞧着一派喜色,與此同時,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有一輛馬車正疾馳着奔向天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