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煮茶夜聊

發佈時間: 2024-10-29 06:3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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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蘇真真睡不着,眼皮子老跳,也不知道爲什麼。

她剛剛起身,流光便跟着起來:“娘娘,可是睡不着?要不奴婢還是把香點着吧?”

蘇真真揉揉眼皮子,有種莫名的擔憂,坐起來道:“不用不用,我出去散散步,興許回來就睡着了。”

五月的天,已經不冷了,但也因爲雨水較多,也不算熱。

她就簡單的披上披風,打開了房門,擡眼看到在臺階下來回踱步的陳祺。

蘇真真愣住:“皇上?”

本來陳祺就是悄悄過來的,因爲蘇真真的帖子,心裏很不安,想問問她什麼情況,但他又不敢直接問她,只能在門口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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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蘇真真突然開門,陳祺也懵了,反應過來掉頭就走:“我,我就是隨便逛逛,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這就走!”

看陳祺這麼緊張,蘇真真也知道他過來的目的,本想讓流光進去睡覺,沒想到流光早就進了屋。

好吧,看來流光也越來越懂她了。

“你別走,我也睡不着,剛好和你聊聊天。”蘇真真走出來,關上門。

走出廊下時,烏雲散去,月華如水傾瀉而下,落在蘇真真的小臉上,有種說不來的美感,陳祺的心跳頓時——

咚!

咚!

咚……

清晰得蘇真真都能聽見,但是她假裝沒有聽見,徑直越過陳祺,往前慢慢踱步,說起了芙蓉宴的事情。

“賢妃一直縮在永和宮,我們找不到機會,那就製造機會。另外洛三娘和賢妃的事情,靜承衣應該和你說了,不能這樣等下去,這樣我們只會被動,所以我打算靜承衣還是恢復靜嬪,至少淑妃會盯着她們倆。”

走着走着,蘇真真突然發現身後沒有動靜,以爲陳祺沒有跟上來,咋一回頭,發現陳祺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和她的影子並肩行走。

兩人四目相撞,陳祺兩步走過來,回了她的話:“其實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就是我害怕你誤會,你也知道,她對我有恩,除了接她入宮,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她的。”

蘇真真收回視線,開玩笑說:“那她要坐你的皇位呢?”

陳祺一愣,隨即看到蘇真真仰起頭笑開,反應過來,他也跟着笑了。

其實到了現在,很多事情,他們都不需要互相見面說什麼,蘇真真做什麼,陳祺就能配合走下一步,比如這次芙蓉宴的帖子出來,陳祺立刻吩咐御膳房開始準備。

別的事情上,陳祺在朝廷的動作,蘇真真也能很快做出對應的安排。比如沈語死了,陳祺改變了原來的想法,以補償的名義破格提拔沈語父親爲戶部侍郎,那她就立刻去天牢帶了沈詩出來,並讓她代替沈語的位置。

夫妻之間有博弈,父母與孩子之間也有博弈,在父母送出孩子離開家裏的時候,孩子就不再是孩子,而是大人了。

沈家的家風註定了沈氏姐妹之間的齷齪,也註定了他們家的悲劇。

沈大人唯利是圖,沈夫人偏心搖擺,自然導致姐妹之間也不可能互相幫扶,而是刀劍相向。

走着走着,天上的明月愈發明亮,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像極了尋常人家的夫妻。

陳祺就這麼靜靜的望着她,享受着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哪怕他們只是在安靜的散步,並沒有說話交流。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蘇真真也有點累了,便轉身去了暖閣,守夜的宮女要過來幫忙點燈,被陳祺用眼神退下,然後親自去拿了火摺子,點燃蘇真真遞過來的燈籠。

暖閣不大,一盞燈便足以。

蘇真真去開窗,陳祺就去拿小火爐煮茶。

清風徐徐吹來,拂過蘇真真的臉龐,揚起了她額角的碎髮,在咕咕咕的茶盅上方飛舞。

約莫一刻鐘,水開了,陳祺拿了杯子來泡茶,手法流暢,看起來十分熟稔。

蘇真真好奇:“你專門學了這個嗎?”

“嗯,還是鄭昭教我的,當時我還是皇子,被當時是皇后的太后欽點,因爲不止我一個人皇子在她跟前,爲了母親,也爲了我,很多東西都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陳祺說得往事,臉上少了幾分沉重,多了些感慨。

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是釋懷了。蘇真真頂着他的臉看,想象了下當時的情況,冷宮裏長大皇子,怕早就看透了世態炎涼,所以才放下身段,學這些女兒家才學的東西。

想到冷宮,蘇真真突然問道:“對了,我這次查看了冷宮的情況,原來冷宮的那幾個人呢?”

陳祺倒了一杯湯遞過去:“我給她們新身份,送她們嫁人生子了。”

剛拿起小茶碗,蘇真真不由停住,擡頭迎上陳祺盈盈的目光,他的眼睛裏,好像有了溫度:“你,你真的送她們出宮嫁人了?”

陳祺拿起自己面前的小茶碗,和蘇真真碰了碰,然後慢慢飲下,纔回道:“嗯,都是特意挑選的人家,除了有個和離再婚的,其他的人都生了孩子。其中有個被苟太醫斷言,特意容易生雙胎的,也的確生了兩個兒子。”

提到孩子時,陳祺眼裏是藏不住的嚮往,夾雜着點遺憾,他望着蘇真真面前的茶碗:“快點喝,不然冷着對胃不好,苟太醫囑咐過我,你不能喝冰涼的食物和水。”

“哦哦。”蘇真真喝了茶湯,很特別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握着茶碗,她沒敢看陳祺,“那你想過什麼時候生孩子嗎?”

陳祺的手一頓,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問的是自己和別人什麼時候生。

這個話題註定是沉重的,腦海中閃過他和蘇真真從前的種種,現在回想起來,陳祺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可笑。

他搖搖頭:“順其自然吧。”

蘇真真聽出了他的遺憾,慢慢轉眼過來,看到陳祺望着小火爐失神。

隨着木炭燃盡,小火爐也漸漸熄滅。

冷風裹挾些深夜的寒意吹來,陳祺陡然回神,起身去將窗戶掩了掩,重新坐下來時問她:“對了,你今天是爲什麼睡不着,可是感覺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