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
錦顏手上的卿世月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把匕首，刺入他胸口，毫不猶豫！
而他看到的那張燦爛的臉突然被冷漠和狠厲取代。
襲昀諾也從美夢中驚醒，眼神一頓！
院子裏陡然圍了不少暗衛，如果不是襲昀諾忽然擡手，他們早已經出手。
聞衍悄無聲息到了錦顏身側，將她護住。
襲昀諾的目光都在錦顏身上，試圖在她臉上再看出心疼，哪怕一點點心疼的情緒。
卻發現除了厭惡和狠厲，什麼都沒有！
他自嘲般笑了笑，“爲什麼？怎麼忽然就變得這樣決絕了？你素來心慈手軟，你到底是不是她？”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她，襲公子怎麼就不聽呢？我不會爲人做冬衣，更不會將寒冬的厚被子隨手讓人，更不會被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騙得一無所有！”
“我，今日，是來殺你的！”
“嗤！”
她聲音才落下，匕首又刺入進去幾寸，直接將他的身體刺了個對穿。
溫熱的血讓她雙手變得黏膩，鼻腔都是濃重的血腥味，錦顏不適地皺了皺眉。
她想拔出匕首卻被襲昀諾猛地抓着手，她驚愕擡頭。
“好，若是讓你殺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諒我？”
他眼神開始渙散，目光卻死死地定在那張臉上。
他不敢眨眼，生怕漏掉她的任何情緒。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多年來的謀劃，長時間的隱忍，得償所願後的快感，都不如她。
不如她那日午後衝過人羣朝她走來的義無反顧，不如她在寒天臘月爲她捧上新衣的溫暖，他再也沒穿過那麼暖的衣裳了。
哪怕是身上這一件，他做了九成相似，卻依舊不是那一件。
很顯然，就是錦顏都沒想到襲昀諾會瘋到這個程度，她有一瞬怔愣，卻在對方突然放亮的目光中依舊冷着臉色。
“嗤！”
匕首被她抽出來，她還想再補上一下，嘴角揚起的是惡魔的笑。
“住手！”
襲昀諾的暗衛再也忍不住出手，他被人拽遠，兵器相接的聲音傳來，錦顏的匕首被擋了回去。
她臉上的殺意沒有絲毫減少，鷹隼一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裏的銳利是襲昀諾前世從未見過的，在此時，讓他心疼不已。
恍惚中，他倒在地上，對身邊人說，“殺了聞衍，活捉她。”
“別……別傷害她！”
閉上眼睛之前，他又低聲說了句。
那人一臉的憤恨，卻不得不同意下來。
襲昀諾這小小的院子裏暗藏不少乾坤，那些暗衛各個武功高強，比之蕭絨的還要強悍不少。
聞衍對付起來勉強可以，但到錦顏這裏，很快就喫力起來。
“小心！”
腰上忽然環着只手，錦顏眼見着箭羽從自己面前射過，自己也落入聞衍的懷抱。
他手中的長劍飛速被投擲出去，噗地一聲，牆頭的人倒下來，壓壞地上的矮樹。
緊接着，他腳尖輕點地面，帶着錦顏迅速後退與那些人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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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顏在這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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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透着殺意的聲音傳來，聞衍放下她後就朝着人羣中再次衝進去。
他身形極快，隨手奪了暗衛的兵器，劍光打在那人臉上，緊接着就是一刀細口在他脖子上，血還未涌出來時他人已經倒地。
聞衍速度極快，殺人的劍法被他舞出驚豔的神采來。
天空開始落雪，雪花還未落在地上就已經被染了紅色，然後很快消失，被熱血融化，形成鮮紅的血點，滴落在地上。
錦顏發現有聞衍在，那些暗衛竟然都不能近她的身。
而聞衍也沒打算留下活口，他在屠殺，打算殺了他們之後再去給襲昀諾補刀。
“聞衍，給我住手！”
怒吼聲傳來，元景一身破衣裳，忽然衝了進去。
他想拉住聞衍，卻只能撈上他的衣袖，對方輕飄飄躲開。
元景氣得跺腳，一腳踹開眼前的暗衛，忙到錦顏面前，“快，讓他住手！業障要自己消納，他這是在找死！”
錦顏瞳孔陡然張開，又下意識去看聞衍。
雖不知元景是何意，但莫名感覺到心慌，於是她想都沒想，直接衝了過去，“阿衍……”
聞衍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回頭，肩膀被人劃傷一刀，白衣上很快滲血。
錦顏眼神陡然變冷，手中的卿世月化爲白綢直接纏繞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拽，對方已經撞在柱子上，不知生死。
她自己則被聞衍摟在懷中。
“我們回去吧。”
錦顏抓着他衣袖，忙說了句。
聞衍眉頭微微皺了皺，“不是說想殺人了嗎？”
“已經殺完了，回去好不好？”
他似乎並不認同，目光掃過地上看上去已經毫無氣息的襲昀諾，抿了抿脣。
錦顏拽着他衣袖拉了拉，“血腥味太重了，我想吐。”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瀰漫着痛苦的神情，聞衍心頭一軟，抿緊的脣張開，回了句好。
錦顏心底默默鬆了口氣。
在看聞衍殺人的時候她總有種怪異的感覺，其實心裏看着並不好受。
兩人的離開並未受到什麼阻攔，這些人心知肚明他們攔不住。
沒人知道聞衍會有這樣的本事，只因他極少展現，或者說從來不需要展現。
回去的路上元景鬍子翹得老高，分明是在生氣，總惡狠狠磨着牙齒地去瞪聞衍。
錦顏心知元景肯定知道了些什麼，尋思着將他帶到錦王府。
誰知道聞衍也要跟着一起去錦王府。
“身上血腥味太重，若是此時回國師府怕是會被發現。”
“哼！不要命的逆徒！”
元景在一旁哼哼了聲。
聞衍只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他頓時來勁兒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真以爲自己命硬麼？”
“師父！”
聞衍喚了聲，聲音軟了些，元景頓時僵住，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不說了，但眼睛咕嚕咕嚕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