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的壓力向來都是不可小覷的。
她倒要看看她的好父親到底會怎麼做呢?真是期待。
墨凡立刻明白了白昭意的意思,領了任務一路向郊外而去。
而此時的白嫣詞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儘快回到相府之中,全然不知早已有人爲她鋪好了路。
是夜。
墨凡悄悄潛入莊子中,再次找到白嫣詞所住的屋子,做了一切的準備的過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摺子。
墨凡看向亮着燭火的屋中,臉上掛着無辜的笑道:
“白大小姐,屬下這也是在幫您,相信您很快就能如願以償了。”
說罷手指一鬆,火摺子掉在一片潮溼的痕跡中。
瞬間大火沿着墨凡的佈置圍着白嫣詞所住的屋子蔓延開來。
房屋燃起熊熊大火,火苗隨風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吞噬着一切。
屋中白嫣詞臉色猙獰恐怖手中正拿着一根細長的銀針不斷的扎進蓮心的後背。
“踐人!扎死你!扎死你!”白嫣詞眼中的瘋狂狠辣這一刻不加掩蓋。
蓮心疼的身體蜷縮在地上,背後血跡斑斑,冷汗早已經打透了她的衣衫。
尖叫聲逐漸微弱,脣色蒼白髮髻凌亂,她已經沒有力氣嚎叫。
每一日的夜晚她都要遭受白嫣詞的這些非人的折磨,一股絕望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
忽然屋中的溫度猛然升高,窗外的光亮將屋中映照的更加明亮。
濃煙滾滾,嗆得二人猛地咳嗽起來。
是白嫣詞所住的屋外走水了!火勢相當兇猛,都燒到了門口。
白嫣詞手中的銀針掉落,凹凸不平的臉上終於露出害怕之色,爲什麼會走水?
“走水啦——”
“快來人救火啊——”
莊子中下人此時也已經發現大小姐所住的屋子附近起了大火。
雖然大小姐被罰到莊子上,但也畢竟是老爺和夫人的女兒,若是死在莊子上恐怕他們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白嫣詞在屋中也慌亂的來回踱步,怎麼辦?她不想死!明明已經找到神藥了,她很快就可以回府已經當回相府大小姐了!
眼神再次落在縮在地上掙扎着起身的蓮心身上,白嫣詞上前一把拽起渾身是傷的蓮心。
狠狠一巴掌甩在蓮心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疾聲訓斥道:
“踐婢還不給本小姐起來,快些和我一起用水澆在被褥上,難不成你想本小姐死在這嗎?”
蓮心被扯得背後的舊傷再次崩裂開,臉上也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的蓮心嘴脣一哆嗦,忍痛快速起身。
按照白嫣詞的吩咐將被褥浸溼,外面的火勢依舊沒有減少的趨勢,不過將溼被子裹在身上衝出去已經不成問題。
白嫣詞一把搶過被子披在自己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陰狠,蒼白的嘴脣勾起道:
“蓮心,這被子只夠一人護身,你放心等我出去過後定會叫人來救你。”
蓮心身子猛的顫抖起來眼中帶着不可置信,明明她們都能出去的,小姐竟然要把她丟在這間屋子中?
小姐是想送她去死?爲什麼?
蓮心上前哭着哀求道:“小姐不要丟下奴婢,這被子披在身上小姐和奴婢能一起出去的啊!”
白嫣詞一腳踢在蓮心的小腹上,蓮心一口血嘔了出來癱倒在地,白嫣詞臉上帶着瘋狂之色尖叫道:
“踐婢還不給我起開,你的一條不值錢的踐命如何能和我相提並論?”
說完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蓮心一眼,裹着溼被子衝出屋中。
蓮心口中還在溢着鮮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外的方向,眼中全是恨意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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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在白嫣詞身邊伺候,幫她做了數不清的事,沒想到今日卻被丟在火海之中,小姐她真是好狠的心啊!
蓮心這一刻求生的意識達到頂峯,她掙扎着起身,一把扯下牀幔,將爲數不多的茶水倒在上面隨後披在了身上。
蓮心小腹傳來陣陣疼痛,眼中帶着孤獨一擲的決心和濃濃的恨意,她不想死在這!
咬緊牙關奮力像火海外衝去,穿過火海時牀幔乾燥的地方很快着了起來。
蓮心咬着牙忍住身上的灼痛終於衝出了火海,一把丟開身上已經起火的牀幔,人也摔在了地上。
白昭意吩咐過並不是要她們死,所以蓮心只是身上有些灼傷摔暈了過去,並無生命危險。
躲在暗處看了全過程的墨凡都忍不住咂舌,這白大小姐竟然會狠心到如此程度!
日後哪怕蓮心還留在白嫣詞身邊伺候,主僕二人也必定是離了心,想到此處墨凡眸光閃了閃。
他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可以回去覆命了。
墨凡乘着月色向城中而去,一個時辰後回到了絳雲院。
“小姐交代的任務,屬下已經完成。”
墨凡垂首跪在地上說道。
白昭意正在彈琴的手指一頓,隨後目光落在墨凡身上,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意道:
“如何,我大姐姐可是嚇到了?”
墨凡腦中想起白嫣詞一腳踢開蓮心的場面,渾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的豎起。
真是個陰毒的女人!
擡頭回道:“回小姐,大小姐心智堅韌臨危不亂想必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白昭意細眉微挑饒有興致地看向墨凡示意他接着說。
墨凡將他看見的場景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着重描述了白嫣詞捨棄婢女性命自己逃脫的畫面。
白嫣詞裹着溼被子衝出火海後並未叫人去救蓮心,而是自己找了間乾淨的屋子轉身走了進去。
蓮心是徹底被她遺棄了。
白昭意細長白嫩的手指輕撫在琴絃上,笑意不達眼底,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道:
“她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
對自己的妹妹尚且可以下狠手,又何況在她眼中只是個卑踐的婢女蓮心呢?
一起嘲諷的笑意掛在嘴邊,眸色徹底也冷了下來。
墨凡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昭意,心中疑惑不已,小姐雖然平日溫和沉穩並不是個熱鬧性子,但也從未露出過如此冷漠嘲諷的神情。
難道……白大小姐曾經對小姐做過什麼不可饒恕之事?
一絲疑惑藏在墨凡的心中,可惜他的疑惑註定不會有人替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