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瑤今日在前院救下的婢女小雪。
“奴婢是來給王妃送午膳的，見院門開着，就自己進來了，沒有叨擾到王妃吧？”小雪恭敬道。
“給我吧！”
“奴婢幫您放到屋裏吧！”
洛瑤急忙拒絕，“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她接過托盤，把飯菜放回屋內，又折轉回房門外。
見她又出來了，小雪急忙道：“王妃在屋內用膳，奴婢在門外候着就行。”
“這麼熱的天，讓你在院內等着怎麼行，你先回去吧！半個時辰後再過來收拾。”
“可……”
“去吧！”
“那奴婢先走了。”
看着小雪走出去，洛瑤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急忙追上去，“小雪，你等等！”
小雪立即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王妃還有什麼吩咐？”
“你在丞相府也有好幾年了吧？”
小雪點頭，認真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奴婢八歲來了丞相府，算起來也有好幾年了。”
“那你知道大夫人生病的事嗎？”
小雪聞言，一臉緊張垂下頭，悶聲回話，“不、不知道。”
“真的？”
她一眼就看出小雪的反應不對勁，自然不會相信小雪的話。
小雪不安擡眼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提醒道：“自從二夫人入府後，就不許府內下人再提起大夫人的事，奴婢不敢妄言。”
洛瑤把院門關上，重新回到小雪面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聽聽關於我孃的事。”
小雪欲言又止望着她，想到她今日幫了自己，自己也該回報她的恩情。
權衡之後，小雪如實說：“我偶爾會去後廚打雜，聽後廚的嬤嬤們說起過大夫人生病的事，她們說大夫人病得什麼也喫不下，每日的飯菜怎麼送去的，就怎麼拿回來的，都爲給大夫人做飯發愁。”
這些洛瑤都知道。
“還有呢？”
“還有……”小雪瞥了她一眼，忽然垂下了眼眸，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你儘管大膽直說。”
“聽嬤嬤們說，大夫人生病那段時日，丞相大人整宿整宿不回府，好像是在……二夫人那裏。”
在洛瑤的記憶裏，藍沁病重那段時日，也是洛振銘公務繁重的日子，他每次回來都身心俱疲的樣子，藍沁爲了不讓他分心，讓他安心處理公務，不用擔心她。
沒曾想洛振銘根本就不是在忙公務，而是忙着陪自己的外室。
真是諷刺！
髮妻重病在牀，洛振銘還有心思在外面和外室卿卿我我，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種種跡象可見，最希望藍沁死的人是洛振銘和舒青，他們一定和藍沁的死脫不了干係。
但眼下她什麼證據都沒有，他們是不會承認害了藍沁。
她會找到證據，爲藍沁報仇。
“二夫人入府後，把府上的下人們都遣散了，嬤嬤們也是從從前那些嬤嬤口中知道這些的。”小雪又說。
洛瑤又問：“那你可知道當時爲大夫人瞧病的大夫是誰？”
小雪搖搖頭，“奴婢不知道。”
洛瑤輕嘆一聲，小雪是藍沁死後才入府的，不知道也很正常。
就在她打算找別人問問時，小雪又說話了，“王妃不要着急，奴婢可以悄悄找別人打聽。”
“謝謝你。”
小雪對她笑笑，“王妃對奴婢有恩，奴婢這是回報王妃。”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小雪就走了。
洛瑤返回屋內，見蕭衍依舊躺在牀上，桌上的飯桌還原封不動擺在桌上。
她擡眼看向蕭衍，問：“你打算餓死自己？”
“本王身上有傷，不宜動彈，你過來喂本王。”
“……”
她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見她什麼反應都沒有，蕭衍又重複道：“過來喂本王用膳。”
“……”
她這回聽清楚了。
她瞠目結舌指着自己，“你讓我餵你？”
“對。”
“我憑什麼餵你？”
蕭衍一本正經道：“能讓你近身伺候本王用膳，那可是你天大的福氣，你別不識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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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你，這種福氣愛誰誰，我真的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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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蕭衍一眼，她自顧自在桌前坐下，故意夾起一筷子菜給他看，又慢動作送到自己嘴裏，心滿意足嚼着食物再嚥下去。
她滿意豎起大拇指，“丞相府的飯菜真不錯。”
來這裏這麼久，除了皇宮那次，這是她第二次喫到滿意的飯菜，這一趟不白來。
蕭衍昨夜就沒進食，早就飢腸轆轆的他還要看洛瑤喫飯，堂堂離王這輩子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他冷哼一聲，背對着洛瑤側躺，不去看她。
“這個醬牛肉真好喫。”
“這個素食小菜也不錯。”
“這個……”
洛瑤故意一邊喫一邊說，還用手把飯菜的香味朝蕭衍那邊扇，故意眼饞蕭衍。
讓你把我丟去廢院，還不給喫喝。
我今日也要餓你一回，讓你知道捱餓的滋味。
蕭衍沉着臉，儘量屏蔽她的聲音，可肚子卻很誠實的抗議起來。
最終，他忍無可忍起身，坐到飯桌前。
“喲！離王捨得起來了，不用等我餵你了？”
他白了洛瑤一眼，自顧自喫起飯來。
洛瑤放下筷子，好以整暇打量他，忍不住嘲諷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離王也有今日。”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活該！
痛快！
“我好心收留你，幫你療傷，又給你飯喫，你該怎麼報答我？”洛瑤問。
蕭衍嚥下嘴裏的食物，冷冷擡眼，“休想和離。”
“今日不提和離，咱們提銀子。”
蕭衍皺眉看着她。
“我大半夜給你買藥，處理傷口，照顧你，給你飯喫，一口價五千兩。”
蕭衍冷哼一聲，“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這點事就要五千兩？”
“難道離王的命不值五千兩？”
“你……”
瞪了洛瑤一眼，他沉聲拒絕，“最多五十兩，愛要不要。”
“你也太摳搜了吧！我幫了你做了這麼多，你纔給我五十兩，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讓你死了算了。”洛瑤不滿抗議道。
蕭衍眼底掠過一抹算計，忽然看着她開口，“你幫本王一個忙，多少銀子本王都給你。”
“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不是什麼忙都幫。”
“一萬兩。”
洛瑤馬上改口，“什麼忙都幫，你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