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放下書,親手給他添了一碗湯遞過去。
“怎麼纔回來?飲酒了?”
淡淡的酒香瀰漫,沈姒煙聞着竟覺得有股梅花的香味。
姜洛塵接過湯碗,握住她的指尖摩挲,卻聽見她輕微“嘶”了聲。
低眸看去,發現原本白皙無暇的指尖上,多了幾道紅痕。
他眉頭一蹙,眼底幽光浮動。
“你親手做的?”
沈姒煙抽回手,托腮笑道:“是啊。”
“下次想做什麼,讓下人們做,不要弄傷自己。”
他眼底透着微不可見的心疼之色。
沈姒煙笑眯眯催促:“知道啦,你快喝湯。”
姜洛塵寵溺勾了勾薄脣,低頭喝了一口。
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沈姒煙挑了挑眉:“怎麼啦?不好喝嗎?”
姜洛塵臉色緩了緩,擡眸看着她,幽幽道:“姒兒,湯裏放了什麼?”
沈姒煙想了想,掰着手指頭細數:“雞、人蔘、枸杞,就這幾樣啊……”
“你自己嘗過嗎?”
“沒有啊,我對自己的廚藝向來很有信心。”
她喜歡做些黑暗料理,總覺得一般的雞湯沒有滋味。
“怎麼了?是不是被驚豔到了?”
姜洛塵:“嗯,的確被驚豔到了。”
“那你可得全部喝完,一滴都別剩下。”
“好……”
喝了一碗後,姜洛塵忽然擡起頭:“姒兒,這麼好喝的湯,應該分給大家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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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眨了眨眼睛:“我已經讓初一分了,還叮囑了一定要喝完。”
原來她的廚藝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
難怪前世,那些人都誇她廚藝好。
每次她想展示廚藝時,總提醒她一般人不配喝她的湯呢。
她樂滋滋,沒見到姜洛塵眼神微妙。
……
樂了半天,沈姒煙纔想起了正事兒:“三皇子帶你們去哪兒了?”
“聚賢樓。”
姜洛塵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沈姒煙湊近道:“你好像不喜歡他啊?”
姜洛塵一掀眼皮,問:“姒兒喜歡?”
“當然不喜歡。”
三皇子唯一不招人討厭的,就是將自己的野心很好地藏了起來。
六皇子就討厭多了。
表面上服軟,實際上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拉幫結派。
有皇后做靠山,他絕不會放棄皇位。
“那個藍晟真的是南疆大皇子?沒有易容嗎?”
沈姒煙皺眉問道。
姜洛塵淡淡搖頭:“沒有易容的痕跡,應該是大皇子本人。”
沈姒煙沉默了下來。
她總覺得這個大皇子有些不對勁,尤其是不經意間看向自己的眼神。
和記憶中的某人特別像!
“姒兒懷疑他是誰?”
沈姒煙抿了抿脣,如實道:“我覺得他的眼神和背影,像極了獨孤淮。”
聞言,姜洛塵眸子眯了眯。
“我會派人再好好查探一番。”
“你不會覺得我想太多嗎?”
沈姒煙對他這種毫不猶豫的信任,有些感動。
姜洛塵黑眸閃過笑意:“自然不會,能讓你懷疑的人或事,一定有問題。”
沈姒煙噗嗤一聲笑了,用手戳着他堅硬的胸膛,慵懶嗔道:“好啊,那你跟我說說,那位藍衣公子的身份?”
姜洛塵攬住她纖細腰肢,低眸輕笑:“姒兒對他如此關注,莫非是看上他了?”
沈姒煙反手摟住他脖頸,眼波流轉:“如果是呢?無塵公子當如何自處?”
“無塵當以身惑主,力求殿下無法下榻。”
“呸!不正經!”
沈姒煙笑歪在他臂彎裏。
燈火映襯下,越發顯得她五官精緻,肌膚白皙,散發着如玉般的光澤。
他黑眸暗了暗,喉結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身體卻沒有任何動作,只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墨發。
“那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雲墨閣閣主,名喚雲寒洲。”
“雲墨閣?”
沈姒煙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不禁問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雲墨閣號稱無所不能,只要有銀子,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刺探情報,亦或是尋物救人,都可爲之。”
沈姒煙聞言,不禁愕然。
這麼玄乎?
真的假的?
姜洛塵見她不信,彎脣笑了笑。
“當年,也有人不信,用了富可敵國的財富,讓他們幫忙殺一國皇帝,所有人都覺得是癡人說夢,誰知就在交完銀子的三天之後,那皇帝果然暴斃而亡了。”
“有人說是巧合,也有人說是他們做的,總之,那一次讓他們聲名鵲起。”
這些年,找雲墨閣辦事的人絡繹不絕。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賺了多少錢,只知道得罪雲墨閣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衆人都對雲墨閣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也有人捧着大把銀子求他們幫忙。
總之,這是個神鬼莫測的組織,誰也不知他們是好是壞,是正是邪。
沈姒煙聽完,好奇之色更濃了:“那他這次來是爲了什麼?大夏國的銀子?”
姜洛塵勾脣輕笑:“說不定是爲了你這個人呢?”
“嘖,你可真敢想。”
沈姒煙衝他翻了個白眼。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
“是他自報家門,並未隱瞞。”姜洛塵薄脣微勾。
沈姒煙再次傻眼。
這種隱祕門派,不應該藏着掖着嗎?
他這麼大搖大擺跑出來招搖,就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畢竟這些年,雲墨閣爲了賺銀子,得罪了不少人。
“可真是不怕死啊……”
沈姒煙嘆道。
姜洛塵輕捻着佛珠,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是啊,不怕死,還喜歡出來招搖。
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兒,緩緩喝了口雞湯。
趁她還在愣神的功夫,低頭吻住她。
帶着濃烈藥味的雞湯被灌進嘴裏,各種古怪味道交織在一起,激得她差點吐出來。
只可惜嘴被堵住,男人還溫柔地將湯水往裏頂了頂。
“唔唔唔……嗚嗚嗚……”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扣住了後腦勺。
直到雞湯完全嚥下,姜洛塵才鬆開她。
“姒兒,好喝嗎?”
“……”
沈姒煙捂着嘴,有點震驚。
沒想到自己煮的雞湯這麼難喝,他居然還喝完了。
剛纔那是最後一口。
她難得有些愧疚,眼尾泛紅:“這麼難喝,剛纔爲什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