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經過這些天對棋盤街的考察,白落梅心裏也有了個好的去處。
醉香樓斜對面不遠處。
這裏人流量極大,除了醉香樓,街上還有幾家大酒樓、小飯館,正好附和與那位賣甘蔗汁的嬸子教授給她選擇店鋪必備條件。
佔了位置,白落梅與霍子期從車上搬下一張桌子,又將一大桶奶茶、中空的竹筒、竹子做的吸管擺整齊,桌子前立了一塊木板,上寫着:清新奶茶店、二十個銅板一杯。
“子期,開始,看你的了。”
白落梅朝着有些手足無措的霍子期說着,隨後敲着銅鑼吸引路上的行人。
古代沒有大喇叭,沒有音響,她暫時能想到的就是銅鑼。
這玩意兒聲音大,一敲打起來,滿大街都能聽見。
霍子期看着看過來的行人,漲紅了臉,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子期,你這樣怎能行呢,客人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不是豺狼虎豹,瞧我的!”白落梅見他舉措不安,一清嗓子,,走到前頭,敲打銅鑼的力氣更大,將周圍的行人聚了過來。
“來了來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涼涼夏日頭頂烈日,汗流浹背最難熬,對付炎熱我有妙招,各位叔叔、嬸嬸、公子、小姐,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嘞!”
“神仙奶茶,冰冰涼涼透心緋,喝了一杯想一杯,今天小店開張,前十名客人可免費享受價值二十個銅板的神仙奶茶一杯!”
免費?
一聽到“免費”,圍觀的人紛紛眼光放亮。
免費的東西不喝白不喝!
一個胖大嬸擠在前頭,還未等白落梅宣傳完,就迫不及待的要一杯。
白落梅一瞧見那胖大嬸兒身材,立馬來了精神,就這體型,沒有甜品的功勞哪能造就?
爲了貼合京城人的口味兒,白落梅特地讓蘇若漓在原有的配方基礎上,再加入一些糖塊,倒入冰塊冰鎮,那味道,那感覺但凡是喝過的,就逃不掉她的手掌心!
白落梅一邊招呼霍子期將奶茶倒入竹筒裏,放入一根竹製吸管遞給胖大嬸,一邊與胖大嬸套近乎,“姐姐,這款奶茶也叫做‘美若天仙’保管您喝了以後還想再來一杯!”
“您瞅瞅我們這貼心的服務,您端着奶茶逛街,口渴了來上一口,冰冰涼涼,腳步生風,不知疲倦!”
白落梅賣力的推銷。
霍子期見狀,也不再羞澀,學着她招呼客人。
那些圍觀的人一看到胖大嬸兒端着奶茶吸了一口,滿面春風一般,臉上笑開了花,紛紛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這奶茶咋樣,二十個銅板值不值當?”
人羣中有人詢問。
胖大嬸兒美滋滋的又吸了一大口,嚼着珍珠,瘋狂點頭,激動的吸溜奶茶,“絲滑順口,又甜又冰,我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甜品!這,這分明是玉露瓊漿,人間獨有!”
“姑娘,再來,再來一杯!”
眼下,剛開張最主要的是人氣。
沒有第一個品嚐的人,哪來的客源?
“我也來一杯!”
“姑娘,我渴極了也給我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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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杯免費的奶茶一下子被搶光,可一些想買又嫌貴的人,猶猶豫豫,始終不願掏錢。
“姑娘,一杯二十個銅板實在是太貴了,這樣,你今天也是新開張,十個銅板來一杯如何?”一位客人眼瞅着喝到奶茶的人滿臉歡喜,就像是中了奶茶的魔似的,忍不住與白落梅討價還價。
白落梅顯得很是爲難,“這位大哥,不瞞您說,我這之所以取名神仙奶茶,就是因爲這奶茶就是神仙喝了也要留戀人間!我這奶茶用料那可是珍貴的很,二十個銅板,您不虧。”
說着,白落梅給蘇蘇遞過去一杯,朝着蘇蘇眨了眨眼睛。
蘇蘇也是人小鬼大,聰明得很,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美滋滋的吸溜一口,不停的誇讚奶茶美妙。
“成!我也來一杯!”
一有人掏錢,被吊足了胃口的路人紛紛擠上去。
殊不知。
就在白落梅興高采烈的收錢時,一雙眼睛悄然盯上了她。
“廠公,抓不抓?”
謝飛鴻身後,一名錦衣衛死死地盯着白落梅。
話音一落,謝飛鴻一記刀眼冷不丁的甩向錦衣衛。
這些天白落梅爲了躲避也是讓謝飛鴻忘卻先前的事,特地儘可能的不鬧出動靜,接連幾日,也不曾有事情發生。
不料她這剛一擺攤,錦衣衛就盯上了她,稟報謝飛鴻。
“她身邊那兩個孩子,是她弟、妹?”謝飛鴻視線一轉,落在了正賣力招待客人的霍子期和蘇蘇身上,總覺這兩人似乎在哪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
錦衣衛連忙迴應,“不是,這兩人是初入京城不久,其中那少年姓霍名子期,女子蘇蘇,是一對兄妹,自二人入京後,霍子期便以扛麻袋爲生。”
“查一查。”
京城雖是太平,但暗地裏依舊是暗流涌動。
聖壽在即,各地封疆大吏奉命入京拜壽,京城裏人頭攢動,錦衣衛不得不小心謹慎,以防止出現紕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白落梅抱着蘇蘇,霍子期拉着車趕回住所。
一路上,霍子期話嘮似的,說個不停,眼中熠熠生輝,一改先前的膽怯和自卑,與白落梅談笑風生。
“白姐姐,這是今天賺到的銀兩,您收好了。”
霍子期將一個盒子遞給她。
白落梅接過盒子,數了數,第一天就賺了五兩銀子,距離富婆夢又近了一步,“子期,你今天很不錯,喏,這是你應得的。”
說着,白落梅將一兩銀子放在他手上。
“這……姐姐,這太多了,我不能要,我也沒出多大的力氣,更何況您這些天幫助了我和妹妹不少,我不能再要。”
霍子期毫不猶豫的將錢還了回去,往後退了一步,說什麼也不肯收。
一個月一兩銀子,已經讓他滿足。
這纔出工第一天,白落梅又給他一兩銀子,讓他不好意思。
白落梅硬是將銀子塞在他瘦小的手上,“你聽好了,這是你應得的,你出了力,就應該得到回報,你要是不要,往後我就不僱你了。”
“別別別,我要就是了,多謝姐姐,”霍子期恭敬的捧着銀子,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眶裏泛起淚花。
“這輩子……除了我爹孃,不曾有人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