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快步推門進去。
柳老太太倒在地上，面色灰白，捂着心口很快失去了意識。
喬惜臉色凝重，快速按了病牀急救鈴。
“柳老太太！”
“老太太，醒醒。”
時間緊迫，午休時間護士站人手很少。她將老太太放平，只見她呼吸微弱，心跳驟降。
她的一只手掌根放在她胸部正中，另一只手跟上，做心肺復甦。
“1001!”
“1002!”
她神情緊張的數數，護士很快就到了幫着聯繫心內科。
“固定氧氣面罩，粘貼電極片。”
“是！喬惜，你穩住！”護士跪在一旁，準備儀器。這種時候，護士壓根不敢打擾一個實習生的急救。
“不需要除顫！繼續心肺按壓！”
黃金四分鐘，被她給趕上了！
喬惜咬着脣，兩側的鬢髮溼透了，她用力按壓，快速按壓！
護士觀察着心電圖，渾身緊繃。突然曲線恢復正常，“喬醫生！心跳恢復！”
喬惜一鬆手，癱坐在地上。
“準備吸氧，檢查。”
一旁等候的護士和醫生，連忙接過這個攤子，喬惜累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雙手發呆。
柳家老太太被轉移到病牀上，經過一系列檢查，沒有其他症狀。
她是不小心摔倒，導致了心跳驟停。
“我沒事，沒事的。”柳老太太已經恢復意識，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覺得下肢有知覺了，看看能不能走路。”
下肢偏癱是有可能治好的，嚴醫生醫術高明，柳老太太算是服氣了。
確認她沒有問題後，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囑咐喬惜捎帶看看。
病房裏只有滴滴的儀器聲。
“小喬啊，謝謝你。我差點就見閻王了。”
柳老太太躺在牀上，虛弱地說道，“要是死後能見到我家老頭，也挺好。”
喬惜戴着口罩，耳朵被勒得發紅，勸說道：“您該請個護工時常照顧的，否則下次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她不是重症病人，加上脾氣古怪，醫生護士沒有那麼多精力照看，誰又能想到她會出這種事呢。
“我不想請護工。我就想回家，家裏到處都有我丈夫留下的痕跡。”柳老太太紅着眼眶說道，“我想他了，每天在他牌位前上三炷香都是好的。”
原來，外面傳聞她和他丈夫鶼鰈情深是真的。
也難怪她要隨夫姓了。
“小喬醫生，你喊我一聲。”她說道。
“柳老太太。”
“不是這個，你喊我名字。”
“柳秋霜。”喬惜記得她的病歷本上，就是這個名字。
“哎。”
老太太聲音哽咽，“這還是他給我起的名字呢，他說這名字優雅有女人味，他叫驚春，我叫秋霜，看着就是一對。”
喬惜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喉嚨酸酸的。
病房門口也傳來了斷斷續續啜泣聲，不能自控。
喬惜轉頭一看，一位打扮得體充滿成熟韻味的貴婦，和一個身材高大，養尊處優的中年男人，親密地挽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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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動人的貴婦眼眶通紅，喊道：“媽！你想回家，我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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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慧敏撲到了老太太的懷裏，“以後不住院了，我回孃家陪您。每次送您來醫院治完就回去住着。”
“慧敏，我想你爸了。”
母女抱着痛哭。
喬惜見狀，走出病房。
“喬醫生是嗎？我是許光耀，裏面是我的岳母。我們都聽說了情況危急，感謝你救了她，必定重金酬謝。”中年男人客氣疏離地說道。
那股高高在上的氣質，總能透出來一兩分。
“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
喬惜淡淡地說道，“你們儘快安排人看護她吧。”
“嗯。”
許光耀覺得她面善，眯着眼睛打量她露出的眉眼。
喬惜說完便走了。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小護士舒雪豎起了大拇指。
“喬惜，你真行。要是今天出大事，柳家可不是好惹的。”她從護士臺出來，給喬惜塞了個橘子。
“有你一半功勞，多虧你幫我。”喬惜靠在牆邊，掰了一半橘子放到她手裏。
舒雪擺了擺手，“小意思。”
她湊近喬惜，八卦地說道：“剛纔進病房那對中年夫妻，就是許光耀和柳慧敏，我們許修遠院長的父母。當年窮小子許光耀，娶了柳家的掌上明珠柳慧敏，轟動全城。有了柳家的幫助，許家才成爲海城新貴的。”
“你好八卦呀。”喬惜喫着橘子說道。
“還有更八卦的呢。我們許院長潔身自好，孝順長輩，寵愛弟妹。他的弟弟妹妹是龍鳳胎。妹妹是柳家和許家的掌上明珠。以前經常來醫院找他，長得可漂亮了。”
舒雪仔細看着喬惜：“我覺得你和她長得有點像，但她沒你漂亮！”
“瞎說。”
“你可是我們康復科出了名的美女。”舒雪從護士臺拿出了一個精美禮盒，“你急救時候落下的，我怕人多手雜，就給你收起來了。”
“謝謝！”
喬惜接過禮盒，纔想了起來。
這是送給霍行舟的禮物，她見過他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
“我先走了。”
……
2103病房內。
柳慧敏給老太太喂着藥：“媽，你說那小喬醫生和我長得像，是真的嗎？沒想到有這樣的緣分。”
“是有緣分。”柳老太太回憶從前，“二十二年前，你和家裏小保姆同一天生產，也是緣分。只可惜，她那女兒沒保住，後來也沒了音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許光耀站在一邊，目光閃爍，心虛極了。
但很快就恢復平靜了，他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畢竟，當年他手腳很乾淨，沒有留下痕跡。
他端着水杯笑着說道：“媽，那麼久的事，你還記得呀。”他裝成無意問起，“那喬醫生是孤兒嗎？”
“不是，她有父母家人。”老太太心裏複雜，“她就是那個蘇家給霍家二房沖喜的姑娘，霍行舟的妻子。”
“居然是她！”柳慧敏大喫一驚。
而許光耀就更放心了。
這世上相似的人那麼多，他沒必要風聲鶴唳。
沒人會知道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