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笙並不知眼前的這個醜公子就是厲沉淵。
因此,輕河對厲沉淵陰陽怪氣的話,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慕雲笙:“既然現在解釋清楚了,輕河公子也當知曉,當初壓迫雲上村百姓的並不是我們金織坊,一切都是輕河公子誤會了。”
輕河尷尬一笑。
“那個,羅敷姑娘,雖然這都是誤會,可是那十九萬八千兩……”
慕雲笙淡瞟他一眼:“諒你也沒有做過其他什麼違背律例的事,這一次也是爲了雲上村的百姓,我可以原諒你,不予追究你的過錯,但是,你從我們金織坊拿走的十九萬八千兩,你必須如數奉還。”
輕河嘴角抽了抽,連忙求饒。
“那可是十九萬八千兩,不是十九兩,也不是一百八十兩,我哪有那麼多銀子,羅敷姑娘,你人美心善,能不能看在我其心可憫的份上,就放過我,不要讓我還銀子了?”
慕雲笙故意將臉又湊近了輕河幾分,笑眯眯的逼問:“輕河公子,你對着我的這張臉,仔細的看過十個呼吸之後,再說我人美心善!”
輕河依言對着慕雲笙的臉,想要觀看十個呼吸。
說不定,自己按照她的意思做了,她就能將那十九萬八千兩銀子的債給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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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對着慕雲笙的那張纔剛剛六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實在忍不住別過頭去,‘yue’了一聲。
他是一個顏控,實在受不了自己的眼睛一直對着這麼一張醜陋的臉。
慕雲笙翻了一個白眼,嘲諷道:“輕河公子,你連對着我的臉十個呼吸都做不到,說話不誠實,減免的事就不用考慮了,十九萬八千兩銀子,一文都不能少。”
慕雲笙拿出紙筆來,將紙筆推到輕河面前:“寫欠條吧!”
輕河猶豫着不想接那紙筆,求救似的看向輕崖。
“三兒,師弟,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這十九萬八千兩銀子,師弟你……”
厲沉淵冷冷的睨他一眼:“你將印信交給我的時候,會想到這一刻嗎?”
輕河:“……”
輕河咬牙繼續厚臉皮的對慕雲笙說:“那個羅敷姑娘,你看,你與我師弟這馬上就要成其好事,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將來,我就是你的大師兄,看在我們將來要成爲一家人的份上,這欠條是不是就可以免了?”
慕雲笙皮笑肉不笑的說:“那要令你失望了,我與你師弟並不會成親,而且,就算我跟他會成親,親兄弟之間都會明算賬,更何況你這只是半路的師兄弟,這銀子,你一文都不能少。”
輕河哭喪着一張臉:“可是,十九萬八千兩銀子太多了,我這輩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呀。”
慕雲笙的眼底閃過一絲精芒:“這件事,也並非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輕河的面上重新露出笑容:“什麼意思?要我做什麼,你才願意免了這欠條?”
慕雲笙伸出一根手指:“你給我金織坊做護衛統領,我包你喫住,一個月給你一千兩銀子,一年那就是一萬二千兩,不到十七年,你就可以將欠我的銀子還清了。”
一個月能給一千兩銀子.
輕河的眼中一亮。
“當真?”
慕雲笙又將紙筆推出去:“你寫一個協議,簽上你的名字,欠條就免了。”
“好,我這就寫。”
厲沉淵的嘴角抽了抽,立刻抓住輕河的手臂阻止他:“大師兄,你再考慮考慮,如果簽下了協議,你就要被困金織坊了。”
慕雲笙什麼心思,他還是知曉一些的。
往後,有半壺老人的弟子在金織坊坐鎮,金織坊的麻煩就能更少幾分。
一個月一千兩雖然不少,可是,這對於金織坊來說卻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那你給我銀子,我就不籤!”輕河朝他伸手。
厲沉淵默了默,放開了輕河的手臂:“那你還是籤吧。”
輕河瞪了厲沉淵一眼。
“還是師兄弟呢真沒義氣。”
嘴裏說着,輕河只能接過慕雲笙遞過來的紙和筆,寫下了協議,然後在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畫了押。
畫完押後,他將紙和筆遞給了慕雲笙,慕雲笙接過東西滿意的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東西收妥。
慕雲笙:“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金織坊的人了,輕河公子。”
輕河回頭看向村子的方向,爲難道。
“我爲他們新建的房屋,還差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收尾了,等房屋建好,他們就可以搬過去,羅敷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去金織坊那邊任職,能不能在一個月之後?你放心,一個月之後,我一定會去金織坊報到,絕對不會食言。”
慕雲笙微挑眉:“這恐怕不成。”
輕河的面色微變:“羅敷姑娘,你這……”
慕雲笙面無表情的打斷他:“你知道,居住在雲上村的百姓,爲什麼自遷到這裏之後,就一個個被疾病纏身,身體日漸孱弱,而且,這裏的水田也會種不出糧食嗎?”
輕河搖頭:“這個,我並不清楚,我一直在查,但是,根本就查不到源頭。”
慕雲笙面色凝重的望着腳下的土地,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塊。
“因爲,這片土地,被人用作非常之地,進行着一些不法的勾當,這裏的土地,還有附近的河流,早就已經被污染,所以,這裏纔會難植糧食,你覺得,連植物都不能生長的地方,人又會怎樣?”
輕河臉白了白:“那怎麼辦?”
慕雲笙扔了手裏的泥塊,輕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巴,乾脆的道。
“好在,我金織坊自擴大之後,織布坊和染坊都缺人,只要這雲上村的村民踏實肯幹,金織坊歡迎他們入坊,併爲他們提供食宿。”
輕河由衷的朝慕雲笙抱拳致意。
“我替雲上村的百姓感謝羅敷姑娘,以後,輕河也定會忠心爲金織坊做事。”
“輕河公子可以去安頓雲上村百姓了,我先行一步,在金織坊恭候輕河公子。”
“好。”
三人往回走,輕河的腳上全是稀泥,他走在前頭,慕雲笙剛走了幾步,踩到了地上的稀泥。
突然鞋底被滑了一下,慕雲笙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旁邊倒去。
她身後的厲沉淵下意識的出手扶了她一把。
在那一瞬間,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入了厲沉淵的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