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被跟蹤了
他眸子帶着一抹陰冷,更多的,是無奈,他擔心小白兔活不長,自己又何嘗不是?
未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太過遙遠。
若他將來能問鼎權勢,定會回饋她今日這份單純。
一切都看天意吧。
見蘇櫻不說話了,還有意拉開和他的距離,少年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害怕了?”
現在纔想起來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她不想要他的回饋,反過來何嘗又不是害怕他這種不明身份的人與她這清白小姐有所牽連?
蘇櫻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簡直無所遁形。
蘇櫻抿了抿小嘴巴,聲音軟糯甜膩,一臉認真,“等傷好了,你別再當刺客了。”
太危險了。
下次他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能被她救,況且再看到他,她也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救。救人是會給自己家族帶來麻煩的。
“不做刺客做什麼?”
少年看着她,語氣帶了絲調侃的意味。
蘇櫻揉着小腦袋想了想,“你會寫字嗎,識字嗎?”
少年看着她,眸光幽深,輕輕吐出兩個字,“不會。”
唉,刺客多半都是家境不太好的,不識字也太正常了。
蘇櫻咬着手指頭,眼睛豁然睜大,“不如你賣包子,饅頭吧,做店小二……實在不行,你來我府上當個護院怎麼樣?”
蕭慕衍笑了一聲,聲音如冰雪一般,清嘲道:“知道我當刺客殺一個人能賺多少錢嗎?”
蘇櫻呆呆的看着他。
“能讓我出手的都是,一千兩到十萬兩不等,黃金。”
蘇櫻立刻扒着手指頭數起來,驚訝道:“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殺人。”
蘇櫻:“……”算了,這個人大概是個變態,他的眼裏除了殺人還是殺人,已經殺習慣了,可能在他眼裏,人就是用來殺的。
哎,沒有孃親的孩子真是可憐,內心竟扭曲到這種程度。
可怕!
見她不停的啃手,蕭慕衍頗爲嫌棄,“多大的人了,還啃指甲。”
蘇櫻不由得小臉一紅,粉嘟嘟的,她嘟着脣把手收回袖中,然後問他,“你不怕死嗎?”
殺人,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殺啊。
少年帶着幾分狂傲不羈之姿,“怕死,還當什麼刺客?”
那倒也是。
“你很怕死?”少年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喫人。
蘇櫻哽住,不敢看他的眼睛,囁喏道:“誰不怕死?我還怕小蟲子,怕打雷,就連做噩夢了也怕。”
雖然少年沒有說話,可他那嘲諷的眼神,直接告訴了蘇櫻:沒出息!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爐子裏的炭火發出嗶剝的輕響。
很明顯兩個相差了快十歲的人之間是有很深的代溝的。
蘇櫻就是小白兔,在他面前,他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捏死。
沉寂了一會兒,蘇櫻抱着膝蓋對他道:“你說夢話的時候,喊了你娘。”
蕭慕衍錯愕了一瞬,暗暗捏緊了拳頭,眼睛有些澀,但他終究沒有縱容自己露出可恥的軟弱,還是忘不掉她嗎?
每次受傷,潛意識總會想起那個無情的女人。
平靜了片刻後,他疾言厲色的問,“我還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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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啊。你喊她的時候聽着可傷心了。”蘇櫻攤了攤手。
對那個女人,他豈止是傷心,還有絕望和狠戾!那是他的逆鱗,誰也觸碰不得。
看他陰沉着臉,應該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蘇櫻爲他的遭遇感到鼻酸,“你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那些喫人不吐骨頭的人,算是親人嗎?
蕭慕衍幾乎癲狂的冷笑,“沒有了。”
像是十分傷心,悲哀,連眼角都繃得緊緊的!
哎,真是可憐。
窗外又下起了小雪,雪花從窗外飄進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
蘇櫻朝着手心哈了幾口暖氣,“我得走了,明日還有好多功課,我那個爹可兇了,你別看我穿的好,喫得好,其實我在他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看着蘇櫻悉悉率率離開的身影他怔住了。
他沒記錯的話,當時他逃亡到了俞將軍府上,當夜俞府正給小兒子辦壽宴,那麼這小姑娘應該是去俞府參加生辰宴的客人。
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這小姑娘好像不太受寵,難道是庶出?
但凡嫡出的姑娘,哪個大臣不是捧在心尖尖上?看她穿着不俗,母親應該是個得寵的姨娘。
是了,也只有庶出的女兒才如此拼搏,需要練得一手能見人的才藝,將來纔好尋一門好的夫家。也只有才色雙全,才能得父親高看一眼。
這些官宅裏的庶女,身份地位比嫡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也只有比嫡出的更加努力,她們才能看到一點陽光。
連續練習了兩日的琴,蘇櫻十個手指頭都沒一個好的了,她惱怒之下掀翻了琴,“不練了,不練了,手痛死了。”
春梅在一旁也是頗爲苦惱,每次練琴小姐都是這幅姿態,這琴得練到什麼時候纔能有點長進啊?
春梅心裏默默流淚。
小姐學琴她也很受罪,小姐彈的都是什麼呀,曲不成調,像鋸子鋸在了木樁上吱嘎吱嘎作響,她耳朵都要瘋了。
小姐也真是的,習字,繪畫,下棋,都很有天賦,就是這琴嘛……一言難盡。
她只聽先生教習兩遍就會了,小姐愣是不會。
春梅將琴撿起來放好,耐心的道:“小姐,你別灰心,你只是有幾個音彈錯了而已,等你糾正過來,指尖流出了優美的曲子,便不會覺得枯燥了。”
蘇櫻瞪着眼,“我不信,除非你彈給我聽聽。”
春梅看了下院裏沒人,便真的動手彈了起來,竟然是一個音都不差。
蘇櫻傻眼了。
“那個,春梅,你坐下……你接着彈。”
“爲什麼啊?”
“你先頂我一會兒,我……我去如廁,很快就回來。”
“誒,小姐……”
不等春梅攔住她,蘇櫻一溜煙的提着裙襬就跑了,那架勢真像尿急,可春梅知道她是去雜物房了,因爲她看到小姐塞了一些點心在懷裏。
哎……
小姐琴技交不了差,夫人和老爺都不會放過她,春梅只好先練習起來,等小姐回來了,再耐心的多教她幾遍。
風雪呼呼的吹着,大片銀潔雪光下,路面崎嶇難行,蘇櫻喜歡踩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任由雪水潤溼了鞋襪,特別有冬天的感覺。
走了一會兒,她猛然回頭,看到牆角的梅枝劇烈的顫動着,有雪紛紛落下,她嬌聲喝道:“誰在那裏,誰跟着我?”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