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靜晗覺得胤禛真相了。
從前孫老太太給康熙當乳母，對康熙多上心，那也是因爲康熙的身份，她是把康熙看的很重要，可也很努力的在康熙的身上擼羊毛，爲自己和夫家孃家爭取利益。
當然孫老太太最高明的地方是，她不會直接跟康熙要，而是讓康熙心甘情願的捧着她，擡舉她孃家夫家還有兒孫。
在她心中，更重要的自然是兒孫。
“皇上真厲害，孫老太太這麼多年的祕辛都能查出來，誰能想到孫老太太和親妹妹的孩子互換之事呢。”
胤禛心裏得意，“朕早就留意她家了，在汗阿瑪把弘曆送過來後，朕就派人去盯着她家，只是礙着汗阿瑪，朕沒有大動作。
孫老太太的長子當初暗中支持老八，康熙四十八年，孫老太太的長子和小舅子被彈劾虧欠公銀三百萬兩，汗阿瑪壓下來了，只要求他們填補上虧空。
康熙五十一年，孫老太太的長子虧空庫銀二十三萬兩，病逝於揚州，汗阿瑪都沒有追究，反而爲了保全孫老太太家江南財產免遭搬遷的損毀，特命孫老太太的長孫繼任江寧織造。
兩年後長孫病故，汗阿瑪又親自主持將孫老太太叔子的孫子過繼過來接任了江寧織造的職務。同時汗阿瑪又讓她長子的大舅子代補齊長子生前的虧空。”
說到這裏，胤禛又道：“康熙五十四年，又查出孫老太太的長子生前虧空織造庫銀三十七萬三千兩。汗阿瑪只好再次做安排，讓孫老太太長子的小舅子代爲補還。直到到了康熙五十六年，才總算把這筆賬補上。”
可以說，康熙對孫老太太的丈夫、兒子、親孫子這三代是非常寬容的。
到了過繼的這一個孫子，康熙的感情上就淡寞許多。
康熙六十一年，因孫老太太長子的小舅子和過繼的孫子拖欠賣人蔘的銀兩，內務府奏請康熙，嚴令二人將拖欠的銀兩必須在年底之前交清，否則就嚴加懲處，康熙當即就批准了。
顯然，這與康熙以前對孫老太太長子的態度，已是截然不同了。
這幾年，江南織造那邊依舊虧空。
胤禛忍無可忍了，彈劾的摺子非常多，但他都一直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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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着孫老太太還活着，而且快入土了，胤禛不想動她家，免得逼死孫老太太的帽子扣在他頭上。
如今胤禛就想讓孫老太太快病死，他再好好清算。
耿靜晗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這些事情沒有鬧到明面上來，都是康熙私下讓人解決的，所以沒有人熱議，耿靜晗自然也沒有聽說。
康熙的寬容，並不只有孫老太太家這一特例，胤禛現在磨刀霍霍着，準備了幾年，也充分成熟了，只等時機了。
半個月後，孫老太太病逝的消息傳進京中。
如果康熙還活着，肯定會下旨厚葬。
胤禛這裏就沒這個待遇了，但胤禛還是讓當地的官員代表去參加孫老太太的葬禮。
江南這邊，孫老太太的葬禮隆重非常，幾乎大半個江南的人都過來參加了。
可見孫老太太家在江南的地位多顯赫。
胤禛光聽着信報裏的描述就知道有多隆重了，而下江南的弘晝隱在人羣裏也目矚了孫老太太的喪葬禮，所經過的道路都清場，不允許百姓通過，甚至出現。
以至於道路兩邊住戶甚至商戶全都大門緊閉，無人敢出來，也怕衝撞得罪了孫老太太家。
弘晝不由咋舌，便是國丈佟國維去世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盛大的場面。
由包衣，變成了皇商，又成了如今江南名門貴族。行事卻如此張狂，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封地王爺，跟個土皇帝似的橫行霸道。
弘晝給胤禛寫了信，說了孫老太太家的情況，孫老太太夫家，孃家，甚至所有的姻親關係都擰成了一股繩子，在江南的勢力非常的龐大。
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胤禛傳旨讓當地的官員代表過來悼信，但他就算不傳旨，當地的官員都會來，甚至大半個江南以上的官員都會來。
“開始吧，先從李煦開始。”他忍了很久了。
李煦是孫老太太長子的小舅子，這些年一直虧空，一直填補，到現在還是虧空。
可胤禛不是康熙，不願意對他們縱容和寬仁了。
胤禛的命令一出，朝堂上就有彈劾李煦的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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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李煦的虧空數目，胤禛還是生氣，他當即下旨嚴查李煦。
早就有準備充分的證據，很快李煦以及牽涉在內的十幾人都被胤禛革職抄家。
辦完孫老太太喪禮的嗣孫當即嚇懵了，他繼承的是一個爛攤子，府裏奢靡過度，入不敷出，賬目嚴重虧空，這龐大的數字他根本填補不了。
嗣孫也只能希望胤禛看在孫老太太的份上不計較了。
胤禛確實沒有像對李煦那樣對孫老太太的嗣孫，允許他將虧空分三年還完。
孫老太太的嗣孫自身的虧空尚未補完，又增加了孫老太太長子遺留的虧空，只好多方求人託人，頻頻騷擾驛站，轉移財產。
甚至借勢攪動整個江南官場商賈，希望這些曾經綁在一起的官員商賈幫他還債。
一些人自然不樂意，而且隨着李煦他們獲罪，明眼人就清醒地認識到胤禛和康熙不一樣，不再縱容孫老太太家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反抗的，撇清關係的，甚至落井下石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胤禛天天都能收幾籮筐關於孫老太太孃家夫家還有姻親關係的彈劾摺子。
從前大家知道沒法扳倒孫老太太家，所以只能隱忍和認命，現在看到了希望，都豁出去了。
年底，一道聖旨抵達江南，孫老太太夫家孃家皆被問罪。
十三爺親自下江南去抄家查辦江南織造。
這事情轟動了整個朝堂和江南，但罪證歷歷在目，誰也沒有指責胤禛做的不對。
江南這邊，受到欺壓過的人都拍手叫好，沒有受到欺壓過的，也覺得這樣的蛀蟲確實該清理了。
十三爺到了孫老太太家裏，看着這比雍親王府還龐大的大莊園豪宅，都喫驚不已。
好傢伙，他不就是許久沒來了，沒有想到變化這麼大，比從前還奢華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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