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掀着簾子看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李星辰。
“城內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李星辰沒有停下馬車的意思，趕着馬車回頭說：“我今早聽客棧的人也聚在一起談論些什麼，不過我着急去找你，就沒來得及細問。”
見洛瑤還盯着聚在一起的人們，李星辰略微放慢了速度，“要不要我下去問問？”
“算了，還是先回客棧吧。”
眼下蕭衍的身子很虛弱，青陽姑娘也不算太好，還是先把他們送回客棧，她再想辦法上街打聽消息吧。
“好。”李星辰道。
馬車繼續往前，很快就回到了客棧。
李星辰率先跳下馬車，轉身去扶蕭衍和青陽。
四人剛要進入客棧，就見一輛馬車朝他們這邊疾馳而來。
馬車停在他們跟前，張永急吼吼跳下來，來到洛瑤和蕭衍面前。
洛瑤疑惑看着滿頭大汗的張永，“張大人這是怎麼了？”
“昨夜出了一件大事，現在整個城內都亂成了一團，我匆忙趕來提醒二位一聲，姑娘也好提前做個打算。”
“什麼事？”洛瑤微微皺眉。
“昨夜城外的藥山失火，整個藥山一夜之間化作了灰燼，什麼都沒了。”張永輕嘆道。
藥山失火？
怎麼會這麼巧？
“城內的醫館、藥鋪得知這個消息後，都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張永無奈拂袖，繼續說：“好好的一座藥山，怎麼說失火就失火，這可真是……”
張永在滄州多年，還是頭一次碰見藥山失火，一座山就這樣化作灰燼的。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藥山從前失過火嗎？”洛瑤問。
張永目光堅定搖頭，“從未發生過失火的事。”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
那就不是巧合了。
是有人故意燒燬了藥山。
她需要藥山的藥材，爲蕭衍解情蠱，藥山就在一夜間被燒燬。
這人擺明了，不想讓她找到藥材，治好蕭衍。
她昨夜圍着破廟打轉，蕭衍出現在小院，應該都是這個人所爲。
誰這般恨蕭衍？
除了夜公子，她想不到其他人。
她感激看向張永，“多謝張大人趕來告知，我心中有數了。”
“那我先走了，我還要帶人去街上看看，以免鬧出什麼事端來。”
她衝張永拱手，“張大人慢走。”
張永剛轉身要走，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重新折轉回洛瑤跟前。
“請問姑娘可有找到曲立新的下落？”
被他一提醒，洛瑤這纔想起曲立新屍體的事。
她如實把曲立新屍體的位置，告訴了張永，讓張永帶人手去處理曲立新的屍體，順便把屋子裏三個姑娘的屍體一併處理了。
目送張永走遠，她轉身看向蕭衍和李星辰，“李星辰，你帶姐夫回客棧休息，我帶青陽姑娘去一趟天香樓。”
“姐，你都折騰了一夜，不休息一下嗎？”李星辰有些心疼她。
她衝李星辰笑了笑，“我沒事，早日了結了滄州的事，我們也好早日返回平都。”
“那你當心。”
洛瑤剛要帶着青陽離開，餘光瞥見蕭衍一直看着她，又折轉回蕭衍跟前。
“安心等我回來。”
蕭衍勾了勾脣，“好。”
看着洛瑤帶着青陽走遠，蕭衍沉聲問：“你說你姐是不是值得更好的人？”
“什麼？”
李星辰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剛問完話，蕭衍就已經進了客棧。
……
天香樓大門緊閉，門口的燈籠都拆了。
洛瑤和青陽進門，裏面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二人剛要往裏走，兩個衙役就帶着葉琴下樓了。
看到洛瑤後，兩個衙役立即笑着迎上去，“姑娘回來了。”
接下天香樓的差事時，張永特意交代過他們，不能怠慢洛瑤和蕭衍，他們見到洛瑤態度十分恭敬。
“姑娘可算是回來了，這樓裏的姑娘們，我都按照您的交代打發走了，那我能走了嗎？”葉琴急忙問。
“不能。”
洛瑤把身後的青陽喚到身邊，指着她問：“你還記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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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葉琴睜圓了雙目。
“是誰從你這裏帶走了青陽？”洛瑤問。
“這個……”
葉琴面露難色，“那位公子一襲黑衣，臉上還帶着面具，我着實認不出他是什麼人。”
黑衣，還帶着面具。
難道是夜公子？
他也來了滄州？
“連對方的底細都不清楚，就敢把樓裏的姑娘交給他，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
“我、我……”
葉琴心虛低下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爲什麼只有青陽回來了嗎？”洛瑤問。
葉琴擡眼看了看她和青陽，很快又低下了頭，“不知道。”
“她們都死了，只有青陽還活着。”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貪財，想用樓裏的姑娘賺點銀子，我沒想要害她們的性命啊。”
人都死了，葉琴不僅沒有絲毫悔改之意，只顧着撇清關係，不願牽連到自己。
三條人命，在她眼裏就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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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留着她還有一點用處，洛瑤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她。
洛瑤冷笑走近葉琴，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曲立新把樓裏的那些姑娘都送去了哪些地方？”
“我、我不知道。”
洛瑤的手上移，緊緊掐住她的脖子，“是你調教出來的姑娘，你怎麼會不知道？”
“可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葉琴面露無奈。
“還敢說不知道！”
洛瑤加深手上的力道，一副恨不得直接擰斷葉琴脖子的樣子。
葉琴臉憋得通紅，喫力道：“我、我只知道……”
洛瑤不耐煩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
葉琴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等喘勻了氣兒，她才戰戰兢兢出聲，“曲立新曾說過，他手上有一本名冊，記錄了那些姑娘被送往何處。”
“名冊在哪裏？”洛瑤又問。
葉琴急忙擺手，“名冊在曲立新那裏，我沒見過，真的不知道在哪裏。”
誰收下了那些姑娘，就極有可能站在了獨孤一族那邊。
她要讓夜公子在西臨的努力白費，摧毀他的一切！
可眼下曲立新死了，那份名冊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