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恕罪，是小人一時氣憤失了規矩，還請夫人責罰。”小定聽到步雁荷帶了幾分怒意的話，身子哆嗦了一下，立馬開口請罪。
“娘，您別生氣，氣大傷身。”褚善兒輕輕地順了順步雁荷的後背，那纖細有型的後背真的看不出是生過四個孩子的。
“爲娘沒有生氣，只是這耳邊鬧哄哄的吵得很。”步雁荷對着褚善兒溫柔的道：“醉羅漢和百香草都是爲娘之前親手種下親自打理的，如今它們都沒了，心裏不免有點難受。”
褚善兒看了眼步雁荷，親手種下親自打理？
剛剛進院子的時候她分明就沒看到步雁荷有一丁點兒的傷懷。
“孃親，剛纔趙姨娘不是說了，她只是挪去她的院子養着了，您若想要，再讓她挪回來便是了。”褚善兒直接開口道：“您看好嗎？”
“大小姐，夫人種的這兩種話嬌嫩的很，輕易挪植怕是早傷了根部了。”裴欣輕聲道：“如今這枯沒枯萎都難說。”
“你胡說什麼！”趙凌薇眉頭一皺，道：“那些花本就被你傷了根部，是我請了京城有名的花匠前來打理，才慢慢恢復了它們的生機！還枯萎，你以爲那些花匠都是徒有虛名的嗎！”
褚善兒瞥了眼趙凌薇，她說的這麼底氣十足，難道那些花真的開的燦爛？
就連裴欣聽到這些，臉上都閃過一抹詫異。
那日趙凌薇搶走聽雨軒的花時，她明明派人去盯着過，那些被弄出去的花都快被趙凌薇碾成泥了！
她雖然心有怨恨，不喜趙凌薇，但褚振山多少護着，主僕有別，有些事出了聽雨軒就不是她所能管的了。
“趙姨娘，那日你分明……”
“分明什麼？”趙凌薇打斷裴欣的話，道：“有些話還是想清楚再說的好，不然說錯了話，就算是夫人袒護你，我也一定會讓老爺來評評理的！”
裴欣咬着脣，想把趙凌薇做的那些事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她又不想夫人夾在中間爲難。
“欣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舒服了嗎？”步雁荷看着裴欣有些發白的氣色，輕聲道：“我讓小定先扶你進去歇着。”
“多謝夫人，奴婢沒事。”裴欣感激的看向步雁荷，“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步雁荷着人拿了椅子過來坐下，對着裴欣道：“有什麼都說出來，本夫人在這裏。”
一旁的趙凌薇看着下人拿了兩張椅子出來，嘴角微微一勾，心心有些暗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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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步雁荷回來了又怎樣，就算訓斥她了又如何，這裏的下人不是還得給她備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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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薇看了眼步雁荷，見她臉色平平，嘴角一勾，朝着那張椅子就走了過去。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款款落座之際竟然被呵斥了！
“趙姨娘，本夫人讓你坐了嗎！”步雁荷語氣一厲，把趙凌薇都給嚇了一跳。
“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趙凌薇緩了下心裏的驚嚇，不悅的看向步雁荷道：“這椅子難道不是給我的？”
“趙姨娘，本夫人不過不在一些時日，你這規矩都忘了？”步雁荷斜了眼趙凌薇，淡淡的道：“主子面前哪有婢坐的道理。”
“夫人，我敬你是當家主母，處處忍讓，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了！我雖是妾室，可也是老爺擡進府的！”趙凌薇氣得身子都有些發抖，捏緊拳頭道：“在這裏，我也是他們的主子！這位置難道我還坐不得了？”
“嗯？搬老爺出來壓本夫人？”步雁荷嘴角微微一彎，看向趙凌薇道：“看來老爺對你很好，既然如此，他肯定不願意你受委屈了，那就請老爺過來吧，看他如何護你。”
步雁荷揮了下手，便有小廝往外去了。
趙凌薇抿了抿脣，步雁荷不在的這段時間，她雖然緊緊的抓着褚振山了，可……
說到底褚振山最寵愛的女人還是步雁荷！
此刻他就算過來了，也不會護着她吧！
趙凌薇看着步雁荷，心思百轉，最後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褚振山就算不想護着她，可褚家的面子褚家的規矩在這！
“妾身沒有拿老爺壓您，妾身不過是實話實說。”趙凌薇淡淡的道：“主僕有別，雖然妾身身份地位不如夫人您，可當初老爺也是存了平妻想法不是？”
“呵，是嗎？”步雁荷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趙凌薇，“你說，你這容貌也不算上佳，年紀也不小了，家世背景又……”步雁荷眉頭微微一皺，看着趙凌薇道：“本夫人記得你是小門小戶出生吧！就你這般條件，你是憑什麼覺得老爺會讓你做平妻的？”
“你……”趙凌薇嘴角抽了抽，“自然是因爲妾身人品好。”
趙凌薇話音剛落，褚振山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她，她……”趙凌薇一看到褚振山，這眼眶就嗪上了霧氣，柔聲道：“妾身不過是身體不適想坐下，結果就被夫人訓斥了，說妾身是婢，坐不得。”
“身體不適？”步雁荷看向褚振山，淡淡的道：“你信？”
“夫人，凌薇早上的時候是有跟我提過這件事。”褚振山道：“她若真的身體不適，想坐下休息不過是多一張椅子的事罷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步雁荷道：“老爺身在官場，應該比我更清楚這裏頭的道理吧！”
“老爺，這裏又沒有外人，而且還都是府上的下人，我在府上怎麼也算是主子，連一張椅子都坐不得，閒言碎語，但……”趙凌薇看了眼步雁荷，神情擔心的道：“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了，夫人這善妒欺負自家後宅的名聲可就要傳遍京城了，可她纔剛回來，這……怕是對夫人不好吧！”
“閒言碎語？”步雁荷拉過褚振山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況且善妒……我也認了，我本來就善妒，見不得老爺身邊圍着那些鶯鶯燕燕。”
褚振山看着步雁荷那樣，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夫人，您……”趙凌薇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