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二哥二嫂
夜溫言不幹了,“幹啥呢?我還在這兒坐着呢,當着我的面兒欺負我二哥?三殿下你是不是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我主要是邀請我二哥來炎華宮做客喫飯,你就是個搭的你知道嗎?這怎麼搭的還這麼大脾氣呢?什麼叫你再給我說一遍?你跟誰倆呢?上回在外城醫館門口你就一副凌人之勢,我那時候顧全大局沒同你計較,這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你要是這個脾氣,那我以後不讓我二哥同你說話,以前你幫他的他欠你的,你開個價,我一口氣替他還了!”
權青允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不是就叫做裏外不是人?
師離淵也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不是就叫做孃家的力量?四百多年了,四百多年他都沒體會過的感受啊,如今終於體會到了。
可是……他斜眼看連時,爲什麼連時給他找來的凡人的雜書裏寫的是,女婿上門,小雞斷魂?他還特地問過連時那句話什麼意思,連時當時給他的解釋是,孃家人都很重視女婿,所以女婿一上門,必須拿出家裏最好的東西來招待,有雞殺雞,有鴨宰鴨。
可眼下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啊?這孃家人不是送斷魂雞給女婿喫,倒有點兒想讓女婿斷魂的意思。那他現在是該怎麼辦?繼續跟夜飛舟剛?還是認慫?
認慫有點兒困難,畢竟他這輩子除了跟夜溫言,還沒跟誰認過慫。
但剛好像也剛不起來,因爲他家小姑娘正斜眼看他呢,那意思就是:你趕緊給我表個態。
他到底該怎麼做?帝尊大人不知道該怎麼做,權青允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夜溫言只是偶爾的斜一眼師離淵,但卻是持續性的在瞪他,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對她二哥家暴了似的,隨時隨地都能衝上來跟他拼命。
再看夜飛舟,好麼,又喫上了,還給自己盛了碗湯,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權青允想說你心怎麼就那麼大呢?我讓你出宮是爲啥啊?還不是爲了你好,還不是怕帝尊大人一急眼,一巴掌把你給拍死。
你倒好,該喫喫該喝喝,啥也沒耽誤,倒讓他捱了一頓罵。他冤不冤?
權青允趕緊跟夜溫言認錯:“失言了,我這也是恨他不成才。”
夜飛舟喝完一碗湯,喫完了一只雞腿,筷子一放,“飽了,回家。”
權青允鬆了口氣,趕緊站起身,“好,好,咱們回家。”
夜飛舟扭頭看夜溫言,師離淵一把將小姑娘攬到懷裏,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回你自己回,別接幫結派的。
結果夜飛舟一看這樣,居然又坐下了,“忘了,酒還沒喝呢!”
權青允實在有點兒受不了這種大起大落,“祖宗,回去喝行嗎?土裏埋着的還有。”
本來上炎華宮是好事兒,能喫頓帝尊大人親手做的飯就更是好事,權青允甚至還因爲給帝尊大人幫了廚而沾沾自喜。結果這會兒喜全都讓夜飛舟給整沒了,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這孩子的彆扭勁兒上來再把帝尊大人給整生氣了。
這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夜飛舟已經自顧地倒酒,還給夜溫言和師離淵都滿上了。
權青允心說你們這是要拜把子啊?趕緊也坐了回來,想了想,也給自己倒了一盞。
然後就聽夜飛舟說:“如果你只是北齊帝尊,那我會敬你畏你不敢看你。但如果你同時還是我們家小四她自己選定的未婚夫,那我就必須克服一切心裏恐懼,好好看你,品你。你知道的,我們家小四的眼光一直都不太好,包括我這個二哥,也曾經是害過她的人。所以我就怕她再走從前的老路,不分好壞,讓人騙得七葷八素,也讓人騙得體無完膚。”
他直視師離淵,“天下人都奉你爲神明,根本沒人知道你究竟是好是壞,我知道你若有心隱瞞,我們不管是看還是問,也都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我就希望你能有心,我們家這麼好的妹妹跟了你,你就得把她放心上,給她關懷和保護,也給她想要的美好生活。如若有一天你負了她,別人怎麼想我不管,我肯定是要同你拼命的。”
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夜飛舟給自己又倒了一盞。“除此之外,名分也很重要。你不能因爲我妹妹被嫁過一次肅王府就對她有想法,就覺得她配不上你,又或者是覺得公開這樣的姑娘會丟你的臉。總之,既然你選擇了她,你就得把你能給的都給她。你必須昭告天下你看上了夜家的四小姐,也必須三書六禮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地把她從將軍府娶到炎華宮。你是帝尊,她必須得是帝后,至於以後還會不會有妃嬪什麼的,這個我雖說沒法要求你一定不能娶,但你得答應我,就算娶了,也絕對不能虧着我妹妹,不能讓你那些妃嬪給她添堵,禍害她將來的孩子。”
夜溫言覺得這個二哥有點兒不可控,這怎麼說着說着孩子都說出來了?
於是趕緊制止:“二哥,扯遠了。”
“不遠。”夜飛舟又幹了一盞酒,“更遠的還沒說呢!他是帝尊,他不老不死,可是你不行。你就是個普通人,你會長大,也會老去。我不希望等到你老了的那一天,獨自一人坐在炎華宮裏,一連數年都看不見自己的丈夫。所以小四,其實你還是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找這麼個人,我總覺着哪哪兒都不放心。”
師離淵把懷裏的小姑娘攬得更緊了,剛剛聽着還有點點感動,還想配合着保證一下,就當是給小姑娘喫顆定心丸。可這怎麼說着說着就下道了呢?說着說着就又不同意他跟小姑娘在一起了呢?他怎麼就讓人不放心了?還有那什麼妃嬪的,他何時說過要納妃嬪?
帝尊大人不高興了:“本尊要想納妃嬪,四百多年早就不知納過多少個,何必一人獨居炎華宮至今?”
權青允一聽帝尊說這話,趕緊就打圓場:“對對,沒錯,帝尊大人四百多年都不近女色,可見在感情上是很專一的。這樣的人看上個姑娘可不容易,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待的。”
結果夜飛舟來了一句:“四百多年都沒找過女人,誰知道他有沒有毛病。”權青允頭都要炸了——“你纔有毛病!你們全家都有毛病!夜飛舟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結果夜飛舟、夜溫言,還有師離淵集體不幹了:“你說誰全家都有毛病?”
權青允又被堵住了,裏外不是人的感覺又來了。
他覺得自己命忒苦,怎麼說什麼都不對呢?全家……也是,如果說夜家全家都有毛病,那就相當於說夜溫言也有毛病,那帝尊肯定是不能幹的。
於是他往自己嘴上拍了兩下,“又說錯話了。”
師離淵沒搭理他,又去看夜飛舟,對這個話題似乎很在意,甚至又認真地同他說:“本尊沒有毛病,本尊只是誰都看不上,四百多年了,確實是沒有一個女子能入得了本尊的眼。”
夜飛舟不放棄:“那現在呢?”“現在阿言入眼了。”某人又驕傲又自豪,“天底下再沒有比阿言更好的姑娘。”
“那萬一你又對別人入眼了呢?”
“四百多年都未曾發生過的事,哪來的那麼多萬一?”師離淵瞪了他一眼,再想想,畢竟這是小姑娘的孃家人,且這樣的話就算今日夜飛舟不說,將來有一天他到夜府登門拜訪穆氏的時候,也是要聽一遍的,不如就當練習吧!
於是他告訴夜飛舟:“至於你說的本尊會老阿言不老的事,這個你放心就好,本尊給阿言渡過靈力了,她現在也是可以修靈之人,也可以使術法,也可以不老不死,能天上地下一直陪着本尊。就是你們都死絕了,阿言也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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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不好聽,但理卻是征服了夜飛舟。他當時就往前探了身子,認認真真地問:“此話當真?我妹妹真能跟你一樣,不老不死?”
師離淵點頭,“不信你問阿言。”夜飛舟立即就問:“你說!說實話!”
夜溫言扶額,這特麼的,驚喜一重接一重啊!男人之間的對話要不要這麼刺激?
但她還是點了頭,“你妹夫說得沒錯。”
師離淵又慫恿她:“你給你二哥和……”說着,看了權青允一眼,“和你二嫂表演一個。”
權青允差點兒沒滑桌子底下去,“帝,帝尊大人說,說笑了。不,不是二,二嫂。”
他冒了一腦門子汗,一方面是驚的,一方面是嚇的。
驚的是帝尊大人居然都能開玩笑了?
嚇的是,他怎麼就成“嫂”了?到底怎麼看出來他是那個嫂的?是不是最近夜飛舟翻身翻得太猛,一下子風頭就蓋過了他,倒顯得他是很弱勢很被動的那一個?
他是真害怕呀!因爲有了夜溫言和師離淵這層關係,夜飛舟做爲直系親屬,那勢必是要一直跟着沾光的,一直硬氣的,今後誰敢欺負帝后的哥哥呢?那這孩子就不需要他來保護了呀,甚至還能反過來保護他了呀!
權青允一頭冷汗就淌了下來,難不成今後就一直這麼反轉着,再也轉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