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一事都由齊鑫一手督辦,上報疫病狀況也沒落下燕王染病一事。
蕭遲坐不住了,說要親自前往淮南,被百官文臣冒死阻攔,說皇上乃是一國之主能可以身犯險,路途遙遠,萬一有個好歹,將來怎麼跟先帝交代。
如今蕭焰在查徐建私自建造兵刃招兵買馬一事,無暇分身。
蕭遲只能派人快馬加鞭,多撥點藥材物資送往淮南。
胡大夫交代了幾句就退了出去,當初的細作已經抓住了,那人在牙裏藏了毒,幸得發現早,不然這線索就斷了,這細作不是南蠻人,濃眉大眼,倒像是淮南本地人,一開始一副堅韌不屈的模樣,但同樣禁不住拷打就全都交代了。
毒不是他下的,大多他們交流時都蒙着面,只靠令牌識人,他只是被留下隨時彙報情況,此毒是有七種毒蟲毒草研製而成,只要放上一點就能蔓延到方圓幾十裏地,南蠻人研究出了一種可以預防染上的藥丸,所以就是吃了這種藥丸,就不會染上病症,但只能維持六日。
在逼問是那種毒蟲毒草時,突發異症,細作七竅流血而亡,毫無徵兆,片刻後從他口中爬出蛆一般大小的毛蟲。
胡大夫大驚道:“這是南蠻的蠱蟲。”
南蠻擅養蠱蟲,用來控制人的思想行動,還可殺人,可能這只蠱蟲就是接收到了某種指令繼而將人殺了。
眼下毒物研究已經進行得差不多,正是研究解藥的關鍵時刻,他不能離開太久。
齊鑫等人在外面候着,沒王爺的允許誰都不能擅自進去,這胡大夫都進去一炷香的時辰了,齊鑫在外提聲道:“王爺…”
半響後門開了,徐芷站在邊上對着外面說:“進去吧。”
蕭玉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也看不出來什麼,靠着牀沿,聽着齊鑫上報這幾日動向,待他們說完之後,他凝神片刻,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南蠻在搞鬼,我也疑心,這善用蔓延毒症就是南蠻最慣用的伎倆,淮南剛剛撤兵鎮守,南蠻就趁機惹事,怎麼看都是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百廢待興,正是鼎盛時期。”徐芷坐在椅子上喫着剛剛送來的棗,吐了核又接着說:“誰又希望會多出事端?”
“天下太平,正是狼子野心蠢蠢欲動之時,**疫病發生就必有戰亂,到時候最大的受益者又會是誰。”齊鑫又說:“此事已稟告聖上,相信皇上自有定奪,王爺我們得早日回京早做打算。”
蕭玉一怔,磨砂扳指的手也停了,他不說話,別人也不敢貿然打斷他的沉思。
徐芷坐在位置上發呆,對齊鑫說的話不可置否,是啊,她們徐家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次下毒估摸着連徐家都參與在內,活着的每一秒都如履薄冰,她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蕭玉越過衆人看向徐芷,她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知又在想什麼,這次她是立了大功,但徐家近日在京都很不安分,到時候怎麼選就看她自己了。
“等病症解藥一出,本王先行回京,齊鑫你留下善後,不日回京。”蕭玉半響後說道。
“是。”
有了那細作身上的藥丸,研製解藥過程也頗爲順利,淮南毒症緩解後,蕭玉即刻啓程回京,但前方探子來報,說是回京官道上不知爲何塌方了,大多數貨物馬車都堵在官道上,只能走襄州的那條近道。
路上徐芷來時乘坐的馬車裏空無一人,反而是後面相隔幾裏地用來裝雜物的備用馬車裏傳來徐芷不解的聲音。
“王爺我們不坐來時的馬車?爲何要坐這個破舊的?”
蕭玉在馬車上坐得端正,半闔着眼,車內很暗,除了男人一個輪廓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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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在他要回京之時道路偏偏塌方了,這屬實有點蹊蹺。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陣巨響,不知從何處涌來一羣黑衣人,將車隊團團圍住,直直拔劍刺向最中間的那輛馬車,正是蕭玉來時乘坐的馬車,侍衛們紛紛拔刀,大喝一聲:“保護王爺!”
一劍刺穿馬車簾子,一看沒人,惱羞成怒自知上當了,和外面一干人等打了起來。
徐芷不安的望着四周,昏暗的馬車裏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眼前人的呼吸聲,害怕呢喃道:“王爺…”
蕭玉按住徐芷的手,將她拉近,低聲道:“別出聲。”
徐芷驚恐地點點頭,眼神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圓溜溜的一直盯着他看,指尖慢慢收緊拉着蕭玉的袖子不敢鬆開,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遇刺,一般來說主角是不會死的,但是炮灰就不一樣了….
馬伕還在策馬,情況緊急也顧不上許多,輪子快速滾動在坑坑窪窪地路上,馬車左右搖擺,顛簸得徐芷快要吐了,一個不穩徐芷險些摔倒被蕭玉一把拽住拉了回來,徐芷隨時撞在他懷裏,一股木質香撲鼻而來,健壯的胸膛磕得徐芷鼻尖發疼,腰上的力道越發的大,勒得徐芷不舒服想要起身。
“不想死就別動!”蕭玉厲聲說道。
徐芷一僵,不敢在動,乖乖的趴在蕭玉身上。
刀劍碰撞,廝打聲被拋在馬車後,隨後馬伕一把拉住繮繩,有蕭玉抱着纔不至於被拋出馬車外,黑衣人此時已經追了上來,就踩在馬車頂上,突然身形一變,徐芷被蕭玉壓着,貼近馬車邊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徐芷耳邊,頓時臉紅,不過霎時間徐芷看到方纔他們所在之地已被一把長劍刺穿,嚇得冷汗直流。
蕭玉緊握着手中劍,抱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嬌軟,不得已他不會出手與之糾纏,聽來人的腳步約有上百人,而他們大部分的人手都留在了淮南,如是他一人大可獨自離去,這些人也未必能攔得住他。
但她—
形勢迫在眉睫,蕭玉不做他想,抱着徐芷縱身一躍,快速落到一旁樹上,下面的馬車下一秒就被劈得四分五裂,黑衣人目光兇狠,揚手上前劈來,被蕭玉的侍衛擋住,刀光劍影中血流成河,刀劍沒入皮肉的聲音,徐芷沒見過這場面,那次秋獵也沒這麼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