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若有似無的呢喃混着冰冷的水聲在浴室響起,厲霆琛一怔,“有我在,你不會死。”
是,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財富,有全球頂尖的醫療資源,但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打保票治好中晚期的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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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擁有了神的一切,可以隨意主宰很多人的生死,他卻又不是真神,唯獨阻止不了她。
低低的笑聲在他耳邊盪開,“厲霆琛,蘇家欠你妹妹一條命,不如就用我這條命來還給她可好?”
“蘇蘇,我真想要你的命兩年前就要了,我雖然恨你,但我也愛你,所以我要你活着,活着來接受對你的懲罰。”
“你愛我?”蘇清予嗤之以鼻,“你要真的愛我,又怎會背棄我?當年我說將來想要開一家大醫院,可開闢一個綠色通道給那些沒錢的人免費治病,你花幾十個億建成,還取名爲愛媛醫院。”
“我說我喜歡大海,選好了地址,你給白媛媛建了麓海居。”
“我說我們的孩子取名爲清塵,你給你們的孩子叫這個名字。”
“厲霆琛,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冰冷的浴水滑過他堅硬的下頜,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裏的神情,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解釋。
蘇清予本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不然以他的性格,自然早就將所有密碼給換了。
但一想他本就是矛盾體,他愛自己也不妨礙他恨自己。
也許這就是他的報復,他不要自己死,卻清楚每一個讓自己痛不欲生的點在哪。
蘇清予眼裏的光漸漸暗了下去,她拽着厲霆琛的衣領在他耳邊留下一句話:“你的愛可真讓人噁心。”
“蘇蘇,別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厲霆琛已經解下了皮帶,一種不好的念頭在蘇清予的心中升起,“你,你要幹什麼?”
“蘇蘇,做錯了事是要接受懲罰的。”厲霆琛的薄脣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緊接着他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捆綁了起來。
“不,厲霆琛,你不能這麼對我。”蘇清予慌了。
那人卻什麼話都聽不進去,迅速將她雙手束縛,並且利用毛巾將她固定在了花灑下。
蘇清予拼盡全力的掙扎,那是他特有的捆法,根本就無法解開,柔嫩的皮膚在她大力的剮蹭下紅了一片。
厲霆琛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溫柔的呢喃:“蘇蘇,我真的想過放棄你的。”
這樣溫柔的嗓音從他嘴裏發出來,只會讓蘇清予全身起雞皮疙瘩。
“但只要看到男人靠近你,我就恨不得將你身邊的人撕碎,你告訴我,林檐還碰了你哪裏?”
越是溫柔的厲霆琛越發極端,想着林檐曾遭遇的車禍,蘇清予忙撇清關係,“我爸爸在醫院住院,偶爾拜託他多多照顧,僅此而已,至於你說的公寓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是我爸爸的護工阿姨介紹給我的,房東在國外。”
“蘇蘇,我想信你,但他連着幾天提着東西去你家,你怎麼解釋?”
蘇清予眼睛紅紅的,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這令人窒息的佔有欲。
“那幾天我生病發燒沒力氣下牀,學長擔心我的安危,就買了點菜給我做,難道你看不到他每次只會待一到兩小時?做完飯他就會離開。”
厲霆琛擰着眉,指腹輕輕揉弄着她的臉頰,“你真的生病了?”
蘇清予嘲弄一笑,“在你眼裏我是不是不會生病?不會難過?厲霆琛,我是人,我不是神,既然你已經打算放棄我,你就斷的乾乾淨淨,不要拖泥帶水,我可以保證不和林檐再有任何瓜葛,你放過我吧。”
厲霆琛慘然一笑,“放不了。”
他緩緩鬆開了她的身體,“蘇蘇,好好記住今天的懲罰。”
“厲霆琛,我求你,有什麼你衝着我來,你千萬別對林家下手。”
“厲霆琛,放開我,別留我一個人,我害怕!”
“厲霆琛,關掉,我冷,我不能生病的……”
回答她只是厲霆琛漠然的背影,已經關門的聲音。
“不要丟下我。”
“我錯了,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你不能將我一個人丟在這。”
“厲霆琛,我好冷,你放我出去,我聽你的話……”
“別關燈,我怕……”
那近乎哀求的聲音讓他有過一瞬間的心軟,這樣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
他慢條斯理的換了套衣服,邁着優雅的步伐下樓。
大廳中白媛媛四處尋找,看到他身邊並沒有蘇清予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霆琛,你去哪了?我四處尋你。”
“去了一趟洗手間,怎麼?”厲霆琛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白媛媛伸手過來拉他,被他不動聲色的移開,“晚上我還有個約,完了讓司機送你回去。”
“好,那你少喝點酒,早點回去。”白媛媛收起不滿乖巧迴應。
那天在民政局外他並沒有同意結婚,爲了那一紙證書,她還得繼續僞裝成善解人意的知心伴侶。
“嗯。”
厲霆琛大步離開,白媛媛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這麼短的時間他已經換了身衣服。
是因爲接下來的應酬,還是蘇清予?
“好狗不擋路!”秦鷗踩着高跟鞋從後面闖了過來,也不知道她喫什麼長大的,居然直接將白媛媛給撞到了一邊。
“秦鷗!”
秦鷗風風火火腳步都沒停,“不好意思,沒看見前面有個人。”
白媛媛:“……”這是拐着彎罵她是畜生呢。
白媛媛還想要發揮幾句,被追出來的同學給拉了回去。
秦鷗離開酒店焦急的給蘇清予打電話,她本來想偷偷探聽一點八卦,誰知道蘇清予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聯想到跟着他們離開的厲霆琛,秦鷗心中有些不安。
她再次撥打蘇清予的電話,電話通了幾聲仍舊無人接聽,急得她破口大罵,“該死的厲霆琛搞什麼鬼?”
“你在找我?”耳邊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秦鷗嚇了一跳朝着他看去,大樹下厲霆琛嘴裏銜了支菸,打火機燃起的火光在他冷峻的臉上跳動。
明明極爲英俊的臉,落在秦鷗眼裏宛如閻王。
他吐出一口白煙緩緩開口:“我等你很久了,秦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