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407章 她都被淑妃騙了(求月票)

發佈時間: 2024-08-29 15: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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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愚蠢至極
時近辰初。

濃鬱的夜色漸漸化開,京城的天亮了起來。

霧氣沒有散盡,視野卻也比先前好了許多,足以看清面前百余步的狀況。

而京城中的老百姓,看到城中出現的大量兵士,也忽然間明白過來。

天亮前那陣鼓角之聲並不是虛的。

隨著那些動靜,皇太孫帶著兵進城了。

有人不解, 疑惑著望向城牆方向。

這麽高大堅固的城牆,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初初交手,就分出了勝負。

他這麽想著,也這麽嘀咕著。

身邊,有早起搭面攤做生意的小販,聽了這麽幾句嘀咕,不由道:“難道這位客人希望兩軍僵持數月?”

那人一愣。

小販又道:“今兒要進城的是太子遺孤, 又不是什麽西涼韃子、南蜀蠻夷,說到底, 還是趙家的江山。

自己人打自己人,若是打得很厲害,也忒沒有意思了。

圍城圍到最後,倒霉的不還是我們小老百姓?
真被困上一個月,客人還趕來街上,買我一碗面吃嗎?

客人不敢來,我也不敢出攤,都得餓肚子。

倒不如速戰速決,我今日擺了攤,明兒也出攤,不影響生計。”

那客人聽完這番話, 撓了撓腦袋,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這麽個理嘛!
“來碗面,”他道,“多加些辣子, 這天寒了, 吃點辣的, 暖和暖和。”

與這面攤一樣,京中各處,隨著城防被迅速接手,大軍過市,對百姓沒有多少影響。

今兒是大朝會,劉獻安與兩位同知都上朝去了。

京兆衙門裡,師爺按著劉獻安的吩咐,與一眾官吏一起,平穩京中秩序。

作為心腹,師爺太知道劉大人的想法了。

大軍已經進城,京兆衙門的衙役難道還能攔得住?
從狀況看,京城安穩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誰坐龍椅,等皇太孫闖皇城吧。

因著各方配合,秦鸞他們這一路都十分順利。

直到抵達西宮門外,才受到了禦林軍與侍衛的阻攔。

與此同時,慈寧宮裡,氣氛緊張。

內殿裡,皇太后繃著下顎, 眼中滿是怒意。

她的跟前, 那李守衛跪在地上, 梗著脖子,重複了一遍:“那夜,正好是換班時候,屬下等人到的時候,秦家那夫人正與前一班的守衛僵持。

守衛說,時間過了,沒有上頭指示,不能開宮門。

那老夫人說,常寧宮走水了,皇太后和皇上都要忙著處理,怎麽可能為了出宮的事兒去添亂。

若不開門,她夜裡只能睡宮道上了。

她上了年紀,又是侯夫人,誥命在身,豈是屬下們這樣的小侍衛能得罪的?

眼看著她真就一副睡宮道的樣子,屬下與其他人商量,開了宮門,行了方便。

當時,屬下們也不知道秦家要造反,才會如此。

後來知道出了狀況,各處來問,屬下等人害怕受罰、逼供,就說那時城門未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屬下知道,於規矩不合,皇太后罰屬下亂了規矩,屬下無話可說,但要說屬下受了誰的指使,故意放人出宮,屬下不認,絕無此事!”

皇太后重重拍了下幾子,她一個字都不信。

偏偏,這守衛的話還能站得住腳,不合規矩,但合思路。

說道理,就是皇上一意孤行,被鄧國師和那徐六教唆著胡亂行事,把她都瞞在鼓裡。

以至於她渾然不知情,被秦杜氏溜了,還無可奈何。

當然,要處理一個守衛,原也不用多少證據。

由頭都是現成的,直接發落就是了,罰得多重,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直接砍了,也可以定為殺雞儆猴,告訴守衛們守宮門不是那麽容易的。

可是,一個守衛,又算什麽?
皇太后真正的目標是皇后。

程皇后貴為一國之母,沒有確鑿證據,根本處置不了她。

抬起眼皮子,皇太后陰沉沉看著程皇后。

“哀家早前懷疑過你,卻沒有深思,”皇太后咬著牙,道,“坐在龍椅上的那個,是你的丈夫!他坐在那兒,你才是皇后,他若失去了位子,伱呢?你也就什麽都不是了!
你去替趙臨的兒子謀算自己的丈夫,愚蠢至極!

哀家雖不喜歡你,但在哀家眼中,你不是那種蠢貨,所以哀家沒有疑心你到底。

如今看來,是哀家看錯了。

你,蠢透了!”

程皇后垂下了眼。

皇太后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有無數句可以反駁。

說她根本不想做、也不願意做皇后,皇后的身份,於她本人是拖累,於她的程氏一族亦是拖累。

就因為她成了皇后,程家那麽多有能力有才華的子弟無法在官場上一展抱負,為大周效力,頂多也就是去個貧瘠地、遠離京城的小地方,當個小縣令。

不是說那些地方不好,小地方也需要好官,需要發展,但他們本來能為大周做得更多。

只因為,不希望有一天,被外戚身份哄抬著,忘記了做人做事的根本。

就像是祁陽顏氏,以外戚身份謀財、謀權,與祁陽衙門狼狽為奸。

那是一條死路。

程家太大了,便是本家,亦是人丁興盛。

人一多,長輩一個沒看住,容易出岔子。

程家有程家的驕傲與自矜,所以寧願自斷前程,以此自束。

至始至終,程家都不屑學那祁陽顏氏一丁半點。

她情願自己不是皇后,讓程家子弟靠能力在官場立足。

她幫助皇太孫,不是因為她蠢,而是她的追求、她的想法,皇太后這樣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不理解,想不透,又清高自傲、自詡聰明,才會覺得別人是傻子。

可是,這些話,程皇后一個字都沒有出口。

皇太后缺少證據,才會口出狂言。

僅僅是想罵她幾句嗎?
不是的。

皇太后是在激怒她、刺激她,什麽話小瞧她、鄙夷她,皇太后就說什麽。

如果她沉不住氣,被挑釁著回敬,那就把“證言”明明白白送給皇太后了。

那才是真正的蠢貨了。

“母后說的那些,兒臣不曾做過,”皇后抿了下唇,“母后是聽了什麽人的讒言,無緣無故來冤枉兒臣嗎?”

第407章 她都被淑妃騙了(求月票)
皇太后擰眉。

程皇后這性子,與皇太后一直以來了解到的一樣。

平穩。

遇事很少有著急的時候。

做大事的人,必須得沉住氣,謀而後動。

這種脾氣,但凡皇上能有程皇后的一半,眼下狀況都不會是這麽一塌糊塗。

思及此處,皇太后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她自己也很清楚, 這些時日以來,她行事也越來越急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從祁陽出事開始?
從那三府逃出京城開始?
從徐太傅被皇上氣得閉門不出開始?
皇太后很難確定一個時間點,但她知道,正因為這些變化接踵而來,她也穩不住了。

謀而後動,也得能謀得動才是。

一攤子爛帳,光擦屁股都擦不乾淨,自身難保。

“讓哀家想想,”皇太后沒有接程皇后拋出來的話茬, 把爭論的中心挪去陷害、冤枉上來回拉扯,“你對皇上,頗有怨言吧?
夫妻感情很一般,更要緊的是,源兒病故了。

源兒是你唯一的親兒子,他走了,獨留你在這皇宮裡,伱也沒有什麽盼頭。

這江山,與其給皇上的其他兒子,不如給趙臨的兒子。

你是這麽想的吧?
哀家也不是不能理解你。”

提到趙源,程皇后不得不給予皇太后一點反應。

要不然,這沉穩就過頭了。

“兒臣心疼源兒, 兒臣思念他, 兒臣只恨自己沒有給他一具康健的身子骨, 倘若能以身代之, 兒臣毫不猶豫, ”程皇后看向皇太后, 深吸了一口氣,“您說您理解兒臣?

哦,是了。

皇位得是親生兒子的。

所以您和皇上害死了先太子,奪走了他的皇位。

可這是您的想法,不是兒臣的,您別以您的追求來揣度兒臣。

您翻來覆去,就是要扣個‘助力皇太孫’的罪名在兒臣的腦袋上,兒臣當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擋了誰的道。

按說,源兒走了,兒臣以後也不可能生的出兒子來了。

后宮裡,還有誰會視兒臣為眼中釘、肉中刺?

真是太奇怪了。

您沒有憑據,兒臣不願意再聽您這些無端的指責!
恕兒臣告退。”

說完這些,程皇后站起身來,一副憋屈神情行了禮,也不管皇太后什麽個反應,轉身就往外頭走。

也就是這個時候,外頭衝進來一個內侍。

連滾帶爬著, 手腳並用, 險些就撞到了程皇后。

皇太后正在氣頭上, 當即罵道:“怎麽回事?沒有哀家點頭, 誰讓你進來的?”

一邊罵著,她一邊看向程皇后。

程皇后當然知道皇太后指桑罵槐,渾然不理,抬步就要走。

“娘娘,”那內侍嚇得直哆嗦,喊道,“城門失守,反賊進城了!”

此話一出,似一道驚雷,炸得所有人都怔住了。

明明不久前,才有人來稟過,說是林繁等人率軍進攻城池了,僅僅就那麽一點兒工夫,進城了?

皇太后亦是回不過神來。

忠勤伯的能耐,她是清楚的,絕不是什麽魚腩之輩。

雖說上了年紀,久疏戰陣,亦有舊傷,但防守城池,不是出陣單挑,老伯爺怎麽可能在兩三刻鍾的時間裡,讓敵人進城了?

城牆難道是紙糊的不成?

“現在是個什麽狀況?”皇太后忙問。

“京城守備都落入敵手,”內侍幾乎哭了出來,“反賊已經攻打宮門了,侍衛與禦林軍正在全力攔截,但恐怕、恐怕……”

後頭的話,他不敢說下去了。

皇太后猛地站了起來,許是起得太快,又許是心裡太急,眼前刷得一白,整個人險些仰倒。

她咬住嘴唇,死死撐住了。

“皇上呢?”她問。

內侍答道:“應是在金鑾殿,還是早朝時候,應該……”

唇間的血腥味讓皇太后清醒了些。

大勢已去。

其實,早就已經在往末路上走了,不過是早些、慢些的區別。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這麽快,毫無還手之力。

她的視線,落在了程皇后身上。

既然已是末路,那有沒有證據,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

她可以倒下,但在那之前,她要讓程皇后墊背!
“把這間人給哀家攔住!”

這裡畢竟是慈寧宮,即便窮途末路,夏嬤嬤、王公公等人還是會遵從皇太后的吩咐。

幾乎是話音一落,他們就一擁而上,把程皇后圍在中間,還一左一右鉗製住了她,連程皇后帶來的鍾嬤嬤都被抓住了。

皇太后抬起了手,想要去拔發間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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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用這尖銳的簪子,刺破程皇后的脖子!

忽然間,旁邊伸出一只手,擋住了皇太后的動作。

“您當心手,”淑妃挽住她,抬手替皇太后取下了簪子,“我幫您取。”

皇太后睨了她一眼,從淑妃手中拿過簪子。

正要走向程皇后,皇太后卻忽然看到,身邊的淑妃笑了。

淑妃的笑容幾乎是一閃而過,透出來了滿滿的得意,以及,急迫。

皇太后的腦袋,嗡了一下。

倏地,她轉過身去,死死看著淑妃。

下一瞬,淑妃的臉色刷的白了。

“我……”淑妃的聲音帶著不安與心慌,“您怎麽這麽看著我?”

皇太后沒有回答。

她一門心思都在琢磨淑妃的反應。

為什麽笑了,又為什麽怕了?

難道說……

幾乎是一瞬間,一個念頭衝進了皇太后心中。

那天,三府離京的那天,還發生了什麽?
皇上受鄧國師挑撥,臨時起意在那天動手,根本不是有預謀的,所以事情才有那麽多差池。

可是,三府中人到底是怎麽知道,且做好準備,陸續離京?
是誰給他們遞了消息。

偏偏,從頭至尾,她也梳理了一遍,沒有發現那內間。

如果說,那個內間是淑妃呢?

那日,淑妃去過後院,理由是把皇上回禦書房的狀況知會徐六。

看似很快就回來了前頭,可她未必不知道徐六與那兩位嬤嬤說了什麽。

而後,淑妃叫住了去永寧侯府傳話、請秦杜氏進宮的內侍。

那一幕,她恰恰看到了。

淑妃進來,主動提及,說是讓內侍帶話,饞永寧侯府的點心。

她聽完,還取笑她嘴饞。

她竟然沒有懷疑過,所謂的“饞點心”,也許是她和秦家人約定好了的暗號。

也許,從頭至尾,她都被淑妃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