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的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顯然溫氏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對幕後之人更加痛恨。
殿外,一羣宮女太監被排排摁在長凳上。
噼裏啪啦的板子聲響起,慘烈的哀嚎響徹整個大殿。
可此刻,就連性子最爲溫和的溫氏,都冷着臉沒有求情。
這時候,絕不能心軟,一定要找到幕後黑手。
大夏皇身邊的太監站在殿外,大聲道:“咱家奉勸你們,要是知道是誰下的毒,最好老實交代,免得受盡皮肉之苦。”
“包庇兇手,論罪當誅,你們死的不冤枉。”
老太監冷笑着道,言語間滿是對人命的漠視。
他話音落下沒多久,終於有人熬不住心理身體的雙重煎熬,慘叫道:“總管,我、我知道是誰下毒——”
叫出聲的是個小太監,剛調到茶水房伺候沒幾天。
老太監手一擺,執杖太監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
被行刑的宮女太監才緩口氣,便聽老太監道:“都愣着做什麼?我只讓他回話。”
話音落下,噼裏啪啦的聲音和哀嚎聲就再度響起。
小太監看着眼前如同煉獄般情形,額頭冷汗瞬間滴下。
老太監冷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是膽敢欺瞞包庇,誰都救不了你。”
小太監連道不敢,一五一十道:“總管,奴才昨晚起夜時,不小心看到小順子和齊嬪娘娘身邊的宮女在竊竊私語。”
老太監眸子陡然變深,銳利地看向不遠處的小順子。
小順子聽見他的話,臉色陡然變得蒼白,死死咬住的下脣瞬間滲出血來。
“小福子,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跟齊嬪娘娘身邊的宮女見過面?”
小福子渾身疼得厲害,聽了他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僅見到你私會齊嬪娘娘宮女,還見到你接過一包東西,那毒,一定是你下的!”
這個害人精,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大家!
小順子臉色越來越白,驚懼交加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老太監人老成精,直接冷笑着命令:“給我狠狠打,打到招爲止,打死不論!”
此言一出,行刑太監頓時放開了手腳。
棍棒狠狠落下,幾棍子就見了血,打得他哭爹喊娘,不一會兒就招了。
“公公,是奴才乾的!您殺了奴才吧!”
小順子淒厲嚎叫着。
老太監眉頭都不動,擡手讓人暫停。
“是誰讓你下毒的?”
“是……是齊嬪娘娘。”
小順子此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老太監朝旁邊使了個眼色,就有太監將一份供詞送過去,給他簽字畫押。
這份簽字畫押的供詞,很快被呈到御前。
大夏皇氣的冷笑:“好一個齊嬪!來人,把帶齊嬪過來!”
“是,陛下!”
老太監帶着人,很快走了。
不一會兒,齊嬪就被扭送過來。
大夏皇狠狠將她踹倒在地,她哭着辯解:“陛下……真的不是臣妾,臣妾爲何要這麼做?毒死您對臣妾又有什麼好處?”
“這包毒藥,是你身邊宮女給的,沒有你的指使,她怎麼敢這麼做?”
大夏皇怒聲質問,目光凌厲恨不得活剮了她。
齊嬪嚇得瑟縮了一下,哆嗦道:“臣妾不知情……不知道她爲何要這麼做啊……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一件事情是冤枉,兩件事情還是冤枉?”
大夏皇怒極反笑:“看來你身在冷宮,不僅不知反省,反而變本加厲……”
“不是的陛下,臣妾不敢啊……”
“來人,把她拖下去,送去大理寺嚴加審問!”
大夏皇聲音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齊嬪臉上血色褪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尖叫:“陛下,你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對我——”
可惜大夏皇對她沒有半點憐憫,眼睜睜看着她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溫氏看完整個經過,坐在那裏渾身冰涼,指尖發麻。
後宮爭鬥,遠比想象中更殘酷。
經歷過這次,她纔看清自己的內心,也堅定了要留在宮裏的決心。
“陛下,上次封妃的事情,我答應了。”
大夏皇正在盛怒中,猛地聽見這道聲音,愣得呆住了。
“瀾、瀾兒,你、你說什麼?”
溫氏溫柔看着他,重複一遍道:“我說……我答應留在宮裏,做你的嬪妃了。”
巨大的喜悅在他心底綻開,向來沉冷的眸子盛滿了喜悅之色。
“瀾兒,你說真的?”
“嗯。”
溫氏點頭笑道。
大夏皇大喜過望,恨不得立馬把人抱起來轉幾圈。
奈何晚輩們在跟前,不好太過得意忘形。
沈姒煙看出他的激動心情,和夏若晴識趣兒地離開了。
……
回到公主府。
沈姒煙正準備回院子,便見到管家跟了上來。
見他支支吾吾,沈姒煙淡淡道:“什麼事?”
“公主,無塵公子那邊……問到您了。”
管家說着,偷偷覷了眼她的臉色。
見她沒有不悅之色,才大着膽子道:“您是不是去看看他?老奴瞧着,他似乎很想見公主您呢?”
沈姒煙怔了怔。
從宮裏出來,她心情有些複雜。
尤其是在得知姜落塵沒有行刺父皇,而是救了他之後,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他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情,救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救父皇而不表露身份,沒有任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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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爲了她。
想到這裏,她心緒跌宕起伏,是前所未有的震動。
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後,她才緩緩開口道:“你下去吧,我去看看他。”
得到公主肯定的回答,管家高興地點點頭,笑得滿臉起了褶子。
公主去看無塵公子,就證明公主還在乎他。
雖然他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可只要能讓公主和無塵公子解開心結,他就放心了。
公主開心,他就開心,公主不開心,他要想辦法逗公主開心。
陛下把他留在公主身邊,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爲的就是這個目的!
沈姒煙不知他心裏的小九九,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
管家看着公主遠去的背影,露出一個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