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壺聽了自家主子這話倒是先嚇了一跳,她連忙低聲道:“主兒!”
便是在自己的院子,有些話還是要慎重的。
李沈嬌自知失言,只是她方纔那話真就是下意識地反應。
她晃了晃腦袋,只是還是有些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福晉從自己母族挑了一位姑娘想要塞進府裏爲福晉做幫襯?
李沈嬌咀嚼了一下這句話,腦子裏首先冒出的卻是一個有些荒唐的念頭。
這莫非就是話本子裏寫的……二女侍一夫?
雖說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天家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便是在宮裏萬歲爺的後宮裏頭這樣的事兒都是屢見不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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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李沈嬌心中還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李沈嬌默默吞嚥了一口唾沫。
她這會兒甚至在想,四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姑娘身份如何,李沈嬌垂了垂眼,心緒漸漸平穩。
秋壺一直等着自家主子發話呢。
福晉這一出,還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應對了。
她等了等,最後只等到自家主子大手一揮地發話:“柿子呢?我這會兒倒是有些想喫柿子了。”
秋壺愣了愣,反應過來還是免不了忍俊不禁。
好好好,果然還得是自家主子。
只是這事兒自家主子確實也不能插手做些什麼,只能靜靜地觀望了。
“膳房說有柿餅,奴才去問問,讓他們呈一碟來?”
李沈嬌眼睛一亮:“那好啊。”
——
正院這事兒很快就被李沈嬌給拋之腦後了,不論四爺會不會收了那位烏那拉那氏的姑娘,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再有就是,若是那位烏拉那拉氏的姑娘真進了四爺的後院,往後該怎麼稱呼她呢?
烏拉那拉格格?
李沈嬌腦子裏一冒出這個念頭便覺得一身雞皮疙瘩都激起了。
別提多彆扭了。
不過這些日子倒是正好夠悶的,李沈嬌壞心思的想,這也算是有一樁熱鬧看了不是?
她還真是有些好奇今兒個四爺若是進了正院會發生些什麼。
只是李沈嬌的手伸不到那麼長去,她也不能知道正院今兒個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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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怪可惜的。
不過等午膳時候到了,李沈嬌便大快朵頤去了。
果然人還是要有點兒樂子看纔行,午膳的時候李沈嬌飯都多用了一碗。
柿餅沒急着喫,等着午睡前李沈嬌嚐了嚐,外頭裹着的糖霜微甜,並不算太膩。
李沈嬌睡前還咂咂嘴回味了一下。
這日子,賽小神仙啦。
——
等李沈嬌午睡起來時候還早,李沈嬌才起身便聽秋壺說四爺回府了,不過這會兒還在前院。
李沈嬌聞聲擡眼瞧了外頭的天色。
今兒個四爺回來的還挺早的哈,酉時都還沒到呢。
李沈嬌掰着手指點膳:“這會兒想喫蒸蛋羹了,蒸得嫩一些再淋一些醬油在上頭,想想便下飯。對了,再點一個醋溜白菜。主菜讓膳房看着上吧,問問有薰臘肉嗎?白菜炒了臘肉喫?我說着都覺得香。就這些吧,旁的讓膳房看着上。”
秋壺聽了記下,便知道自家主兒愛的是鹹口和酸的了。
不過膳房這會兒還沒有薰好的臘肉,畢竟府裏的貴人們還沒有好這一口的,從前李沈嬌也很少點這個。
不過晚膳李沈嬌還是喫的挺滿足的,連帶着二格格也被餵了一些蒸蛋,後頭李沈嬌還餵了二格格一些溫水
於是這就導致夜裏二格格連着起夜了好幾回。
東院裏頭倒是早早就熄滅了燭火安置了。
冬日裏嘛,還是在暖暖的被窩裏舒服。
——
和東院裏頭的氛圍不同,李沈嬌這裏已經用過晚膳的時候了正院裏頭才擺上晚膳。
四爺在前院處理了公務之後最後還是去了正院。
因着四爺先去看過了二阿哥,又問了福祿許多的話,再又問過了二阿哥身邊的奶嬤嬤,於是便耽誤了用晚膳的功夫。
四爺的心都在二阿哥身上,到了正院這麼許久功夫也沒注意到福晉身邊多出的一道曼妙身影。
福晉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便縮了縮腦袋,腳步也跟着往後連着退了兩步。
她怯怯地動了動脣,看她的脣形似乎是要喚福晉“堂姐”,只是卻被福晉的一個冷眼給喝止住了。
自然,這會兒站在福晉身邊的就是福晉的堂妹,烏拉那拉氏嫺心了。
既然四爺這會兒並沒有注意到福晉身旁的嫺心,福晉便不會主動去提起嫺心這麼個人。
等到玉如井井有條地和幾個二等丫頭一起把晚膳擺放在八仙桌上,她眼風一掃,注意到福晉身後想要上前的嫺心。
玉如掩飾住眼睛裏的情緒,自然地上前把嫺心給拉到身邊來,聲音也是不高不低地:“主子們用膳,你毛手毛腳地亂竄什麼。”
四爺是聽見聲音了的,只是他壓根就沒有擡眼。
他大概是心裏在思索着什麼。
只是這樣的四爺對於福晉來說卻是最熟悉的,一頓晚膳也是用的寂靜無聲的。
等四爺和福晉用過了晚膳,福晉放下筷子時才神情淡淡地給了身後的嫺心一個眼神。
丫頭們魚貫而入伺候着四爺和福晉漱口。
嫺心早就換了一身更加素淨的衣裳,嫩黃色的旗裝料子也常見了許多,她接收到福晉的眼神。
蓮步輕移,走到四爺身邊。
頸部微垂,一綹髮絲從頸部垂落,脆弱的白皙玉頸在嫩黃色旗裝的映襯下更顯得人膚白賽雪。
她盈盈屈身:“爺請。”
恰到好處的屈身是嫺心這些日子不知道練習過了多少次的,她稔熟於心屈身的角度,剛好能讓四爺瞧見她細柳一般的身段。
在微微屈身時,又剛好能帶着幾分嫵妹的情調。
在嫺心身後的玉如眼皮子一跳,忽地覺得方纔眼中那個怯怯的嫺心姑娘似乎不見了。
眼前這個分明是個十足勾人的……
只是等玉如再定睛看去時,嫺心仍舊是怯懦地縮着脖子。
一切彷彿只是玉如的錯覺一般。
福晉的角度卻看不到那些,她擡手接過丫頭的帕子擦嘴,只是餘光裏還是將嫺心的動作收入眼中。
福晉沒瞧見那些嫵妹,只是瞧着嫺心怯弱的側臉,心中卻還是滿意的。
怯懦好啊,嫺心越是怯懦便更能任由她擺佈。
只是——嫺心真的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怯懦嗎?
嫺心捧着帕子,杏眸微垂,一張小臉都是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