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好啦，外邊都在傳王爺氣死老太太的消息……”
烏雅氏是被廢的庶人，還不能稱老夫人，在十四府上，被叫一聲老太太。
十四福晉暗叫不好，她都防的嚴嚴實實的，怎麼會傳出去。
十四當場就炸了，“是誰？”
他目光犀利地瞪向了十四福晉，那喫人的目光別說周圍的奴才，就是十四福晉都驚悚的很。
“妾身都處理好的，根本不會外傳。”
十四福晉的話讓十四氣的暴跳如雷，“什麼叫處理好，你這是什麼意思，連你也認爲額娘是被本王氣死的，完顏氏，你可惡。”
十四福晉忙道，“是妾身口誤，請爺責罰。”
“阿瑪，兒子現在去查外面的流言。”
十四嫡子弘明忙爲自己的額涅解圍。
“不用你去，好好跪着守你瑪嬤。”
十四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走了。
烏雅氏去世，十四府裏設了靈堂，但並沒有人過來悼念。
到了書房裏，十四又狂砸一通，氣呼呼道：“肯定是宮裏那位乾的，除了他沒有人這樣針對本王，自己生母死了都不出現，枉爲人子有什麼資格做天下萬民的表率。”
“王爺，是否要通知宮裏？”
十四府裏的管事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
“通知什麼，現在外面不是傳爺是氣死額孃的不孝子嗎，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要不是他做的，本王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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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爺還要不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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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正好抓到他的把柄，本王要讓汗阿瑪看看他選的繼承人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
管事太監欲言又止，“萬一不是宮裏做的呢？”
“就是他。”
十四對胤禛的敵意從小到大，由來已久，事關自己不好的事情，他第一個就反應是胤禛乾的。
不過這次確實也猜對了，只是胤禛怎麼可能給他抓到把柄。
宮裏，康熙也收到了烏雅氏去世的消息，只說道了一句，“十四被寵壞了，你打算怎麼做？”
胤禛道：“就降爵吧，兒子打算過去上柱香。”
胤禛上位就封了十四爲恂郡王，如今胤禛打算把十四降爲貝子。
“應該的，到底生你一場，至於十四讓他去守皇陵。”
康熙這態度顯然也是厭了十四了。
胤禛心裏自然樂意，從乾清宮出來，胤禛就到了鳳儀宮。
耿靜晗得知胤禛要去十四府裏給烏雅氏上柱香，便道：“那臣妾要不要去？”
“不用了，朕去一會就回來。”
蘇培盛安排好，胤禛坐了御輦就出宮了。
他突然過來，也沒有事先通知，十四府裏的管事太監嚇了一跳，趕緊命人去書房稟報十四。
“他來就來了，你去領路，本王去靈堂。”
十四沒有去迎接，到了靈堂跟妻妾兒女一起跪着。
只是他的妻妾心裏很不舒服，烏雅氏雖然是婆母，但也是一個有罪的庶人，她們跪的不情不願的。
特別是十四福晉還有兩個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她們是宗室命婦，郡王嫡福晉和側福晉按皇室規矩是不用跪烏雅氏的。
烏雅氏也受不起。
可誰讓她們嫁的是十四，只能跪着。
胤禛進來，十四福晉她們當即要行禮，他擺擺手，“免禮，朕來上柱香，不必多禮。”
十四頭埋的低低的，怕胤禛看到他眼裏的恨意，他以爲胤禛不會來，心裏還是可以站在高點指責胤禛的。
畢竟死者爲大，烏雅氏到底給了胤禛一條命，人死了不出現，在這個重孝的世道里，別人總會有說嘴的地方。
可胤禛來了，十四很是挫敗和無力。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真正贏過胤禛，輸的很徹底。
他很不甘心，不想認命，這心裏對生母烏雅氏，也生了怨恨。
他和胤禛有今日全都是生母造成的，嘴上說愛他，可卻害慘了他。
嘴上說怨恨胤禛，可卻給胤禛最好的條件。
胤禛上了香就離去，沒有半點的停留。
十四追出來看着胤禛，“你現在滿意了吧。”
蘇培盛當即攔住，“恂郡王，不得對皇上無禮。”
胤禛頭也不回的離開，他並不想和十四說話，兄弟倆到這個份上，幾十年的矛盾，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他沒有對十四下殺手，也沒想十四死，但也不想看到他。
十四氣憤地看着胤禛離去，胸腔裏的怒火被點燃了，要不是理智還在差點把靈堂都給掀了。
胤禛回了宮，就下了一道聖旨，奉太上皇的諭旨，貶十四爲貝子，待喪事辦完後去守皇陵。
朝堂上下沒有一人爲十四說話，甚至還有不少人彈劾十四不孝，就是從前交情再好的人也沒有一個到十四府上參加烏雅氏的後事。
烏雅氏一族這會還在崖州呢，不過就算知道烏雅氏死了，他們也不會關心，苦日子讓他們心裏更加的怨恨烏雅氏。
這會十四府上，完顏氏看着領旨的被貶成了貝子的十四，心裏難過於爵位被貶了兩級，但想到十四要去守皇陵，這府裏往後就是她和兒子做主，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烏雅氏的喪事辦完後，十四被護送出發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皇宮，沉默久久，垂頭喪氣地坐着馬車離開。
這一刻的十四心裏悲涼一片，他和胤禛關係不好，但他豪爽大氣，交友廣闊，自覺有許多真摯的兄弟朋友。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要離京了，沒有一個人來相送。
之前生母喪事，還可以說生母因爲庶人的身份不夠，現在十四卻真正體會到了人情冷暖。
都是一羣豬朋狗友，烏合之衆，枉他從前還如此看重他們，把他們當兄弟。
沒有想到狗屁都不是。
除了他的妻妾兒女，沒有一個人在乎他。
不，他的妻妾兒女也不在意他，十四到了這個時候，反而看清了許多的虛情假意。
有一個人是在乎他的，但她死了。
他的額娘，十四心裏想起烏雅氏就萬分複雜，不是滋味，但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氣死烏雅氏。
十四望着京城的上空，心裏默默唸道：“額娘，你向來最疼兒子了，如果你在天有靈，就多多保佑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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