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都在你們周圍,但我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宋賢身上,尤其是宋賢和你分開時,他一定會跟過去。”蕭衍又說。
安楷仔細回想,恍然大悟接話,“我也看到過他跟着賢兒,但我只以爲他是想保護賢兒,並未多想。”
“他若真想保護宋賢,不會帶着一身殺氣。”
“殺氣?”
安楷也看到了他有些殺氣,但並未往心裏去。
畢竟他們若是不兇一點,如何維護滄州城內的治安呢。
但現在經蕭衍提醒,安楷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洛瑤正在回想遇上他,到今日發生的所有事,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有問題。
“國公府出事到現在,已經二十多日了,府衙不僅沒有抓到兇手,甚至一點線索都沒有,這件事非常不合理。”蕭衍分析道。
安楷提出質疑,“會不會是兇手隱藏得很好?”
蕭衍搖頭,“滄州城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二十日一定能查到些蛛絲馬跡,不可能什麼一點東西都查不到。”
蕭衍前面的話,洛瑤不置可否,但這一點,她卻很認同。
國公出事到現在,府衙就只有仵作的驗屍報告,以及在國公府撿到的那把匕首。
那這二十日,府衙的人都在幹什麼?
她再仔細回想蕭衍提到的那人,他身上確實有不少的疑點。
見洛瑤和蕭衍表情非常嚴肅,安楷忍不住開口,“那不成真是他?”
“是不是他,明日試探一下就知道。”蕭衍道。
洛瑤:“你打算如何試探?”
蕭衍衝她笑笑,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
計劃商定好後,幾人就歇下了。
洛瑤沒什麼睡意,就從房間出來透透氣。
她看着漆黑的夜空發呆時,一只信鴿忽然朝她飛來。
她疑惑抓起信鴿,從它腿上取下一封信。
信是獨孤宸送來的,看過信之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宸叔簡直幫了我大忙了。”
翌日一早,洛瑤就帶着宋賢去了府衙,着急忙慌把宋賢交給張永。
“張大人,我家中有急事,我要先出城一趟,小世子就勞煩你照顧了。”
張永一臉爲難,“你讓我照顧呀?”
“來不及多說了,我先走了。”
看了宋賢一眼,洛瑤就離開了府衙。
洛瑤饒了一圈,來到府衙房頂的背面,和早就躲在上面的蕭衍匯合。
這個位置,既能看到整個府衙,又不容易被發現,是一個絕佳的藏身地點。
張永把宋賢帶到後院正廳,恭敬給他倒茶。
“小世子餓不餓呀?需不需要準備一些點心?”
“我不餓。”
“好。”
張永如坐鍼氈坐在宋賢身邊,時不時轉頭看向宋賢。
宋賢端坐着,偶爾喝一口茶,一直沒有說話。
察覺到張永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對張永說:“張大人若是有公務要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坐在這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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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
張永急忙擺手,現在什麼公務,也比不上宋賢的安危重要。
宋賢要是在他這點出點事,皇上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張大人不必緊張。”
張永尷尬笑笑,擡手擦着額頭上的汗珠。
這個真兇一直躲在暗處,隨時都能衝上來要宋賢的小命,他能不緊張嗎?
二人一直坐在正廳裏,並未任何異常。
他們在正廳坐了多久,洛瑤和蕭衍就在房頂看了多久。
見正廳內遲遲沒有動靜,洛瑤壓低聲音說:“今日不會什麼收穫都沒有吧?”
“不會的。”
就算他的懷疑是錯的,但現在宋賢只身一人在府衙,也是兇手下手的大好時機。
兇手一定會出現的。
蕭衍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問:“你累了?”
“有一點。”
進入滄州城後,他們的精神時刻緊繃着,一刻都不得鬆懈。
別說是人了,就算是神仙也該累了。
“你歇歇,我來盯着就好。”蕭衍有些心疼。
說話的同時,他不着痕跡湊近她,擡手捏了捏她的肩。
“你幹什麼?”
洛瑤被他手上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一臉無辜看着她,“見你真的有些累,給你捏捏肩,讓你舒服一點。”
從來只有別人伺候他的份兒,他可是頭一次伺候別人。
“別了別了,可別被人發現了。”
蕭衍對她笑笑,“安心吧,我早就暗中觀察過整個府衙,咱們現在的位置是非常安全的,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她的話音剛落下,便察覺正廳那邊有人去了,“噓,別說話了,有人去了。”
曲立新進入正廳,看到張永和宋賢坐在一些,一臉喫驚看着二人。
“大人,小世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張永見曲立新,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起身走向他。
“曲捕頭啊,你可算回來了,你武功高強就留在這裏保護小世子吧。”
曲立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洛瑤的身影,“洛姑娘呢?”
“她說有急事,出城回了家,也不知道天黑能不能趕回來。”
張永瞥了宋賢一眼又說:“若是洛姑娘今夜趕不回來,你可要負責小世子的安危啊,可千萬不能讓小世子有事。”
“是。”曲立新拱手道。
曲立新來了,張永總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三人繼續留在前廳。
半晌,張永再次起身,“我要個茅房,你們先在這邊。”
“是。”
送走了張永後,曲立新折轉回宋賢身邊。
“小世子儘管放心,卑職一定會保護好您的。”曲立新道。
“有勞曲捕頭了。”
宋賢看了曲立新一眼,想起洛瑤先前教他的話,“曲捕頭是滄州人嗎?怎麼說話的口音好像有點不一樣。”
“卑職的確不是滄州人,五歲時隨父母來的滄州,不過後來父母都因病離世,就剩下卑職一人留在滄州了。”
宋賢看向他的眼神變了變,“曲捕頭也挺不容易的。”
曲立新點點頭,沒有接話。
“曲捕頭成婚了嗎?”宋賢又問。
曲立新自嘲笑笑,“像卑職這樣的人,哪家姑娘會看上卑職。”
“緣分到了,都會有的。”
“小世子今日說話很像個大人。”曲立新道。
“是嗎?”
二人相視一笑,誰也沒再說話。
張永去了很久,一直都沒回來。
曲立新時不時望向正廳外,沒看到張永的身影,再次看向宋賢的眼神忽然變了。
他冷笑看向宋賢,“小世子,你不該來府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