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二天蘇棠和姜遲兩人到教室，她剛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翟璐就馬上轉過頭來看她了，翟璐仔細地盯著蘇棠，觀察了一會她的表情之後大吐了一口氣，彷彿終於放下心來一般，她笑眯眯地對蘇棠說，“怎麼？不和遲哥鬧小情緒了？”
蘇棠一愣，下意識地問，“你在說什麼？”
翟璐咦了一聲，眨了眨眼睛問，“你之前不是在和遲哥鬧彆扭嗎？”
蘇棠聽到這話，臉哄得一下就徹底變紅了。難道她表現得真的有這麼明顯嗎，不然怎麼連翟璐都看出來她之前和姜遲鬧了一點點小矛盾？
蘇棠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知道的？”
翟璐歪頭看著蘇棠，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說，“前兩天遲哥跟你說話你都不大搭理他，誰都看得你和他鬧矛盾了好吧。”
蘇棠垂眸，一時沒有說話。
翟璐撐著下巴，語氣感慨，“哎呀，蘇棠，你可真厲害，我好佩服你。”
蘇棠輕啊了一聲，“怎麼就厲害了？”
“那兩天遲哥臉色臭得要命，反正我是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但是你還敢繼續跟他鬧小性子。”翟璐說到這裡，突然靠近蘇棠，神秘兮兮地說，“據說這個世界上，每個男人都會遇到自己的命中剋星，一遇到這個命中剋星啊，那個男人就被牢牢地壓制了。就算在外人面前再怎麼吊炸天，到了這個剋星面前，也得乖乖的。沒想到連我們的遲哥都不能免俗。”說完，翟璐目光欽佩地朝蘇棠露出了大拇指。
擱往常，誰敢給遲哥氣受啊？偏偏蘇棠就做到了。她估摸著，蘇棠就是遲哥的命中剋星了。今天看來蘇棠和遲哥之間的危機已經解除，因為遲哥的臉色終於多雲轉晴，連翟璐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蘇棠聽到翟璐的話，心頭微動。
她的腦海中不禁再一次浮現起昨天姜遲對她說的那句話，“你什麼都不說，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印象中姜遲從來都不是會主動認錯的人，之前姜鷹拿皮帶抽他，抽得皮開肉綻，他都能牢牢閉著嘴一句話都不說，連一個解釋都欠奉。不是他自己想做的事，無論是誰逼他都不行。
但是他偏偏就對著她說了，說了類似於認錯這樣的軟話，讓她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這樣姿態的姜遲，印象中似乎還是第一次。
還有他最後對她說的那一句“我很介意。”雖然他竭力鎮定了，但是連蘇棠都能感受到他的彆扭和局促。
他撐在她耳邊的胳膊都在微微顫抖。
當時她聽到這句話之後，心很亂，因為姜遲最後說的這句話太容易讓人誤解了。她記得自己當時匆匆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立刻落荒而逃了。
那時候，她怕自己再不走，下一刻姜遲會說出一些讓她更加無力抵擋的話來。
翟璐此刻的八卦之心依舊在熊熊燃燒，因此語文早讀都開始了，她還沒有轉過頭去讀課文，反正她和語文課代表的關係好，語文課代表也不會說什麼。
所以翟璐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繼續和蘇棠八卦。
“蘇棠，你說你這算不算恃寵而驕？”翟璐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蘇棠。
這句話彷彿一顆石子一下子落入了心湖，讓蘇棠的心頭浮起一圈一圈漣漪，她心尖輕顫，咬唇輕聲說，“你說什麼呢？”
翟璐忙擺擺手，怕蘇棠誤會，她語氣有些羡慕地說，“我不是說你壞話，恃寵而驕沒什麼不好的，我想恃寵而驕，還沒人來寵我呢。”說完，翟璐的目光黯然了一瞬，之後她又若無其事地嘻嘻笑起來。
兩人之後又聊了一些學習的事情，翟璐就回過身了。但是蘇棠拿著語文課本，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翟璐剛剛說過的話清晰地印刻在她的心頭，讓她無法忽視。
她對姜遲，真的有一些恃寵而驕嗎？
下課的時候，蘇棠特意因為姜遲打人的事情向班長道歉了。
聽到蘇棠是代姜遲向他道歉的，班長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沒關係，我一直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聽到班長並不介意，蘇棠松了口氣。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班長忍不住喊住了蘇棠，他猶豫了一瞬，還是依從於自己的內心，問出了那個壓在他心頭很久的問題，“蘇棠，你和姜遲，到底是什麼關係？”
下一刻，班長接著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班長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了。早在之前的香山上，那個攝影師約瑟夫就這樣問過。
蘇棠同那一次一樣搖了搖頭。
班長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急促地說，“蘇棠，其實我喜歡你。”
蘇棠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班長的告白來的太出乎意料。蘇棠完全不明白她是來替姜遲道歉的，怎麼最後卻變成了班長對她的表白。
她呆滯了很久才想起來說，“對不起。”
班長苦笑了一聲，“被你拒絕，也不算是丟人的事情。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或者說這個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我說出來只是不想自己的青春有遺憾。”
蘇棠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再一次說，“對不起。”
班長搖了搖頭，聲音苦澀，“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說真的，你這樣的女生，沒有幾個男生能抵抗得了。我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表白的話說出來了之後，我心裡就輕鬆了很多，也沒什麼念想了，接下去就能專心地好好學習了。”話雖這麼說，但只有班長自己明白，喜歡的人，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雖然只是他單方面的暗戀，但是他相信，蘇棠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佔據他學生時代暗戀者的位置，甚至直至他走出社會，說不定她也是他最欣賞的那一個暗戀物件。
因為蘇棠和班長兩人此刻都在教室裡，所以班長對蘇棠的表白，不少人都聽到了。看到班長被拒絕之後，甚至還有男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蘇棠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發現姜遲眸光沉沉的，蘇棠看到他的目光，心突然就砰砰砰地劇烈跳起來。
他不會又介意了吧。
蘇棠抿抿唇，轉頭偷瞄了姜遲一眼，卻發現此刻他也正撐著頭看著她，他的眸光讓她有一些招架不住。直到蘇棠轉頭，她依舊能感受到姜遲彷彿猶如實質的目光。
蘇棠咬了下唇，她覺得，姜遲對她的關注，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是不是這一份關注，已經超出了兩人的關係呢？
一模成績出來的那一天，距離校慶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三中是一所有著悠久歷史的學校，建校至今已有整整六十周年。校慶每五年舉辦一次，今年剛好是第十二次。所以高三生能輪到參與這一次校慶，一模的成績都不由得被他們放到了腦後。
每個年級都能在校慶上出兩個節目。所以這一天，大半個班的學生都在討論報什麼節目才有概率被選上，一模的分數倒沒多少人提了。
這一次考試，蘇棠再一次坐回了第一的寶座，以一種強勁的勢頭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第二名是江臨，第三是薄歡，許凝冬是第四。翟璐忍不住輕聲嘀咕，“感覺許凝冬大話說早了。”
蘇棠搖了搖頭，“最後一次高考的分數才是最關鍵的。”
翟璐笑嘻嘻地說，“我相信，你高考也會考得很棒棒的！”淩琅馬上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蘇蘇，你是最棒的。”
這時候，淩琅突然笑嘻嘻地轉頭問姜遲，“蘇蘇又考了第一，阿遲，這次你有沒有給她準備獎勵？”第一次蘇棠考第一的時候，姜遲帶蘇棠去了HAC頂級跑車俱樂部飆車，這個地方，就連淩琅一次都沒有去過，讓他不由得羡慕得緊。現在蘇蘇第二次考了第一，淩琅就主動幫蘇棠討要福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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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遲聞言挑了挑眉，問蘇棠，“包子，你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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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自然是搖了搖頭，輕聲說，“沒有。不用什麼獎勵的。”
淩琅忙在一邊湊熱鬧，“蘇蘇，你考得這麼好，自然需要獎勵慶祝一下啊，別擔心阿遲給不了。”
翟璐看熱鬧不怕事大，大聲說，“總之，以後蘇蘇每次考第一，遲哥都要給獎勵。”
姜遲舔了舔唇，看著眼前的蘇棠，勾唇輕笑道，“我初夜，你要不要？”
淩琅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爆了一聲粗口。
就連翟璐聞言都有些意外地挖槽了一聲。
蘇棠臉色暫態爆紅，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絕道，“不要！”
姜遲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開玩笑一般地逗她說，“真不要？”
蘇棠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發燒一般滾燙的臉，“你下流！”
姜遲勾唇，神情慵懶，“這怎麼就下流了。”
蘇棠覺得自己心擂如鼓，姜遲說的話讓她越來越招架不住。
淩琅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這樣的對話，就連他都有一些招架不住啊。更何況蘇棠。
阿遲真是不鳴則已，一鳴就是各種騷話連篇。但不知為何，淩琅莫名地從自己的好兄弟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試探的味道。
雖然這句話不過是一句撩騷的玩笑話，但他怎麼就覺著，裡面就有幾分真心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