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這次的發現對於這次疫病有着莫大的幫助,那名侍衛自知身份暴露也逃出城外,徐芷把疑慮跟蕭玉說後,他並未有任何表示,徐芷知道蕭玉並未完全信任她,她並沒有忘記她留着自己只因爲她還有點價值。
也不會傻到跟他交換什麼真心,胡大夫帶着人去把那片菜地挖了,想要藉此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毒,能否找到破解之法。
雖然熬製的湯藥能治,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用,對老人小孩的作用不大。
徐芷想盡快找到辦法,完成任務後儘快回京,這次出來急她沒拿藥,下次在毒發可就麻煩了,要她去求蕭玉,下輩子吧!不會向惡勢力低頭。
胡大夫每日都躲在帳篷裏跟着一羣太醫研製能化解危機的解藥,徐芷不懂藥理,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去湖村幫忙照顧一些老弱病殘。
剛開始大家礙於她王妃的身份不敢逾越,但是久了之後發現王妃很平易近人,衆人也慢慢卸防了。
黃昏時用膳,徐芷一人喫的,平日裏蕭玉什麼時候喫的徐芷不知道,但今日回房之時,牀上有人。
蕭玉面色不正常的發紅,夢中喘-息聲很重,脣顏色很淡,額間汗液佈滿,徐芷上前手還沒撫上他的額間,就被人用力抓住,隱隱發力,眉眼深沉危險的眯起,徐芷喫痛的聲音讓蕭玉回神。
徐芷抽回手,揉了揉發疼的手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王爺這是怎麼了?”
蕭玉按了按太陽穴,聲音沙啞:“本王無事,就有點累。”
這幾日爲了查淮南下毒一事,忙的有幾日都沒好好休息,剛跟京都裏的人通完信件,讓他們好好提防徐家。
徐芷低頭看着蕭玉漆黑的眸子,認真的說:“王爺還是找太醫好好瞧瞧吧,妾身覺得您有點燙,是不是起熱了?”
差人去請人,胡大夫一把脈,面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王爺這病症像是染上了毒症了。”
衆人大驚失色,像失了主心骨似的都慌了神,這燕王真是朝廷派下來的人,當下染上病症,這可如何是好?這是要送到湖村隔離的,那淮南一事誰來操持?
倒是染病人異常淡定,“齊鑫,就由你這次負責淮南疫病的所有監督工作,要什麼問題一併上報於我。”
“齊鑫領命,定不負王爺所望。”
齊鑫是他一手提拔的,從總督調任來淮南辦事的人,平時不驕不躁,不會恃寵而驕,睿智多謀且膽識過人,是個不錯的人選。
白霧冉冉而起,湖村裏的藥味依舊還是濃烈,但少了些許百姓哀嚎,顯得比剛來之時寂靜了許多,蕭玉還未出疹子,被移到臨近的村子隔開單獨一間。
徐芷幫她收拾好牀褥後,將就的把自己換洗衣物放在一邊。
“你這是何意?”
這是沒人住過的房屋,破破爛爛,也就只能湊合住幾日,整理好後,蕭玉本想着要出口趕人,但看到她手上那不屬於自己的包袱時,遲疑了半響。
徐芷不以爲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跟你住一起啊。”
“你不怕染上嗎?”蕭玉身形動作一頓。
徐芷聞言放下手中的包袱,認真的看着他,半響後,說道:“你是我夫君,夫妻本是一體,我怎可拋下你獨善其身。”
周圍房屋稀少,此時靜悄悄的氣氛在兩人身邊開始蔓延,蕭玉因病症而蒼白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心裏倒是一陣異樣翻騰,率先別開眼。
“你想留便留。”
蕭玉這一病倒,這擔子不光壓在齊鑫一人身上,更多的是徐芷在拿主意,起初徐芷自覺得不能擔此重任,但是來到淮南的這些時日裏都是她在忙前忙後,要不是她發現菜地有異樣,估計他們也不會想得到會有人動手腳,她白天要盯着地方官員不出紕漏,中途都沒有休息的時候,晚上還要照顧蕭玉。
蕭玉前幾日還尚能清醒,後邊就一直高燒不退,也沒出疹子,就是吐得厲害,看着跟毒症沒有關聯,太醫也無從下手,藥喂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全部吐出來,只有徐芷一人在照顧,旁的人不能逗留太久,徐芷扶着他靠在牀沿一邊給他喂藥一邊給他揉後心,讓他不至於那麼難受。
這剛一會的功夫又吐了徐芷一身,心裏是又氣又惱,沒這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距離她上次毒發已有些時日,估摸着快到時間了,蕭玉這又不適宜的病倒了,她只好厚着臉皮跟過來。
夜深了,遠遠聽到更夫打了三更,寂靜的彷彿是遠離塵世的荒島,淡淡的夜色遮住了蟬鳴鳥叫。
徐芷趴在牀邊睡着了,半夜聽到蕭玉忽然的咳嗽聲,從淺眠中驚醒,疲憊的掙開眼睛,伸手輕輕撫拍着,像是要安撫嬰孩般哼起了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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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眉眼緊皺,像是夢魘般,嗓子發不出聲,奇蹟般聽見徐芷的聲音安靜了下來,額間的汗被人輕輕拭去,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流入四肢百骸。
現在蕭玉時最虛弱的時候,彷彿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他的命,徐芷沒動,靜靜的看着這病態的臉,見過狠厲的他,陰險的,虛僞的,強大的都見過,唯獨還未見過這樣的他,脆弱地毫無防備—-
笠日。
屋裏很安靜,晨光透過窗戶沿邊折射,散在裏星星點點。
蕭玉醒來,感覺好多了,擡手想按按發疼的太陽穴,突然感覺到手上傳來溫軟的觸感,徐芷趴在牀邊睡着,一只小手緊緊抓着他的指尖。
睡覺還不忘砸砸巴嘴,眉間有化不開的緊促,這個姿勢睡得一點都不舒服,臉上的紅痕清晰可見,蕭玉還沒伸出手徐芷就醒了。
“王爺您醒啦,還有哪難受?餓不餓?”
下意識伸手撫上蕭玉額間,片刻後又摸了摸自己的,杏眼彎起,笑道:“散熱了。”
明妹皓齒舒展的笑顏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入了蕭玉的眼底,心裏泛起絲絲漣漪,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半響後也不知做何反應,只得越過徐芷看向她身後的桌子上,低聲說了句:“渴了。”
胡大夫揹着笨重的黑子夾子箱,慢悠悠地推開門,正巧徐芷在給蕭玉喂湯藥,他已經不吐了,能慢慢喝下,但這精氣神還得在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