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眼眶一酸，想到女兒這麼多年來對季風衍的癡念，心疼得無以復加。
“桐桐，季總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什麼話都不想和他說嗎？”白總忽然說，眼裏帶着鼓勵，“你如果想說什麼，今天是你最好機會，以後再說，就不合適了。”
“女兒啊，你喜歡他了這麼多年，你至少也該告訴他啊。”
至少，也該給自己轟轟烈烈的暗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吧。
白妙桐一愣，無意識的咬住脣瓣。
她從來沒有和季風衍表白過，從來沒有！
今天經這麼一說，白妙桐的身體裏忽然多出了一股力量。
季風衍馬上就要結婚了，在他還沒結婚的時候，她讓他知道自己的喜歡，很過分嗎？
她知道無論說不說都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她就是要說出口。
她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白妙桐一路小跑，終於在季風衍離開之前堵到了他。
“風衍哥哥。”白妙桐還有些小喘氣，神情認真，“我有事和你說。”
季風衍表情淡淡的，停下腳步看着白妙桐。
白妙桐深吸一口氣，正色道：“我喜歡你，風衍哥哥。”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打聽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然後我就去成爲什麼樣的女孩子，很多次我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都在想，再堅持一下，風衍哥哥這麼優秀，他喜歡的女孩子也必須是最優秀的。”
白妙桐說着說着，眼淚掉了出來。
她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受的苦，她的母親本不想讓她學習舞蹈，因爲她身子弱，很多高強韌性的動作容易讓她受傷。但是她聽說季風衍喜歡會跳舞的女孩，硬着頭皮咬牙學了。
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才換來舞臺上的精妙絕倫。
可是，季風衍從沒看過她的舞蹈。
“我知道你要結婚了，可是，我真的很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
“……”
白妙桐說了一大堆，邊哭邊說，說的斷斷續續抽抽嗒嗒。季風衍認真的聽着，沒走開也不出聲打斷。
在白妙桐的話中，他甚至能想象到這些年來白妙桐爲了追逐他做過多少努力。
漸漸的，白妙桐的身影又變成他自己的。
他想到這些年他爲了追徐執柔，也做了很多事。
從瞞着所有人設置研究所，到將血清的線索遞給徐執柔，一步一步，步步爲營的將她騙回到他的身邊。
白妙桐終於說完，閉上眼睛，“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風衍哥哥，真的很謝謝你，我很開心，我喜歡的人是這麼優秀。”
“謝謝你的喜歡。”季風衍聲音淡淡的，他沒想到白妙桐會在這種時候來對他訴說喜歡。
“可是很抱歉，我對你的感情沒辦法做出任何迴應並且也沒有試着接受你的任何打算。”季風衍頓了頓，繼續說：“我有喜歡的人，我很愛她。我和她要結婚了。”
白妙桐低着頭，小聲說：“我知道。”
“至於你說爲了成爲我喜歡的女孩子的樣子，我想，你先成爲你自己，纔能有人真的喜歡你吧。”
季風衍說得略帶深意，白妙桐的瞳孔猛然放大，有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但快得讓她抓不住。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她的胸腔炸開，讓她最近抑鬱的心情逐漸好轉起來。
她擡頭看向季風衍，彷彿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他的眉眼、鼻子和嘴脣，她都想深深烙進腦海裏。
“新婚快樂。”白妙桐想勾起一個笑，嘴角怎麼也彎不起來，“祝你幸福，風衍哥哥。”
說完，她立馬轉身打算離開，擔心再留在這，她會忍不住哭出來。
“我爸爸還在等我，我先走了。”白妙桐背對着季風衍，她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的說。
“等一下。”季風衍將她叫住。
一時間，白妙桐心底涌上一股喜歡，希冀的轉身看着季風衍，“風衍哥哥？”
接下來季風衍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不要再叫我風衍哥哥了。”季風衍說。
可能是徐執柔最近喊他風衍哥哥喊多了，今日白妙桐這樣喊他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變扭。
徐執柔從小就這麼叫他，這是徐執柔才能叫的專屬稱呼。
白妙桐臉色慘白，抖着脣，“爲什麼？”
一個稱呼而已，這也要被剝奪嗎？
“那我該叫你什麼？”白妙桐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隨時都能哭出來。
“你和晚晚是好朋友，對於我來說你們是一樣的，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隨着晚晚喊我哥。”季風衍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者和旁人一樣，喊我季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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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桐呼吸一滯，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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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麼老老實實的當他妹妹的好姐妹，他還能給幾分面子，要麼，就是陌生人一個。
“你也幸福。”季風衍看着白妙桐搖搖欲墜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憐惜，扔下一句客氣話就轉身邁步走開。
白妙桐眼睛逐漸被淚水模糊，看着季風衍距離她越來越遠。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季風衍面前轉身，可是最後，依舊是季風衍先離開。
眼淚順着臉龐滾落，白妙桐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捂着嘴哭出來。
白總在季風衍的車旁等着，季風衍微微點頭以表禮貌，客氣又疏離。
“季總，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實在看不得桐桐整日以淚洗面的樣子，還希望你體諒體諒我做父親的心。”說着，白總彎着腰低下頭，“請你不要怪罪。”
黑夜替季風衍拉開車門，季風衍面無表情的看着白總，“白叔叔這是做什麼。”
他即將結婚，他和徐執柔的婚禮帖子都發出去了，白總今天帶白妙桐過來，丟臉的又不是他。
不過，他很討厭擅作主張的人。
“我…”
“這次的項目我很看好，白叔叔，合作愉快。”
白總張了張嘴，只得順着季風衍的話說下去，“合作愉快。”
眼睜睜看着季風衍上車離開，白總什麼話也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