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開竅了?
外頭月蘭有些不耐煩的拍了下門,催她們快些,劉嬤嬤也無暇細問,忙把用油紙包裹著的吃食塞到阮瑤手裡,道:“總之,一切小心。”
阮瑤握著還溫熱的紙包,輕輕的應了一聲。
而後阮瑤便迅速換好衣裳,收拾了個小包袱便出了門。
月蘭一直守在門口,生怕阮瑤跑了似的。
待人出來,月蘭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接著便瞪大眼睛。
她知道阮瑤生得貌美,卻沒想過會這般好看。
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以前被粗布素衣遮擋住的窈窕身段現下顯露無疑,而發髻也梳成了內殿宮女該有的式樣,不再擋住臉面。
雖未施粉黛,可同樣衣裳同樣發髻的月蘭與阮瑤站在一處,生生覺得自己矮了一頭。
處處都比不過……
見鬼的,自己是瘋了才給她帶同樣的衣裙來!
月蘭又氣的雙頰赤紅,而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的阮瑤頗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這人從剛才開始就是面色通紅,是不是血壓高?
看來在宮中討生活確實壓力大啊。
結果月蘭一錯眼,就對上了阮瑤同情的視線。
臉更紅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趕緊走,別耽擱了。”
阮瑤便抱著小包袱,對著劉嬤嬤行了一禮,而後與月蘭一道朝著太子寢殿走去。
自阮瑤入宮,她就沒有去過內殿,對這裡的一切甚是陌生。
長廊幽深,雕梁畫棟,哪怕到了深秋時節,兩邊的花草依然燦爛盛放,瞧著就頗為喜人。
但阮瑤半點沒有賞花的心思,滿心想著的都是如何在反派手下求生存。
等二人進了內殿,月蘭卻沒有引著阮瑤去住的地方,也未按照慣例讓嬤嬤來教她規矩,而是直接把阮瑤帶到殿內。
待進了內室,繞過屏風,阮瑤一眼就瞧見了牀上躺著的人。
雖然只瞧見了幾縷青絲,並不能看清楚臉面,可是想也知道這便是東明宮的主子,太子趙弘。
阮瑤下意識地頓住步子。
月蘭則是堵住了她的退路,道:“好好伺候太子,無事莫要隨便出去,不然,小心你的腦袋。”說完,月蘭又瞧了阮瑤兩眼,對著這張芙蓉面越看越氣,咬著牙快步走出房門。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阮瑤,以及牀上一動不動的趙弘。
阮瑤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雙腿發麻,這才邁動步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牀帳是開著的,稍微湊近便能瞧見這人的模樣。
他正緊閉著眼目昏睡著,面色略有些泛白,可依然能看得出眉眼俊俏,是個好看的。
阮瑤也隱約明白,為何這東明宮中的女子個頂個的想要往他身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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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身份高貴又模樣俊秀的男子,很難不讓人喜歡。
不過阮瑤不敢多看,很快就退到一旁,朝著四周圍望去。
牀邊的壁桌上放著盛著熱水的銅盆,旁邊擺著一盞盅,阮瑤打開看了看,裡頭盛著的是已經有些涼了的白粥。
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阮瑤眉頭微蹙。
且不說伺候的人少,光是這裡擺放的東西就頗為寒酸。
太子之尊病臥在牀,只用熱水白粥就打發了?
正想著,一道冷風吹來,阮瑤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抬頭去瞧,便看到房門並未關嚴,露出了道縫隙。
阮瑤把手上的托盤放下,走過去準備關嚴實些,便聽到了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隱約還有細細碎碎的交談之聲傳來:“殿下這病著實有些麻煩,顧大人,你可知道如何應對?”
“下官瞧著,殿下不像是尋常風寒,更像是身中奇毒,以致正虛邪入,瘀血停滯,留伏腦絡,滯澀不散,拖下去只怕……”
“我覺得顧大人尚且年輕,到底經驗不足,陛下對太子殿下甚為關切,皇后娘娘更是專門招來了院使方大人,方大人都說是風寒,那自然是風寒無誤的。”
“……院判大人說的是,下官才疏學淺,一時愚鈍,還望大人海涵。”
腳步聲近了,又遠了,阮瑤也只是趴在門邊聽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可就是這幾句話讓她心裡一緊。
細細想來,如今這事兒處處透著蹊蹺。
太子突然發病,纏綿數日高燒不退。
皇后發作了許多宮人,獨獨留下月蘭,而那個從來都恨不得貼在太子身上的月蘭卻舍得把近身伺候的機會讓給自己。
而照剛剛那太醫所說,太子的病亦不尋常,有性命之憂……
要是趙弘真死了,自己這個剛被調來伺候的“小傻子”怕是頭一個背鍋。
阮瑤覺得自己的後腦杓又疼起來。
她快步走回到趙弘牀前,緊緊盯著這人清雋面目。
這會兒阮瑤根本想不起來什麽反派不反派,也不在乎未來的劇情是什麽,滿心念著的只有一件事——
太子,殿下,以後怎麽樣都好,起碼現在別死,一定要撐下去啊!
強烈的求生欲讓阮瑤顧不得自己頭上的疼,直接湊到牀邊,眼巴巴的看著趙弘,並且在心裡努力回憶上一世學過的急救常識。
可阮瑤想了半天,只記得起來人工呼吸。
但就算是人工呼吸,她也只知道電視劇裡演的那種佔便宜式的呼吸法,到底怎麽正確操作,阮瑤兩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