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舞姬盯着沈姒煙,這位公主似是知道很多祕密。
讓她十分忌憚。
沈姒煙輕笑了笑,打開瓶塞:“你想不想試試被蠱蟲啃噬的滋味?”
紅衣舞姬瞳孔緊縮,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你不要過來!”
“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你來刺殺我父皇的?”
沈姒煙臉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紅衣舞姬看着她手中玉瓶,目露驚懼之色。
咬了咬牙後,纔出聲道:“我也不知那人是誰,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問別的緣由。”
“所以就算是一國皇帝,也照殺不誤?”沈姒煙挑挑眉,絲毫不信她的話。
紅衣舞姬點點頭,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生怕自己一句話說得不對,瓶子裏的東西就會灑在身上。
體內的蠱蟲有蠢蠢欲動的架勢,這是讓她妥協的根本原因。
沈姒煙不緊不慢問道:“你們是南疆人?”
紅衣舞姬心裏咯噔了一下,跟着點頭。
南疆人的長相,有異域風情,極有特點,所以不難分辨。
大夏皇見她點頭,眸光沉了幾分。
最近南疆蠢蠢欲動,還出現了殺手,這是什麼情況?
沈姒煙卻聯想到了藍凰。
之前與藍凰打交道,對蠱蟲有一定的瞭解。
也在深入研究蠱蟲的習性之後,就能輕易看出這些人都被種了蠱蟲。
必須聽令行事,否則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而這種蠱蟲頗爲陰毒,若是有人想驅除蠱蟲,則會遭到反噬。
被反噬的人,全身血肉都被身體裏的蠱蟲啃噬殆盡,只剩下骨頭和一張皮囊。
所以她纔會用人皮燈籠來嚇她。
而且很明顯,這招非常好使。
沈姒煙揮了揮手,讓御林軍統領先將人帶下去看管起來。
大夏皇皺眉道:“姒兒,你知道她是受何人指使了?”
沈姒煙搖頭,開口道:“不太清楚,不過既然她們是南疆人,那麼範圍就可以縮小了,父皇可記得當初假扮您的那位南燕廢太子?”
大夏皇眸光沉了沉:“姒兒懷疑幕後之人是他?”
“不,是他身邊的那位用蠱高手。”沈姒煙眸子眯了眯,聲音有些冷。
大夏皇記起姒兒曾經說過,救走南燕廢太子的人就是苗疆來的,而且懷疑那人在苗疆地位不低。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場刺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個兩個怎麼都盯着大夏?
難道是覺得大夏軟弱可欺?
一股無名火油然而起,讓大夏皇渾身威壓迫人。
“滄溟!”
“屬下在!”滄溟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面前。
“你親自去審問,一定要問出那個人的身份!”
“是!”
滄溟領命,轉身離開。
沈姒煙見此間事了,也沒有多待,跟着離開了。
到了晚間,卻再次聽說宮裏出現刺客。
幸好陛下早有準備,將皇室最精銳的暗衛埋伏在太極殿周圍。
最終,刺客負傷逃遁。
暗一跪在門外,一五一十回稟。
沈姒煙卻似想到了什麼。
極快地起身,披上衣服,拉開了房門。
“公主?”
暗一看她出來,愣住了。
“去吧,我有事。”
沈姒煙沒有多解釋,擡腳飛快出了院門。
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無塵的院子,徑直朝他房間走去。
院子裏靜悄悄的,伺候的人都不見蹤影。
之前就聽說無塵公子不習慣被人伺候,所以院子裏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
其實換個方向想,沒有守夜的人,更方便他隨意進出。
她走到他房門前站定,敲了敲門。
屋子裏沒有一點回應。
她心中一沉。
正想直接推開房門,就聽見裏面傳來聲音:“誰?”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才睡醒,帶着一絲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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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微松,道:“是我。”
“公主?”
他似乎有些意外:“公主這時候找無塵,有何要事?”
沈姒煙抿了抿脣,道:“開門再說。”
“公主,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
“等不到明日了!”
說完,她重重一腳,踹開房門。
裏面的無塵愣住了。
此時,他正躺在牀上,錦被蓋得嚴絲合縫。
長長的帳幔垂下,朦朦朧朧,看不清裏面的情形。
沈姒煙一臉平靜地朝牀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在牀邊站定,無塵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公、公主……可否容無塵穿好衣服?”
沈姒煙頓了頓,眸光幽深。
“你沒穿衣服?”
“是。”
沈姒煙無聲彎了彎嘴角:“無妨,本公主不介意。”
無塵:“……”
牀幔被撩開,無塵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沈姒煙眉梢微挑,他這模樣,倒是像極了等待被寵幸的面首。
想到這裏,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來。
說實話,他容貌清絕,雖然稍遜姜洛塵一籌,可也算少有的俊美男子了。
當男寵,還真有那個資本。
只是一想到這副皮囊下,極有可能是他。
她的心就忍不住微微一顫。
“不是要伺候本公主麼?怎麼不起來?”
無塵放在錦被下的手緊了緊,下頜緊繃:“公主是在戲耍無塵嗎?”
沈姒煙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彎下腰,擡手摸上他的俊臉。
無塵瞳孔一縮,下意識想要躲避,卻被另一只手摁住。
“好好躺着。”
她聲音平靜,帶着不容置疑。
他臉上肌膚細膩,入手卻有些冰涼,比正常人的溫度低了不少。
她眸子微眯。
這樣的破綻,怎麼之前從未察覺呢?
無塵僵硬的看着她,隔着一層人皮,感受她指尖的溫度。
“無塵,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爲何要留下你?”
無塵緊緊盯着她,喉結動了動:“爲何?”
“因爲你長的,像極了他……”
沈姒煙指尖在他臉龐上緩緩移動,欣賞着這張完美的俊臉。
“你不是一直問,他是誰嗎?我可以告訴你。”
無塵眸光幽暗,深深凝着她。
“他,是我愛的男人……”
沈姒菸嘴角微翹,眼底光芒閃過,似是懷念又似深情。
無塵定定看着她,一時愣住。
就在他愣神片刻,沈姒煙忽然抓住錦被,一下掀開。
錦被下。
他一身夜行衣躺在那兒,腹部的傷口正流淌鮮血。
身下被褥染成了一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