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番外:凌風(2)

發佈時間: 2024-12-08 16: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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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跟隨主子的時間長了。

我也漸漸地發現了一些異常。

每隔一陣子總有那麼幾日,主子身邊不是跟着凌雪,就是跟着凌霜。

幾乎已經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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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有些茫然。

同時也忍不住一次次的去關注那道身影。

而今我又長高了一些。

不知何時,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

偶然出去做任務,也會給她和凌雪帶些小玩意。

凌雪總是會笑呵呵的收下。

而她則是一言不發的接過去。

直到主子第一次遇刺。

我不知道那羣人是怎麼查到主子行蹤的。

然而看出手的狠辣程度,竟都是各家養的死士。

這羣死士和我們暗衛還不一樣。

我們雖然受命保護好主子。

然而,當任務不可能達成的時候,忠叔對我們的教育是:即刻撤離,性命要緊。

可這羣死士,彷彿不知道什麼是死亡。

即便是踏着同伴的屍體,也要衝到我們主子的馬車前。

我不知道今日的主子爲什麼坐馬車出行。

也不知道怎麼主子的身手似乎有些弱。

凌霜和凌雪死死的護在她的身側。

凌煙兄弟和凌雨和我將這十幾人攔住。

其實我們都知道。

最近這陣子,千翼衛在京都的風頭實在是太大了。

動了這羣官員的利益,那自然是要被圍殺的。

而主子這幾日頻繁的外出走動,也未嘗不是想將這羣人引出來,一網打盡。

可我們都沒料到,這羣人來得如此迅速。

快的幾乎不給我們反應。

那一戰,我們幾乎都受了傷。

千翼衛衆人趕來的時候,我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

下意識的回頭去尋找那道身影。

她就這麼靠在馬車上,面上還是那波瀾不驚的模樣。

長劍搭在車轅上,與我的視線對上時。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嘴脣輕輕的動了動。

我看清了,她說得是“無事。”

接下來,她和凌雪護着主子回府。

而我和凌雨幾個,我們幾個尚且來不及細細的處理傷口。

便帶着千翼衛衆人,直接去各個官員府上抓人。

單憑這羣死士雖然無法確定下手的人,但是……我們主子慣會的伎倆就是:栽贓。

這一忙就是一整天,千翼衛的大牢幾乎裝滿了人。

剩下的一部分,不得不送去刑部大牢關押。

回到府內的時候,葛太醫還沒走。

凌雪慘白了一張臉立在檐下,顯然是傷得不輕。

那……

我腳步一頓去了隔壁的院子。

牀上的人,臉色比凌雪還要白。

大約是聽到我進門的聲音,睜開略有些疲憊的眸子。

聲音淡淡的開口“都長大了,進門記得打招呼。”

這句話忘了她是第幾次提起,但是……我記不住。

她傷在腰腹,卻不是我能查看的位置了。

見她沒有大礙,我便也放心的出來。

自那以後,主子身邊出現危險,我總是第一個衝出去。

我想將這些危險攔下。

這樣,她和我們的主子都能安全一些。

可我沒想到,南齊一行她又受傷了。

長劍穿透腰腹,劍尖上的血色刺得我心口悶悶的疼。

人雖然被打退了。

可望着那緊閉的房門,我還忍不住顫抖。

我們這羣暗衛,過得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可我不想她繼續過這樣的日子。

直到護着她一路從南齊離開。

看着她腰間不斷滲出血色,終於忍不住拉着她“我看看傷。”

“沒事。”依舊是固執的聲音,手按在腰腹上,指尖隱約帶着血色。

第一次,我同樣固執的望着她。

直到她輕輕的牽起嘴角,甚少笑得人。

只是這麼一個牽動嘴角的動作,便讓我心口一跳。

然後是她那清冷而又帶着笑意的聲音“這傷在腰腹,你若是看了……”

“那我娶你!”這幾個字脫口而出,然後覺得臉跟着燒起來。

“負責啊?”她靠在馬車上,手中的血色更濃。

我望着那血色,咬着牙開口“我只想對你負責。”

這句和主子學來的話終於用上了。

然後是她更低的笑聲,接着是疲憊的聲音“學得可不太像。”

我到底是看到了她的傷勢。

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因爲連日的奔波裂開。

雖不嚴重,可也需要好好清理。

匕首沾了烈酒,在火上掠過的時候。

她靠在軟榻上,眸子微微的垂下去。

聲音淡淡的,帶着幾分疲憊和頹然“之前腰腹受過傷,葛老說怕是子嗣無望了。”

聽到這句話,我眼皮都沒跳一下。

手在她腰間的穴道點了點,利落的將傷口清理完。

這才同樣淡淡的開口“要那個做什麼?”

“忠叔和忠嬸不挺好的。”

我覺得子嗣這事,真的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

若不是她,我要妻子做什麼?

若不是她生的,我要子嗣做什麼?

這句話說完,她的眼睛跟着睜開,目光定定的望着我。

似乎在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而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她。

顫着手將人從軟墊上抱起來,小心的紗布一圈圈的纏繞過去。

原來,她這麼輕。

原來,她也有這麼迷茫的時候。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想放手。

磨磨蹭蹭的將那紗布又纏了一圈,她忽而擡手按住“再纏下去要不夠用了。”

臉又莫名的燒起來。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將紗布小心的繫好。

抱着她的手不捨的放開,然後對上她沉靜的眸子。

震驚的發現,原來她也會臉紅。

因爲剛清理好傷口,臉色還有些白。

額上是細密的汗珠,眉目比往日多了些柔弱。

讓我心口輕輕的一跳。

幫她將衣衫拉好,目光少不得又掃過她的身子。

於是臉上更燒了。

好半晌,才試探着開口“凌霜、我……”

“回去之後,我想跟夫人說娶你的事。”

“你、你看怎麼樣?”

我無措的開口,低頭望着她的衣角。

雖然有些猜測,可還是會忍不住緊張。

直到頭頂的聲音帶着笑意,然後是一貫清冷卻分明帶了幾分溫柔的聲線。

她說“好!”

只那一個字,幾乎點亮了我的餘生。

此後的很多很多年,即便日日夜夜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可那一聲帶着笑意的好,總是會在耳邊迴盪。

一如、當年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