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還銀子的日子到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明明大少爺纔是她家小姐的親哥,明明二少爺從前還做過差點兒把她家小姐害死的事。可當她對着大少爺時,總是莫名奇妙地會有一種疏離感,會覺得大少爺更陌生,更有距離,也更能提醒她只是個奴才,奴才跟主子是必須保持一定距離的。
墜兒用力搖搖頭,努力把這種情緒給拋開。大少爺也是她家小姐信任的人,是對她家小姐很好的哥哥,她不可以這樣厚此薄彼,小姐知道了會不高興,大夫人也會傷心的。
可想是這麼想,等她站到夜飛舟的房門前,伸手拍門時,先前的那種感覺就又涌了上來。
就是覺得二少爺更近人情,更平易近人,她願意跟二少爺說話,不願在大少爺跟前緊張。夜飛舟打開房門時,就看到了一臉糾結地站在門口的墜兒。他就不懂了:“怎麼了這是?”
墜兒嘆了一聲,擺擺手,“你不懂。”
夜飛舟:“……”
“咱們進去說話吧!奴婢過來是有要事要跟二少爺說的,關於我家四小姐的。”
一聽說是關於夜溫言,夜飛舟也不多問,立即把墜兒讓了進來,還把門也給關上了。
墜兒回頭看了一眼關好的房門,實在沒忍住就說了句:“二少爺不瞞您說,這門要是大少爺關的,奴婢都不敢在屋裏待。也不知道爲啥,就是一見着大少爺就有點兒緊張,哎呀也不能說是緊張,應該說就沒有和二少爺說話時這樣隨意。我家小姐也是,每次跟大少爺說話都一本正經的,那種感覺就是尊敬有加,卻親近全無。”
夜飛舟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甚至心裏還在合計,這丫頭該不會是來試探他對大房一家是否忠心的吧?這突然跑過來整這麼一出,保不齊就是個陷阱啊!
見夜飛舟不吱聲,墜兒也沒多想,之前的話說過就算,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她只是把夜溫言每月十五都生病這個事兒,跟夜飛舟仔細講了一遍,講完之後又說:“二少爺也知道我家小姐跟帝尊的關係,實不相瞞,帝尊大人現在就在屋裏守着我們家小姐呢!但奴婢的意思是,帝尊大人貴人事忙,萬一哪一次他老人家被別的事情耽誤了,沒顧得上小姐這頭,那得多危險呀!所以奴婢就想啊,如今二少爺也是大房這邊的少爺了,那今後保護我家小姐的這個事兒,您必須得承擔起來。一身本事不能白學,必須學以致用。”
夜飛舟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很樂意保護夜溫言,但是每月十五都生病?這是什麼情況?生病還帶挑日子的?
再想想,好像也是,早聽說臘月十五那晚夜溫言是生了重病的,可是他沒想到正月十五二月十五還有今天三月十五,夜溫言都生病了。
墜兒說得對,如果每月十五都來這麼一出,他是得防患於未然。
“我知道了,放心,以後每月十五,我都會陪着她。”
一晃兩日,跟蕭家要錢的日子終於到了。
夜溫言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去了福祿院兒給老夫人請安。
她以爲自己來得夠早,沒想到夜連綿比她來得更早,一進前堂就看到夜連綿端着個胳膊坐在老夫人腳邊的糰子上,撒着嬌說:“咱們家很快就要有位新夫人了,祖母您這次可得把老夫人的架子給端好,千萬不能再讓新夫人也跟現在的二嬸一樣,仗着自己有孃家撐腰,就把您給壓得死死的。您是老夫人,是後宅最最尊貴的女人,誰都不能壓着您。”老夫人點點頭,覺得夜連綿說得有道理,新人入府,規矩必須得從入府的第一日起就立起來。這個頭要是開好了,以後日子就都好過。這個頭要是開不好,那就是第二個蕭書白。
但其實想想,蕭書白從前對她也是不錯的,只是就像夜連綿說的,蕭書白有個強大的孃家,她倒沒什麼,可是對她兒子來說就是個無形的壓力。
以前她一心指望着蕭家能給老二撐腰,能讓老二即使不靠着將軍府,也能頂天立地。
可是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靠着外戚是沒用的,真正要靠的還得是自己。
老二要想真正翻身,就必須得有個有出息的女兒,從前夜紅妝和六殿下的路走不通,那現在有夜無雙了,不如就試着走走這位新帝的路子。
只要夜無雙進了宮,只要她成了宮嬪,那夜家就成了皇親,她兒子就成了皇上的丈人。那個夜無雙她沒見過,但聽兒子描述那長得是相當漂亮,比夜紅妝強數倍。如果沒扯謊,這樣的姑娘一定會討男人喜歡的。只要將來夜無雙在宮裏站住了腳,孃家父親自然跟着享福。
老夫人低頭看向夜連綿,問了句:“先前我冷着你,不生我的氣?”
夜連綿趕緊討好,“孫女怎麼可能生祖母的氣,我是祖母養大的,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向着祖母的。祖母覺得這個家裏誰好,那我就跟誰好,我什麼都聽祖母的。”
老夫人似乎是感動了,倒也說了些掏心的話:“你說得沒錯,到底是我養大的,雖然有時候恨你不爭氣,可心裏頭也還是要爲你着想。如今你二叔快要娶新媳婦了,這事兒你得這麼看,但凡你現在的二嬸處處都好,你二叔是不可能動念頭娶平妻的。所以將來這家裏還是得新媳婦說得算,何況新媳婦還帶着個成了年的女兒。”
夜連綿點頭,“聽說無雙妹妹長得特別好看,二叔真是好福氣。”
“嗯。”這話老夫人愛聽,“所以你以後多跟你的新二嬸親近~親近,她初來乍到跟府裏誰都不熟,你趁這機會正好跟她近乎近乎,也多照顧照顧你無雙妹妹。這樣以後她們有了好處,自然是會想着你這位二姐。”
夜連綿用力點頭,點着點着就發現屋裏多了一個人,回頭一看,夜溫言都已經坐下了。
原本還掛着笑的臉,一看到夜溫言瞬間就垮了下去,甚至衝口就問了句:“你來幹什麼?”
夜溫言都聽笑了,“自然是來給祖母請安的,難不成還能是來看你的?”
“鬼才用你看!”夜連綿氣乎乎地站起來,動作大了些,胳膊又疼了一下。“夜溫言你別太得意,家裏很快就要有新主人了,你是翻不起什麼風浪的,也不要以爲所有人都會怕你。”
夜溫言衝着她笑笑,“二姐這意思是,新主人入府就會與我爲難?爲什麼呢?嗯,且不管是爲什麼吧!反正你們也知道,我絕對不是那種能受得了欺負的主兒,我身邊的僕人也一個個都是見不得我受氣的脾氣。就好比二姐這條胳膊,但凡你那日說話不那麼難聽,都不至於落得個終身殘疾。所以就算新二嬸入了門又能怎樣?她不惹我怎麼都行,一旦她惹了我,那大不了就成爲下一個蕭書白,於我來說可沒有任何損失。”
說完也不理會夜連綿,轉頭就向外頭張望,一邊望一邊自顧地說道:“二嬸怎麼還不來?我特地早點過來堵着她,提醒她今兒是到了賠償那一百萬兩銀子的日子了。我得最後再跟她問一遍,這銀子我到底是找她要,還是找寧國侯府要。唉,一百萬兩啊,說丟就丟了?這話說出去誰信呢?”她轉過頭問老夫人,“祖母您相信銀票真丟了嗎?”
老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啊!其實銀票八成是沒丟,而是已經被她給了蕭老夫人。那日蕭老夫人不是正好就來了麼!肯定是女兒先得了銀票,轉身就給自己親孃了呀!要不蕭老夫人怎麼能說出要替她還錢這樣的話,那可是一百萬兩,她一個不是侯爺親孃的老夫人,敢接這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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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老夫人順着她的話往下想,越想越生氣。合着蕭書白在自己家裏偷東西,偷完之後轉頭就給了蕭家?那這不是相當於把夜家的銀子往蕭家搬嗎?這跟耗子搬家有什麼區別?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家裏居然住着個賊,蕭書白也太可恨了!
夜溫言勾着脣角笑,“二嬸嫁進夜家這麼多年了,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回做吧?我聽五妹妹說,她屋裏丟東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大到銀票,小到首飾,隔三差五就要丟。她屋裏可都是二夫人安排的下人,祖母可聽說過她把從五妹妹那裏偷來的東西交到公中?又或是拿過來孝敬您老人家?當然,五妹妹屋裏也沒什麼好物件,可好不好的也都是份心意,偷了之後肯定是要銷贓的。”
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蕭書白她就是蕭家養出來的賊!蕭家居然把這種女兒嫁到我夜府,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正吵吵着,蕭書白到了。
要是擱在平時,聽到老夫人這樣罵她,蕭書白是肯定不能忍的。
可是今日她顧不上這事兒了,就一心想着那一百萬兩銀票。
這些日子她把自己裏裏外外都翻遍了,銀票就是見不着。偷了東西就得賠,炎華宮的賬是賴不掉的,也沒人敢賴。可是短短三日,讓她上哪兒去湊那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