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煙，還有個兄弟叫凌空。
隨了凌家軍的姓氏，名字是忠叔取的。
煙，飄忽不定。
空，捉摸不定。
長大後，我發現忠叔這名字取得……
就是說我們兄弟都不靠譜唄？？
不過是比凌風、凌雨晚被帶回來。
就得了兩個不靠譜的名字。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看凌風和凌雨十分不順眼。
小時候也曾聯和我家兄弟打過幾架。
長大後，就完全打不過了。
然而，我萬萬沒料到，我家兄弟是個能人啊。
不聲不響的娶了個厲害媳婦回來。
秋禾一人一劍，將凌風和凌雨壓着打的時候。
我抱着自家小丫頭笑得想打滾。
整天得板着臉，這回被打垮了吧？？
結果……
樂極生悲了。
大婚當日，秋禾長劍拍在桌上的時候，不只是凌風幾個被鎮住。
我也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我家兄弟就這麼不地道的丟下我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面對虎視眈眈的凌風幾個。
已經娶親的凌風，不顧凌霜姐的阻攔。
勾着我脖子惡狠狠的威脅“秋禾揍我們的時候，你很開心啊？”
我不開心呀。
我一點都不開心啊。
然後，被他拉着硬灌了一杯。
接着是凌雨、
然後是一堆暗衛兄弟。
雖然我也留了後手，但是這酒也喝得太多了。
望着自己娶回來的小丫頭。
笑得停不下來。
我以爲自己大概要當一輩子的暗衛。
或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爲主子擋刀死了。
不想還能有娶妻生子的一天。
雖然遠離東陵，大概要長久的在南齊生活。
可對我們兄弟來講，在哪裏生活有什麼要緊。
何況……
主子還特地把我們兄弟放在一起了。
這也算是有個照應。
紅燭暖帳、懷裏的小丫頭紅着臉看我“你當時怎麼選擇了我？”
這話問得……
好像我很多選擇一樣。
咳咳、
當初……好像是比較招搖。
整個南齊帝都的小姐，都以爲我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畢竟隨着主子時間久了，又在凌家軍中歷練長大。
大約我也是有些那什麼氣質的。
所以，才能以假亂真。
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雖然也有些官職在身上，可到底是暗衛出身。
那些大姐小姐，一半是看中了我這身皮囊。
另一半則是看重我背後的勢力。
只以爲我這背後的人，大概可以成爲他們家族的助力。
而只有這小丫頭。
今天派人送個荷包，明日派人送個帕子。
半分也不知道收斂。
這一個個事情，看着膽子是足夠大了。
結果每次我上街，一堆的姑娘、小姐遠遠近近的和我偶遇。
只有她遠遠坐在馬車裏，最多把車簾掀起一角。
若是我剛好望過去，那車簾便很快放下。
總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很長一段時間，我只知道那是伯爵府的馬車。
至於裏面的人是誰，則完全不知道。
後來，某日從崔公子酒樓出來的時候。
伯爵府的大公子就這麼大咧咧的攔在路上。
眼睛裏的審視，讓我想忽視都難。
然後開門見山的問了我一句“兄臺可娶親了嗎？”
他沒見公子，也沒見我名字。
只是很隨意的叫了一聲兄臺。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沒落下去的伯爵府有些意思。
“沒有。”
回答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也沒婚配。”
這句話說完，那大公子顯然是高興的。
拉着我去對面的茶樓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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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叨叨的和我說起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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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伯爵府門第雖然不高，可在京都也算是有些臉面。”
“這些年若是與世家貴族聯姻，家中總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可當年我爹沒有拿婚事爲難我，當然也不會爲難我小妹。”
“我伯爵府沒有其餘府邸那麼多骯髒事，所以……也希望小妹嫁個好相與的人家。”
他在那說了一堆，半分沒有問我是否有接親的意思。
說完之後，從袖內扯出來一個小小的畫軸。
打開之後，一本正經的告訴我“這是舍妹的小像，你覺得如何？”
說實話、
我當時有被那小像嚇到。
到底是怎麼樣的畫師，能將一個女兒家畫成這個樣子？
人似乎是側坐在假山石上，手中的團扇……
我靠近細細的看了看，那團扇似乎畫變形了。
這姑娘的眉眼，更是慘不忍睹。
唯一能作爲衡量的，大概就是眼角的那顆痣。
十分突兀的放在眼尾，看着有些駭人。
所以，我急忙的找了藉口跑出來。
立志要遠離這伯爵家的姑娘。
長得……實在是一言難盡。
然而，沒幾日我就見到了本尊。
那小姐大約是出來的匆忙，馬車就壞在城外的官道上。
我策馬路過的時候，那車簾又掀起一角。
匆匆一瞥，只看到一個匆忙縮回去的手。
我今日出城的消息半分沒有隱瞞。
所以這羣小姐在此偶遇倒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只是、
看着那伯爵府的馬車，想到那日看到的小像。
我卻忽然好奇起來。
不知這小姐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
這麼想着，直接翻身下馬。
“這位小姐，在下可以幫忙把馬車修好，只是你怕是要先下來。”
話音落下，好半晌那車簾纔打開。
率先跳下一位侍女，目光好奇的打量了下我。
接着回身將人從馬車扶下來。
頭上戴着帷帽，人站在風裏看着倒是有些養眼。
俯身對着我行了一禮，聲音溫溫柔柔的道謝“有勞公子。”
正在我可惜這聲音的主人，面目有些不盡人意的時候。
風將那帷帽輕輕的撩起。
雖然只是撩起一角，可也足夠我瞥見那帷帽下的容顏。
五官小巧，眉眼柔和而又溫潤。
眼角一顆小痣，硬生生又把人的姿色擡高了一些。
所以……
我怔怔的愣在原地，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那小像是誰給你畫的？”
這句話大約也將她嚇了一跳，好半晌才聽到那柔柔的嗓音。
“我、我家大哥畫的。”
伯爵府的大公子？！！！
他到底是想讓我娶他的妹妹，還是不想讓我娶？？？
那畫像……除了眼角小痣的位置，與眼前的人還有半分相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