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
洛瑤一臉詫異讓宋賢進屋。
宋賢站在洛瑤和蕭衍對面，猶豫着開口，“我想回國公府看看，可以嗎？”
洛瑤和蕭衍對視一眼，洛瑤率先出聲，“你們國公府一個人都沒了，你回去幹什麼？”
“不是還有我嘛。”
宋賢目光堅定看向二人，“來滄州的路上，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我要親自揪出這個兇手，爲我們國公府報仇。”
“你……”
洛瑤動了動嘴脣，後面的話卻又說不出來。
她着實被這個十歲不到的少年震撼到了。
“我娘從小教導我，遇事不能退縮，我是國公府的嫡子，未來是要支撐起國公府的人。我們西臨男兒永不退縮，絕不會被任何事打倒。”
說完，他把目光落在蕭衍身上，“離王殿下，我說得對嗎？”
蕭衍點頭。
這句話，是他當年帶領將士們打最困難一戰說的，沒想到宋賢也知道。
“這個兇手知道我還沒死，他不會這麼快離開滄州，說不定現在正在四處尋我，只要我現身，這個兇手一定也會出現。”
洛瑤和蕭衍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宋賢小小年紀，也會想到這麼多。
但轉念一想，國公雖比先帝年紀小很多，但他們還能成爲好友，國公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國公的兒子，定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蕭衍對洛瑤輕笑一聲，“現在知道你看輕我們西臨男兒了吧？”
洛瑤認可蕭衍的話。
她走近宋賢，嚴肅道：“你想好了嗎？一旦你在滄州現身，你的處境就會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整個國公府的人都沒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最後我死在兇手手裏，也只是下去和我爹孃團聚而已。”
洛瑤在兩個世界，見到了不少人。
可還是頭一次聽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把死說的這般風輕雲淡。
她深吸一口氣，“好，我陪你回國公府。”
蕭衍和宋賢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我們可以對外謊稱，是我救下了受傷的宋賢，把他帶到我家養傷，等他養好傷，我就陪他回了國公府。
我留在他身邊，也能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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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武功高強，又擅長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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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在宋賢身邊，確實能保障宋賢的安危。
但把她也置於危險之中，讓蕭衍有些忐忑。
看出蕭衍的猶豫，她笑着問蕭衍，“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不相信我的武功啊？”
“我沒那個意思。”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洛瑤一錘定音。
“你……”
看了她一眼，蕭衍無奈把到嘴邊的話收回去。
罷了。
既然她已經決定了，那就隨他去吧。
“你的信號彈記得帶在身邊，一旦遇到危險，立馬給我發信號彈，我會立即趕到你身邊幫你。”
“好。”
三人在房內商量到後半夜，商議妥當後，洛瑤就把宋賢送回了房間。
這夜，蕭衍和洛瑤還是相擁而眠。
蕭衍把她抱得很緊，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洛瑤絲毫沒把宋賢回國公府的事放在心上，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洛瑤從蕭衍懷裏醒來，剛睜眼就對上了一雙熊貓眼。
她被嚇了一跳，“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沒事。”
她湊近蕭衍，仔細盯着他的眼睛，“你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蕭衍沒好氣白了她一眼。
他一直爲她擔心，她倒好，一點反應都沒有。
洛瑤看着他的熊貓眼，忽然就笑了，“咱們又不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
還笑！還笑！
蕭衍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直接封住她的脣。
她推了蕭衍幾下，就逐漸妥協了。
片刻，蕭衍氣喘吁吁放過她，“這是對你剛纔嘲笑我的懲罰。”
“我沒有嘲笑你……”
見他變了臉，似是馬上又要做什麼，她趕緊閉嘴。
蕭衍無奈輕嘆一聲，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在她耳邊說。
“也不知怎麼回事，來到滄州之後，我總有些心神不寧，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逞強。”
“嗯。”
洛瑤乖巧躺在他懷裏，難得這般順從。
“讓我再抱片刻。”蕭衍道。
洛瑤輕笑一聲，“你別一副我要去上刀山的樣子，好不好？”
“反正我很不安。”
她伸出手，輕拍他的後背，“沒事沒事。”
他把她抱得更緊了。
二人膩歪了好久，蕭衍纔不舍放開她。
洛瑤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徑直去了宋賢的房間，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帶着宋賢離開了客棧。
二人直奔國公府。
不多時，他們就站在國公府門前。
枯枝落葉鋪滿了國公府門前的石階，門前的兩個燈籠被風颳破了，也沒人替換新的。
宋賢看到這副荒涼的模樣，眼眶馬上就紅了。
洛瑤抓緊了他的小手，柔聲問：“還要進去嗎？”
國公府門前已是這番景象，裏面只會比這些更糟糕。
宋賢吸了吸鼻子，點頭，“進去。”
“好。”
洛瑤帶着他上前，她剛要擡手推門，一陣涼風就將大門吹開了。
院內的屍體已經被滄州府衙搬走了，但前院裏、門窗上都還殘留着血跡。
只是一眼，就能想象那夜是怎樣一番慘樣。
宋賢鬆開洛瑤的手，徑直往裏走。
看過前院、前廳，宋賢又去了後院，國公府內的每一處都走了一遍。
毫無例外，國公府每一處都有血跡。
洛瑤跟在宋賢身後，看的有些不忍心了。
“別看了，我們還是去前院吧。”
她把宋賢帶去前院，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宋賢說：“難受的話就哭吧。”
宋賢笑着對她搖頭，“我不難受，我只是想看清楚國公府到底成了什麼樣子，等我害怕的時候，我就想想國公府現在的樣子，提醒自己不能因爲害怕退縮。”
“你沒必要這麼爲難自己。”洛瑤有些心疼他。
“只要能早日揪出真兇，爲國公府報仇，就一點都不爲難。”
洛瑤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宋賢。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不太友好的聲音。
“這裏是兇案現場，誰允許你們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