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一向在這種事上對莫君揚很‘寬容’。
如果對方無意解釋,她也不會追問。
因爲她知道如果她執意問下去,哪怕對方再怎麼不想說話,也一定不會瞞她。
而她恰恰不希望男人因爲她而勉強。
所以難得莫君揚有興致開口解釋,她點頭如搗蒜,“想呀想呀!你要說嗎?”
莫君揚先是目光沉沉地與時青雪對視,然後又帶點難堪地轉開了目光。
許久,像是鼓足了勇氣,啞聲開口:“因爲我討厭他覬覦你。”
“啊?”時青雪被莫君揚所謂的理由弄得一愣。
繼而失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呢?”
莫君揚微微蹙眉,“你不信?”
時青雪點點頭,她當然不信。
別人或許還可能爲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而任性,但對象是莫君揚……
怎麼可能嘛!
時青雪篤定莫君揚是在騙她,理由……大概是不想告訴她真正的原因。
於是她先體貼地開口:“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吧,我不勉強你。”
莫君揚目光灼灼地盯着時青雪好一會兒,見對方真的沒有要相信的意思,也只是撇開頭,不再說話。
時青雪等了會兒都沒有等到男人的答音,不由得心生狐疑。
如果不是這會兒莫君揚的神情太過於平常,她都險些以爲男人在跟自己鬧彆扭了。
這個念頭讓時青雪嚇了一大跳,又有些失笑。
腦海中不禁開始想象男人真正跟她鬧彆扭的樣子,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調侃道:“你說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真正跟我坦誠的那一天呢?”
這種不坦誠無關乎信任問題。
真要論起來,他們兩個人都互相信任對方,也絕對不會傷害對方。
可是要袒露心事,她或許能做到,莫君揚就……
男人眼中黯色一閃而過,張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他想告訴時青雪,他不喜歡莫君戰的原因很簡單,他真的只是單純嫉妒莫君戰。
他不喜歡莫君戰把時青雪喚作‘雪姐姐’,不喜歡莫君戰理所當然地親近時青雪。
但是這些原因在時青雪看來都太膚淺了吧?
時青雪那般高看他,自然也不相信他也會有如此陰暗的心理。
莫君揚發現自己說過卻不被相信後也沒有再解釋。
他想,就讓時青雪這樣高看他也沒什麼不好的。
“莫君戰的性子容易被激,有他在前頭打先鋒,可以替我們分掉不少注意力。”莫君揚緩緩說着實情。
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對莫君戰的利用。
時青雪:“……”
她還是有點心虛的,腦子裏不知道怎麼的想起莫君戰剛纔那句話:你偏幫他!
這下子,她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長偏了。
不然怎麼能如此淡然地看着莫君揚對莫君戰的算計呢?
好在,這一切並不會對莫君戰造成什麼實質上的損傷。
時青雪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莫君揚的說辭。
事實上,一切也如莫君揚預估的那樣——嚴緒被莫君戰甩了賬本後,雖然沒有嚇得自亂陣腳,事情還是出現了變化。
第二天大早,太守府的衙役早早起來,準備一天的工作時。
一開門,就感覺到一雙赤赤果果的腳在自己眼前搖晃。
這個衙役睡得雙眼迷濛,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哈欠,第一眼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只傻愣愣地順着那雙腳擡頭往上看。
一具屍體被吊在了房樑上,一搖一晃。
衙役甚至還能看着這具女屍臉上露出的詭譎笑容。
“啊!”
衙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往回爬。
這叫聲也把府裏的下人驚動了,三五成羣圍了過來,個個臉色慘白,看看女屍,又看看旁邊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街上也已經有過路的行人,那些人也發現了太守府門口的異常,又不少人在府衙門口駐足,對着府衙指指點點。
“作孽啊!是誰那麼想不開,一大早吊死在府衙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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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有冤沒地方伸纔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那麼好的一個人啊!怎麼就沒了呢!”
“咦?你們看這個女人有沒有點面熟?”
“是不是……”
議論聲此起彼伏,那些被嚇得沒了動作的下人們也漸漸回過神來,知道若是任憑這件事發展下去,知府老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其中一個人便哆哆嗦嗦地去稟告了嚴緒。
然而嚴緒得到消息快步往門口趕的時候,莫君揚等一行人也同樣知道了這件事。
所以府衙門口,兩撥人馬再次碰上面。
嚴緒額上冷汗直冒,不敢對欽差的人說什麼,只一股腦將怨氣都發泄到了下人身上,“沒有腦子的嗎?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點把人給我放下來啊!”
“是是是!”
下人們這時候纔像是徹底醒神,有人搬來扶梯,七手八腳地將橫樑上的屍體放下來。
就橫躺在府衙門口的地板上,一張臉正面向上。
嚴緒暗罵自己手下沒腦子的,竟然不會先把人擡進屋,留在這裏丟人現眼做什麼?
然而沒等他罵出口,就瞧見難女人的正面,頓時所有聲音都像是被卡在了喉嚨裏,臉上瞬時一片駭人的慘白,顫巍巍地指着那具女屍說不出話來。
一直跟在嚴緒身後的肖啟軍見狀連忙伸手去扶着他,關切地問:“大人,您沒事吧?”
肖啟軍的聲音沒有壓着,周圍的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時青雪聞言擡頭去看嚴緒,露出一個不帶笑意的笑容,冷清地問:“看知府大人這個樣子,想必認識這個女人?”
“不,我不……”嚴緒下意識想要反駁。
不知道身後又有誰疑惑地問了句:“咦?這不是葉大人的夫人嗎?”
嚴緒:“……”
他轉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那個不過腦子隨便亂說話的下人。
不說話沒能把你當啞巴!
可是說都說出來了,嚴緒要再否認說自己不認識同僚的夫人,那就太假了!
嚴緒尷尬地笑了笑,再看了女屍兩眼,強辯道:“剛纔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可不正是葉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