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悠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剛出生的時候，醫生就說過，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顧嶼目光溫柔地看着唐悠然道：“我原本想着，我這一生大概也就這樣了，能夠來這世界上走一趟，看看你們生活過的城市也足夠了，可是眼下，我突然覺得如果不能一直陪你走到老，我會心有不甘。”
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朝着他繼續道：“所以，我想努力活下去，並不想只陪你到二十歲。”
“嗯……”唐悠然看着他眼底的溫柔，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只覺得自己心底深處有一片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但是像我這樣的先天性心臟病，想要繼續活下去，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來說，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換一顆健康的心臟。”顧嶼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道：“美國在心臟移植手術方面，有着全球領先的技術，所以……”
他的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然而唐悠然卻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看着他問道：“所以你要去美國做心臟移植的手術？？”
“嗯……”顧嶼點點頭。
“那……手術會有危險嗎？”唐悠然遲疑了一下，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擔心問道。
“會。”顧嶼朝着她笑了笑，眼裏滿滿的都是溫柔道：“只要是手術，就都會有風險，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怎樣的一臺手術，也許手術的過程中會有什麼意外，也許手術之後身體會有排異反應，也許會因爲不適應而引體器官衰竭，但是，無論怎樣，我都想去試一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雖然很溫柔，但是語氣卻異常的堅定，“唐悠然，對我來說，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想要去試一試，這樣說不定一不小心，我就能和你白頭到老了呢……”
“你……”唐悠然看着他眼神裏的溫柔，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卻感覺到一陣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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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有心無力，手足無措的感覺，彷彿一根根藤蔓圍繞着她，一圈一圈地將她束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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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個月什麼時候走？？”唐悠然遲疑了半天，終於聲音小小地朝着他問道。
“大概，二三號的樣子吧。”顧嶼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二三號？？”唐悠然滿臉驚愕的表情看着他道：“今天已經是一月二十九號了，那豈不是還有三四天的時間你就要走了？？”
“嗯……”顧嶼的眼眸裏寫滿了無奈看着她，聲音低低地說道：“抱歉……”
“那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啊……”唐悠然不知道爲什麼，鼻子一酸，聲音裏已經帶着一絲哭腔朝着他問道：“你爲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才告訴我。”
“對不起。”顧嶼伸手將唐悠然緊緊地摟在自己懷裏道：“我原本以爲沒有這麼快的……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你說……我本來以爲我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來考慮該怎麼跟你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