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馬車前面的迎親隊伍走過之後,馬車恢復行駛,楚慕還未從齊妤的『挖祖墳論』中回過神來就到了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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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兀自掀開車簾,由琥珀攙扶著走下馬車,楚慕隨在其後從馬車上跳下,韓風和紀舒一直騎馬跟隨在馬車後面,見楚慕下車後面色惆悵,上前問道: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嗎?」
楚慕盯著齊妤進府的背影,雙手抱胸,若有所思的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王妃今天心情還不錯?」
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然後又同時順著楚慕的目光往齊妤看去,王妃步履沉穩,依舊冷若冰霜,王爺哪只眼睛能看出來王妃今天心情還不錯的?
「真不錯。你們看她的步子,比以前輕快了不少呢。」
楚慕兀自沉浸在自己對齊妤的幻想之中,可苦了韓風和紀舒,實在沒法透過王妃的披風看見王妃的腳步如何。
見得不到共鳴,楚慕乾脆不理這兩人,追在齊妤身後進了府。今日他便是為了齊妤才屈尊降貴去了安國公府,又追著齊妤回來,哪能就這麼錯過機會,自然要亦步亦趨的,湊上前跟齊妤多親近親近的。
追上齊妤的時候,齊妤已經走到小花園,楚慕擺擺手讓琥珀退下,自己上前與齊妤並肩而行,齊妤耐著性子問:
「王爺今日朝中竟無事做嗎?」
楚慕笑道:「朝中之瑣事,哪有與王妃悠閒漫步花園來的重要。」
齊妤半分不信:「王爺這話說出來,只怕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我怎的不信,我若不信又怎會說!」楚慕走在齊妤身邊,心情大好,感覺連呼吸都是甜蜜的味道。
「先前你在馬車上與我說的話,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可仔細想來,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本王朝中罷免的官員,沒有百員也有數十員,一個區區安國公府,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楚慕先前完全是被齊妤的那一番理論給驚訝到了,每一回跟齊妤說話,都能有新鮮的體悟,這種新鮮的體悟讓他忘了反駁,如今正好借此話題,與齊妤多說上幾句。
誰知,齊妤下了馬車之後,似乎就沒什麼談興了,無論楚慕說什麼,她都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淡淡模樣,讓楚慕忍不住叫住她道:
「若不然,咱們打個賭。」
齊妤目不斜視走入主院大門,對跟在身邊的牛皮糖楚慕問:「王爺想賭什麼?」
「就賭你猜測的那些後事會不會發生。」楚慕激將道。為了讓齊妤和他說話,楚慕覺得自己也是夠拼的。
齊妤停下腳步,回頭盯著楚慕看了好一會兒,就在楚慕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齊妤突然點了點頭:
「好啊。怎麼賭?」
楚慕心上一喜:「賭注各自定,我先說。以半個月為限,若未曾發生你馬車中說的那些事情,若我贏了,你便輸我……一個啾啾。」
齊妤沒反應過來:「什麼九九?」
楚慕突然害羞扭捏起來,難為情的對齊妤嘟了嘟嘴:「就是這個!你若輸了,便輸我一這個。可敢?」
齊妤冷眼看著捧著臉故作羞怯的楚慕,滿額頭黑線。
「那你若輸了呢?」齊妤問。
楚慕拍著胸脯道:「你說,無不應承。」
「納個妾吧。」齊妤直接乾脆道。
楚慕正要慣性點頭,突然驚醒,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納妾。聽清楚了嗎?」齊妤耐著性子看他裝聽不見。
楚慕原本高興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這叫什麼賭注?換一個。」
齊妤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不賭便罷了。」
說完便要走,楚慕見狀趕忙追上去攔住:「誰說不賭了。只不過你這個賭注未免也太大了。跟我的賭注完全不成比例。若你真想賭這個,那我得加注,一個啾不夠。」
楚慕對齊妤比出了五根手指,憋了好一口氣之後,才在齊妤的凝眉注視中,大膽說出一句:
「五個。」
楚慕邊說邊試探的看著齊妤的臉色,以便確定她的底線,見他說完之後,齊妤沒有當場甩他巴掌,拂袖離去,楚慕又慌忙補充了一句:
「你讓我用納妾做賭注,我要你親我五下,不過分吧。」
齊妤是真的沒見過像楚慕這樣厚顏無恥的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哼笑道: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若你輸了就納個妾,人隨你挑。」
楚慕對齊妤伸出手掌:「若你輸了,親我五下,一下都不能少!擊掌為誓!」
齊妤看著楚慕對自己招手的手掌,未曾猶豫,在他掌心擊了一下。
楚慕感覺手心彷彿被一團豆腐撞了一下,撞的他心肝脾肺腎都跟著顫了顫,捏著掌心回味了許久,等他想再追上去的時候,齊妤已經進了寢房,關上了房門。
忍著笑轉過身去,一邊摩挲掌心一邊離開主院。
所以說,齊妤聰明又如何,還是太天真,居然敢和他打這個賭,也不想想整個朝堂如今誰說了算,便是御史台真的參他的本,他壓著不發,便是齊振南也不知曉,齊振南不知道,齊妤一個閨閣婦人更難知曉,所以這場賭注到最後誰贏誰輸,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想著半個月以後,就能親到齊妤,楚慕就開心的想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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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煙和齊韻在安國公府被楚慕掌嘴之後,當天晚上就被安氏領著跪到了齊振南面前哭訴,齊振南問清楚了緣由之後,便齊煙和齊韻回去,安氏不依不饒,非要齊振南給她們母女一個說法。
「國公若是不管此事,外頭那些人只當國公是怕了那不講理的攝政王,煙兒和韻兒才多大的點姑娘,王爺他竟也下的去手,當天國公府裡賓客雲集,不乏那口舌損厲之輩,只怕現在已經將兩個孩子的遭遇宣揚了出去,你讓她們今後怎麼做人?」
「她們雖不是國公親生,可七八歲稚年便隨妾身一同嫁到齊家來,對國公更是孺慕情深,對您如親生父親一般尊敬愛戴,這回您的兩個女兒在外受了欺負,我身為人母,心如刀割,卻人微言輕,難以為她們做主,只得把希望寄託與夫君,求夫君定要為兩個孩子做主啊。」
安氏最擅長的便是糾纏,拿仁義道德說事,頂著情分二字,不好言辭拒絕,叫齊振南煩不勝煩,她們母女三人在眼前哭的肝腸寸斷,齊振南若是拂袖不理,又顯得太過無情,只得強按著暴躁性子好言相勸:
「此事她們兩個有錯在先你怎麼不說?她們在國公府給甯姐兒使絆子,這便罷了,念她們是孩子心性,可她們什麼身份,如何能妄議王府之事?」
安氏擦了擦眼淚,來到齊振南身旁,輕聲勸說:
「妾身知道兩個孩子確實做得不對,可她們也沒多說什麼,就那麼一句,一句話就讓王爺對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動手,她們如今是最要臉面的時候,被當眾這麼打巴掌,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再出這道大門!夫君……」
安氏的手就快攀上齊振南的肩膀,齊振南見狀,慌忙站起了身,讓安氏撲了個空,看著跪在地上哭了半天也沒哭出什麼眼淚的齊煙和齊韻,齊振南對外喊了一聲:
「明日一早,去王府把王妃請回來,讓她處理此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齊振南便要離開,安氏趕忙追上前,可還沒開口挽留,就聽齊振南道:
「一切留待明日王妃來了之後你與她說吧。我與王大人約了喝酒,今晚不回來了。」
去意已決的齊振南,兩個安氏都留不住,看著齊振南離去的背影,安氏憤恨的跺了兩腳。
齊煙和齊韻這時起身,來到安氏身旁,問:
「娘,真要等齊妤來處理這件事嗎?她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安氏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
「你既知道她不會管你們,你們好端端的惹她做什麼?」
安氏費盡心機嫁到齊家,以為能過上當家國公夫人的好日子,誰想到,這府裡有個老夫人不說,還有個事事做主的大小姐,好不容易盼到她嫁出去,可這家裡的大事小事,竟也沒一件落下她的。
齊煙齊韻對視一眼:「我們哪裡惹她了,不過是說了她一句,誰想到會被王爺聽見了嘛。」
「就是。就算王爺聽見了,我們也想不到王爺會為了齊妤出頭啊。他從前明明,明明就……不在意齊妤的。」
安氏頭疼的厲害,今天真是見了鬼似的倒黴透頂,兩個女兒不爭氣,把她悄悄謀劃了多時的計劃全都打亂。
「現在的問題是齊妤嗎?你們兩個豬腦子,好端端的把那兩個帶到齊甯面前顯擺什麼?本來今天我就可以當著所有夫人的面,把她們硬塞給齊妤帶回王府伺候,你們倒好,直接給我來了這麼一出,現在人送不進去不說,還惹了一身麻煩。我這張臉都要被你們給丟盡了!」
說到給齊妤送不成妾侍,才是安氏最介意的,她如意算盤都已經打好了,就差臨門一腳,現在全都給這兩個不成器的丫頭破壞掉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的心血,父親母親的心血也全都白費了!
放眼整個京城,如今也就攝政王府裡還沒有安家的人在,這回特意挑選了兩個特別打眼的美人胚子,耗費大量金錢和時間培養出來的人物,是個男人都會動心的頂尖兒貨色,眼看著她就要替安家立下功勞,現在全沒了,被這倆丫頭一時嘴欠弄得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