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姜遲此時已經摘下了眼罩，因為一時沒有適應光線，所以他第一時間眯了眯眼，神情中透著三分慵懶，之後他看到眼前的蘇棠，嘴角揚起了一個略帶痞氣的笑容。
蘇棠看著他，眼神亮晶晶的，她輕輕抿了抿唇，問，“你怎麼猜出來是我的。”
姜遲輕笑一聲，笑聲愉悅，聲音漫不經心中透著幾分篤定的意味，“因為是你啊。”
因為是你，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原因，在你靠近我的半米之內時，我就已經能夠察覺到你清淺的呼吸，感受到你的體溫，聞到你獨一無二的氣息。
只因為是你。
蘇棠聞言臉頰微微發燙，她匆匆地轉換話題，“你還玩遊戲嗎？”
姜遲勾了勾嘴角，眼神深邃，“因為是你，所以我才願意玩的。”說完，他突然傾身靠近蘇棠，兩人近到呼吸可聞。他眼眸帶笑，“你頭髮好香，用的什麼洗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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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普通的手工皂。”說完，蘇棠忍不住用手在臉邊揮了揮，但是吹起的冷風絲毫沒有降下她臉部的溫度，她拿起一旁的啤酒，隨口喝了兩口，但是冰涼的啤酒入肚，她只覺得臉上的熱度更加高了幾分。
酒精讓她眼眸微醺。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嬌憨。
邊上不少男同學都忍不住時不時地往蘇棠臉上瞄，就連女生也有不少偷瞄蘇棠的。姜遲心頭突然就煩躁起來，他輕嘖一聲，對蘇棠說，“我們回去了。”
蘇棠自是沒有異議，她軟軟地說，“好。”
兩人起身的時候，辦生日聚會的男同學喊住了姜遲，“遲哥，等會還要玩狼人殺的。”
姜遲淡淡地說，“不玩了。”
男同學遲疑了兩秒，繼續挽留道，“遲哥，這就走了？不多玩一會？”
“不了。”
一出KTV，冷風撲面而來，蘇棠的酒意暫態徹底清醒了。她下意識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姜遲看到，眉頭微蹙，“冷嗎？”
蘇棠搖了搖頭，輕聲說，“還好。”
但是姜遲還是二話不說就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了套在了她的身上，“冷就說，別撐著。”
蘇棠立時攔住了他的動作，“你還在感冒。”
剛說完，姜遲就咳嗽了幾聲。
“別脫外套了。”
姜遲也沒堅持，只是他一下子就把蘇棠的手給握住了，然後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的口袋很溫暖，暖意源源不斷地從交握的手上傳來。
秋天的夜，似乎也不怎麼冷了。
蘇棠和姜遲兩人走了沒幾步，她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了幾聲微弱的貓叫聲。她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路邊的草叢上有一只看上去不過出生幾天的小奶貓，小奶貓全身都是潔淨的白色。她朝姜遲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期待，姜遲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鬆開了她的手。
蘇棠走到小奶貓身前蹲下，靠近了，她才發現小奶貓有一雙湛藍如天空的瞳色，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奶貓。只不過此時它看上去非常虛弱，如果沒有人領養，它估計活不過幾天。
蘇棠轉頭對身後的姜遲說，“姜遲，我們養它吧。”
“好。”
兩人特地去寵物店買了各種養貓需要的物品，一回到姜家，蘇棠就小心翼翼地給小奶貓喂了羊奶。
蘇棠蹲在地上，青色的髮絲垂落，遮住了她小半張臉，她眉眼低垂，嘴角微揚，姜遲站在一旁，只覺得此刻的心情前無所有的安定。
“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吧。”蘇棠喂完小奶貓，雙眼期待地說。
“就叫小包子吧。”姜遲說完，似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他舔舔唇，又接著勾唇說，“你看，她全身都是白色的，看著也很像白白嫩嫩的包子。”
蘇棠一愣，然後輕輕笑起來，“好。”
高三的時光飛速流逝，馬上一模考也結束了。
考完一模之後，班上不少人都神情萎靡，不僅僅是因為這次考試他們發揮不好，而是一模的到來，說明真的離高考不遠了。
一模之後，二模還會遠麼？
考試全部考完之後，蘇棠收拾完書包就準備和姜遲回去了，但是這時候班長架了下自己的眼鏡，略微有些局促地攔下了蘇棠，“蘇棠，我想問你一道數學題。”
“好。”
自從蘇棠拿了兩次年級前三名之後，來問她問題的同學漸漸多了起來。翟璐就三天兩頭問她問題，一到課間就纏著她，不過效果也很明顯，翟璐的成績提高了不少。不過班長問問題倒還是第一次。班長在班上人緣不錯，蘇棠對他印象也可以，所以她順勢放下了書包，看起了班長問她的題目。
這道題對蘇棠來說並不難，她講解的時候很耐心，也很仔細，班長不時地點一下頭，沒多久，他就興奮地說，“蘇棠，你這個解法真簡單，謝謝你了。”
蘇棠抿唇微笑，“不客氣。”
因為班長本身基礎較好，所以解答的時間花得不算長，也就五分鐘時間。蘇棠轉身，只見姜遲雙眸微眯，神情寡淡地站在一邊。
“姜遲？等久了吧。”
“沒有，回去吧。”姜遲原本一直靠在課桌上，此時他直起身，將書包背到了肩上。
蘇棠也沒有將姜遲的異常放在心上，回家之後，蘇棠在喂小包子吃了東西之後就開始刷題了。高三的時間緊張，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自從這天之後，班長來問問題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
蘇棠覺得班長問得問題都很有水準，有一些她也還沒有完全掌握，所以兩人課間時不時地討論一些習題。
而姜遲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地沉了下去。
蘇棠遲鈍地沒有察覺到異樣。
第二天班長來上學的時候，蘇棠發現他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看上去非常淒慘。班裡的人都忍不住紛紛關心地上前問，“班長，你怎麼了？”
班長搖搖頭，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
這話一聽就是隨口的托詞。摔一跤也能摔成這樣？
但是他們看班長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想說，也就不再多問。
而自這天之後，班長就再也沒有問過蘇棠問題。蘇棠一時沒聯想到什麼，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一個外班的女生突然攔住了她，滿臉興奮地說，“蘇棠，遲哥真的帥呆了！”
蘇棠聽聞，一臉莫名。
於是她終於在這個女生的嘰嘰喳喳中明白了班長臉上淤青的來龍去脈。
女生整個人興奮得手舞足蹈，她眼冒星星，激情四射的講了那一天的經過。
那一天姜遲霸氣地將班長堵在了廁所裡，直接狠狠一拳將人打倒了，打完之後他還留下了一句，“以後離她遠一點。”
班長倒在地上，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就問問蘇棠問題而已。”
姜遲神情淡漠，一字一頓地對他說，“總之，離她遠一點。”
說完之後，女生還忍不住重複地說，“遲哥好酷！說那句話的時候，簡直了！”
蘇棠聽完女生的複述之後，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班長之後的幾天，每次都是看著她欲言又止，為什麼之前班長問她問題的時候姜遲都是滿面寒霜。
如今，她不理解的，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女生預期中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在蘇棠的臉上。
她的臉上沒有開心，更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失落。
女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是此時蘇棠已經轉身離開了。
從這一天開始，蘇棠開始了和姜遲的冷戰，她單方面的。
她不能理解姜遲的做法。班長只是問了她幾個問題，但是他二話不說就把人打了。並且之後他從來都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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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自以為冷落了姜遲兩天之後，有一次在她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姜遲突然阻住了她的去路。他一手插兜，一手撐在她的耳朵旁。
將她整個人堵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從上面低頭看著她，眼神漆黑，讓她無端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蘇棠側首，不去看他。
姜遲皺了皺眉，語氣暗啞，“包子，你在跟我置氣？”
蘇棠睫毛輕輕顫了顫。抿唇不語。
姜遲伸手輕輕捏住她白皙如玉的下巴，強硬地將她的視線調轉到了自己這邊，他愈發靠近了她幾分，視線牢牢地鎖住她的，“為什麼？”
蘇棠依舊牢牢閉緊著嘴巴。
姜遲嘖了一聲，隨手將自己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幾顆，“你什麼都不說，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
這樣近似於求饒的話，讓蘇棠下意識的心頭一顫。
她從來沒有聽過姜遲說過這樣的話。
他一直都是驕傲的，恣意的。
這樣的他，都有點不像他了。
之前她心底的怒氣，彷彿被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消失殆盡。
蘇棠看著姜遲，張口輕聲說，“姜遲，你太霸道了。”
“嗯？”姜遲莫名。
“班長只是問我問題，你為什麼，就隨隨便便把人打成那樣。”蘇棠牢牢地盯著姜遲，這個問題，埋在她心頭很久了。
蘇棠一開始心裡是有點生氣的。
她認為班長台無辜了。
姜遲皺了下眉頭，語氣不悅，“就因為他，你跟我鬧脾氣？”
蘇棠咬了下唇，“姜遲，這對我來說不算小事。”
姜遲深吸了一口氣，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覺得他看你的目光不對麼？”
蘇棠聽到姜遲這句話內心一時哭笑不得。班長帶著八百多度的眼鏡，就連她，都看不清楚班長的眼神。他每次都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怎麼就能知道班長看她的目光不對。
蘇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這句問題。
她看著姜遲，心頭劃過的都是他對她的好，其實她也只是有一點點氣他，氣他太霸道了，明明班長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是看到他此刻煩躁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心軟起來。
“姜遲，以後不要這樣了。”蘇棠輕聲細語地說。
姜遲聞言沉默了很久。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鄭重的喊了一聲，“包子。”
“嗯。”
“我介意。”
“什麼？”
“我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