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幾乎是一瞬間,裴墨辰的眸子便暗了。
他緊握雙拳,努力剋制着內心的衝動,身體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連行走的步伐都顯得那麼不自然。
“妍妍,對……對不起,辰哥哥未經你的同意,就進……進屋了。”
慕婉妍的臉頰瞬間染上了兩朵紅雲,羞怒交加。“你……你怎麼就這樣進來了?也不讓宮人通報?”
她怒目而視,明顯生了氣。
但是在裴墨辰的眼裏,這微微嘟起的紅脣,與輕輕皺起的秀眉,卻更像是在跟他撒嬌。
好美,好性感,好喜歡。
慕婉妍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臂,指尖輕點門扉,“裴墨辰你先出去,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方便見你。”
渣夫,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自己穿着肚兜趴在牀上塗藥的時候,他過來。
“妍妍——”裴墨辰發出聲音,發現自己連嗓音都啞了。
目光緊緊鎖在她那嫩如藕節的白皙手臂上,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雜亂無章了。
“妍妍,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忍不住來了。”
走近一步,“我們是夫妻,無需……無需害羞。”說話是想讓慕婉妍別害羞,但是裴墨辰自己的耳根卻率先紅了。
香芹死死地賴在慕婉妍邊上不肯離開,她透過裴墨辰的眼神,讀懂了什麼叫“情色”二字。
主子雖然此時蓋着一牀薄被,把她姣好的玉背給遮住了,但是這辰王的眼睛依然恨不得能透視似的。
他肯定在浮想聯翩,他肯定在肖想我家主子潔白的肌膚。
他和畫冊裏的男子一樣,香芹在心裏暗罵:‘呔,裴墨辰這個變態。’
‘他要是敢掀開主子的被子,我就跟他拼了。’
過了很久,裴墨辰輕咳兩聲,薄脣輕啓:“別……別凍着了。”
令香芹沒有想到的是,裴墨辰不僅沒有掀開慕婉妍身上的絲綢薄被,他還反而又替她添了一牀被子在身上。
動作輕柔又細心,彷彿在呵護着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裴墨辰將慕婉妍那白皙的手臂、和玉一樣的半邊香肩蓋了起來,也同樣蓋住了滿屋的春光。
擡腿走到慕婉妍牀下的踏牀上,慢慢坐下,他甚至連牀沿都不敢挨近。
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更害怕他一時孟浪,嚇到了他負了兩世的小姑娘。
“我今日過來是——”本是欲啓脣言它,卻不料——
“我是不會侍寢的。”慕婉妍脫口而出,雖然聲音稚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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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辰聞言,眸中閃過一抹失落,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妍妍放心,辰哥哥今天不會強求你。”
他指了指慕婉妍踏牀,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今晚就睡這邊,只要能在你邊上,看着你入睡即可。”
近鄉情更怯,想得要死,愛得要死,也同樣怕得要死。
她實在太美,年歲也實在小了些,剛剛及笄,裴墨辰反而有些捨不得了。
認真地幫慕婉妍掖了掖被角,溫=聲道:“辰哥哥以前是個很壞很壞的人,做了很多錯事,直到後來,我遭到了報應,讓我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他想撫摸她的發,又在對上慕婉妍驚恐的視線時,手掌停在了半空。
悠悠道:“所以,從現在以後,我想遵循自己內心,只去專注自己喜歡的人和事。”
“妍妍,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對你好。”
慕婉妍把長睫低垂下來,“我聽不懂,也不想明白。”你若真心對我好,又怎麼會在新婚夜,把我親手送到了別人的榻上?
那個身材特別好的登徒子,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人呢。
她指了指門的位置,“墨辰能先出去迴避一下嗎?我想換件寢衣。”
穿着肚兜跟他在一間屋子裏,蓋幾牀被子,她都不放心。
裴墨辰聞言,笑容不減反增,“妍妍,你我既爲夫妻,又何須避嫌至此?”
“你若不願跟我親近,辰哥哥自當遵從妍妍的想法。”
他拿起掛在一旁的衣服,來到慕婉妍跟前,“但是辰哥哥願意幫妍妍親自把衣服換上。”
“不行!”
“不可以!”香芹和慕婉妍異口同聲。
“您是想耍流氓,還說自己是君子?”慕婉妍奶聲奶氣,一罵人她就忍不住心虛說敬語。
裴墨辰的心絃軟得一塌糊塗,他拿起慕婉妍的手輕輕摩挲。
“辰哥哥也是一個正常男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可以不強求你,但是我想看看自己妻子是什麼樣子。”
指了指寢衣,笑道:“妍妍,我的妍妍,讓辰哥哥幫你把衣服穿上,好嗎?”
慕婉妍、香芹:“……”
慕婉妍瞪大眼睛,“裴墨辰,小石頭,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裴墨辰輕笑出聲,揉了揉她的腦袋,“傻瓜,我跟妍妍開玩笑的。”
對着一旁看傻了的香芹吩咐道:“快去幫你家主子把寢衣穿上吧,我不會偷看。”
話說完,裴墨辰真的把自己的身體轉了過去,不再對着慕婉妍的方向。
香芹和慕婉妍對視一眼,穿還是不穿?
衣服有些繁瑣,假如要躲在被子裏套上去,怕是有些難度。
但是牀到屏風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如果在行走的過程中,裴墨辰忽然轉頭,那他就肯定會看到慕婉妍身着肚兜的樣子。
而倘若她一直賴在被子裏,不把寢衣穿上……裴墨辰又說他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男子。
見主僕二人猶豫,裴墨辰笑着催促道:“快去換吧,本王正人君子,絕不會偷看妍妍一眼。”
“快去把衣服穿上。”
話到此,香芹終於打開一條大毯子,幫慕婉妍擋着,然後慢慢往屏風處挪步。
行走的時候,香芹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辰的後腦勺,她防這個大豐國的姑爺,比防賊還要厲害。
人性複雜,裴墨辰儘管有無數次想回頭看一眼的衝動,但又被他生生剋制住了。
他如今愛極了慕婉妍,不願意做任何她不高興的事情。
甚至,當她們順利挪到屏風後面,開始窸窸窣窣地換衣服時,裴墨辰仍然不敢回頭去看看那在燭光映襯下的玲瓏曲線……
他怕了,他怕自己這輩子跟她還是走不到一起,所以他如履薄冰,一切都小心翼翼。
——
順利跟心愛的女人躺在了一間屋子裏。
慕婉妍穿戴整齊躺在牀上。
裴墨辰穿着寢衣躺在下面的踏牀上。
香芹則喝了一大碗濃茶,瞪着銅鈴般的眼睛坐在耳房的椅子上。
她時刻注視着屋子裏的動靜,萬一辰王敢對自家主子做什麼,她就會立馬跑過去掃他興致。
男人最怕掃興,她畫本子看得多,知道一百種敗興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