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駕鶴西去

發佈時間: 2024-10-29 06:2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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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睡着,醒來又得知消息,孟婕妤昨晚在陳祺寢殿裏過的夜,太后越發心累,只覺得所有的事情,好像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現在孟婕妤陪着皇帝姍姍來遲,當初蘇真真受寵時,似乎也是這個勢頭,對孟家也越來越重視,比起蘇大福父子,孟家更有根基。

最關鍵的是,孟婕妤要是懷孕,這次怕是很難再做點什麼了。

太后本想讓蘇真真刷刷存在感,可惜蘇真真不願意接話。

陳祺過來落座,直接聊起了開春的選秀,太后馬上將這個事情丟給了皇后,不多時表示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了。

皇后心裏早就有數,將先前的準備一一道來,陳祺破天荒的笑起來,還誇讚了皇后幾句,整個氛圍其樂融融。

蘇真真喝着茶,喫着點心,等到熒光提醒,她纔跟着大部隊離開。

回了紫宸宮不久,折光就帶回了消息,說是孟婕妤的父親被調到了戶部,品級直接提了兩級,孟家頓時門庭若市。

“看來江南稅銀的案子要解決了。”蘇真真提筆寫信,讓折光給左敬送去。

大約是選秀將近,宮裏越來越熱鬧,除了紫宸宮,各宮裏出入的姑娘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蘇真真算着賬,新開的鋪子收入猛增,看得人心情大好。

看完了賬,蘇真真又命人送了兩套衣裳和首飾給孟婕妤,她近來受寵,穿衣打扮便是京城即將入宮秀女的風向標。

她用的料子和玉石都是先前陳祺賞賜的珍品,哪怕是太后皇后都不一定有,孟婕妤知道蘇真真意圖,也開始打扮自己,整個人都豔光四射。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鄭昭送了信進京,沒有給皇帝,反而送給了折光。

蘇真真望着折光手裏的信,手心裏都開始冒冷汗,深吸了兩口氣,伸手接過,打開來一看,她頹然坐下,信紙落到了地上。

折光低頭看去,上面只寫了兩句話:“祖父駕鶴西去,娘娘要多保重。”

鄭太傅死了,謝家真就是一手遮天了。

不只是對寒門士子來說很殘酷,對勳貴而言,若是想要走科舉這條路,首先一條便是不能得罪謝家,否則這輩子就別想考上。

入夜,蘇真真乘坐馬車出宮,這次她直接讓亥豬趕車,來到了京郊外鄭家的墓地祭拜。

陳祺得知消息時,蘇真真已經轉道去了王凡家。

開門的是王凡妻子,並不認識蘇真真,但她認識蘇貴妃的腰牌,立刻迎着他們進去。

看到她過來,王凡趕緊放下小兒子,打算領着她去家裏的書房。

蘇真真望着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直接擡手打斷他:“你想進翰林院嗎?”

王凡當然想,讀書人誰不想進去翰林院!

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麼,頓時緊張到發抖:“娘娘的意思是……”

“沒錯,十六那天我去見皇上,讓他下旨調你進翰林院。”蘇真真的語氣很平常,但王家人聽了,都驚得碗筷掉了。

孩子們或許不明白這代表着什麼,但大人們,特別是王凡,噗通跪下來:“娘娘大恩,微臣無以爲報,只是微臣何德何能,讓娘娘爲——”

“鄭太傅去世了。”

蘇真真心裏很難受,聲音都在發顫,王凡跟着蘇真真這麼久,再蠢笨也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壓力極大,但王凡看着幾十口人的家,直接磕頭跪下去:“微臣這輩子任由娘娘驅使。”

本來打算慢慢籌劃的,等不到明年科舉,但也能打聽下秀女的情況,但凡哪位秀女的兄弟很合適,前朝後宮她都能一手扶起來。

只是鄭太傅的去世,鄭昭提前給了她消息,便說明她那邊也被人盯着,這個消息瞞不了多久,蘇真真必須儘快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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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凡不合適,但足夠忠心就行,蘇真真扶他起來:“以後你不用害怕誰,人身受到威脅,直接去找高統領。”

“微臣謝娘娘體恤!”王凡心裏很感激,蘇貴妃並沒有要他單獨面對整個翰林院的意思,這樣已經足夠了。

這麼一大家子,蘇真真帶了年禮讓熒光和折光發下去,還特意抱了下王家最小的孩子,粉嫩的小臉,看到她手裏的金錁子,咯咯直笑。

王凡不行,但不代表他家的後代不行,這個機會王凡抓住了,就已經讓整個王家逆天改命了。

蘇真真不知道的是,陳祺也趕了過來,站在她身後,神情複雜的看着她逗着嬰兒,抱孩子的姿勢,看起來很熟練,不像是生手。

是不是蘇真真曾經給過自己機會,他錯過了而已。

將孩子還回去,蘇真真還沒有回頭,就聽到了有個小孩喊道:“爹!有人在院子裏。”

王凡聞聲看去,驚得頓時跪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啦啦的一羣人頓時雞飛狗跳的跪下來,戰戰兢兢的給皇帝行禮。

蘇真真回頭,和陳祺的視線交匯,看到他發紅的眼眶,和王凡吩咐了聲,轉身和陳祺一塊出去。

兩人上了馬車,蘇真真也沒有說多餘的話:“皇上節哀。”

陳祺其實心裏早有準備,聽說蘇真真出宮還讓亥豬趕車,再得知她去了鄭家墓地,頓時明白過來,傷心之餘,他還是擔心蘇真真的安全,決定跟過來。

現在蘇真真一開口,壓住的悲愴再次洶涌,陳祺是是抓着膝蓋,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都停了下來。

蘇真真看他太過壓抑,直接背過身去,低聲說:“皇上化零售就哭吧,鄭太傅能做的已經做了,只要你能成爲他期望的皇帝,那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陳祺原本都要冷靜下來,被蘇真真這麼一提,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鋪天蓋地的悲傷席捲而來,直接將他整個人壓垮,視線模糊,蘇真真的背影成了一團水霧。

生命中爲數不多真誠待他的人,第一個是母親生他養他,第二個是鄭太傅,教他明理,護他周全,第三個便是眼前的蘇真真,可是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她。

兩人明明這麼近,卻又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