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敢這麼做,無非就是在賭,賭易容尋不會真的讓她去死。
她和易容尋攏共也就只見過幾次面,卻能換來他這般變態的佔有欲,而每一次見面,都能給她一種易容尋好像早就認識她的錯覺。
也許這不是錯覺,而是易容尋和陸承修一樣,都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易容尋深深的看着她,凌厲的下頜線條緊繃,聲音帶着隱晦的薄怒,“拿陸承修威脅我?你覺得對我有用?”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林汐倔強的迴應着他的目光,一副大不了就去死的從容氣度,“易容尋,要麼你立刻就放我走,要麼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
“你現在走不了,”易容尋低低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到落地窗旁,伸手拉開窗簾,看向不遠處的鐵索橋,“我喜歡安靜,這整座小島,你眼前的鐵索橋是唯一能和外界聯繫的通道,你自己看。”
林汐看他一眼,半信半疑的走到窗邊,果然她現在處於的位置,正在一座海島上,夜幕下潮水洶涌,透過大開的窗戶,耳畔聽得到海鷗和海鳥的叫聲,海的對面,遠遠的可以看得到豐城地標式建築LH集團八十八層的摩天大樓。
而在這兩者之間,竟真的只有一座鐵索橋連接。
“M國和你們華國不同,M國崇尚軍事武力,豐城又是國都,每天零點到六點豐城城門會處於關閉狀態,你再心急也只能等到明天六點再進城。”
林汐看一眼牆壁上的掛鐘,這纔不到一點,還有五個多小時。
“你好好在這裏睡一覺,明早城門開了,我會派人來叫你。”
“易容尋。”林汐突然叫了他一聲。
易容尋走到門口的步子停下,沒回頭,只低淡的笑了聲,“怎麼?想邀請我留下來?”
林汐深吸一口氣,“你剛纔說過的,會替我報平安。”
眼前的門被輕輕帶上,沉穩的腳步聲在門外走廊逐漸遠去,直到她聽不見,林汐纔像如蒙大赦般,靠着牆捂着心口,平緩着激烈的心跳。
她走到門邊,將房門上鎖,又覺得單憑一道鎖根本沒什麼作用,她四周看了看,將窗邊的單人沙發使勁推到門口堵着,然後才躺到牀上,合衣而臥。
躺了大約半小時,一點睡意都沒有,反而越躺越清醒,越躺越煩躁,她乾脆又下牀,走到落地窗邊的榻榻米上坐下,看着窗外始終漆黑如墨的夜色,打算就這麼枯坐一夜等天亮。
然而坐着坐着,她終究還是因爲太累,腦袋靠在身後的軟包上睡着了。
只不過睡得終究不安穩,她又做了稀奇古怪的夢。
夢見她走在一個冗長而漆黑的甬道里,腳下是厚重的青石板磚,四周暗沉沉的牆壁上每隔兩米左右燃着一盞長明燈,昏黃微弱的晦暗燈影將甬道映襯得陰森可怖,讓林汐一下子想到了以前電視劇中看到過的那種古墓的場景。
前方是不知名的黑暗,好像有什麼聲音在召喚着她,明明她覺得很恐懼不想去,但腳步卻不受自己的控制,彷彿被下了蠱一樣,一步一步朝着漆黑的甬道前行。
走了片刻,視野的前方就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青銅門,老舊,斑駁,厚重,像是存在了好幾百年的樣子,矗立在這昏暗的地宮中,像一座威嚴的守護神,而冥冥中召喚着她的聲音,正是來自這青銅門內。
隨着她慢慢的走近,青銅門竟從內而外緩緩打開,林汐腳步在臺階上頓了頓,夢裏的意識在掙扎,一面告訴自己不要去,一面似又受不住那個聲音的佑惑,最後還是緩緩的踩着臺階踏了進去。
沒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沒有殭屍,那是一間極大的冰室,四周全是寒冰,將整個房間照的雪亮,在地上正中央,躺着一個冰棺。
她一步步朝着那冰棺走去,儘管心裏做了無數種心理準備,可當她看清裏面躺着的是什麼的時候,瞬間渾身冰涼,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凍住了般。
一個黑髮白裙的女孩子。
明眸善睞,脣紅齒白,美的像是古畫中的仙女一般,彷彿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
她大腦中轟的一聲,不敢置信的盯着冰棺中的女孩。
這不就是江泠嗎?
和陸承修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
爲什麼?
江泠的屍體爲什麼會在這裏?又爲什麼會召喚她?
大腦中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林汐捂着快要裂開的腦袋,退後兩步,緊接着眼前突然白光一閃,她又回到了青銅門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再次跨上臺階,想要再進去看一遍,這次青銅門卻沒有因爲她的靠近而打開,林汐手伸向青銅門一側的燭臺,想試試有沒有機關,結果在觸碰到燭臺的那一瞬她突然愣住了。
她居然能碰得到燭臺。
還能感受的到燭臺外面那堅硬的青石冰涼冷硬的觸感。
這個意識像一道驚雷,在她腦海裏瞬間劈炸開,將她所有的認知炸的灰飛煙滅。
難道她不是在做夢?
她是真實的?
林汐突然收回了手,在青銅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巨大的迴響如古剎鳴鐘般重重的迴盪在四周,敲打着她的耳膜。
疼,鑽心的疼。
……
凌晨的醫院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偌大的護士站,一個人都沒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堆屍體。
“臥槽,好險,幸虧今天夫人讓我們都守在這裏,要不然先生就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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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趁着先生昏迷,半夜搞偷襲,老子要是知道是誰幹的,非扒了他的皮!”
“還能有誰,想要先生死的無非就那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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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說了,趕緊處理屍體!”流光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面色凝重,抓着旁邊一名搬屍體的暗衛問,“先生醒了嗎?”
那人搖頭,“剛去看了,還沒有。”
流光鬆一口氣,就聽那人問,“隊長,夫人電話還是打不通嗎?”
他話剛落,陡然聽見特護病房裏傳來一陣桌椅倒塌的聲音,流光頭皮瞬間一麻,暗道一聲不好,下一秒,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護士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