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沈姒煙一直窩在府裏足不出戶,修身養性。
哪知這天,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雲昭駕着馬車,親自上了門。
門房小廝過來稟告的時候,沈姒煙還覺得有些驚奇。
等初一出去一看,才知是雲昭。
“小姐,咱們見還是不見?”初一有些緊張地看着她。
沈姒煙擰眉,眼神透着一抹複雜。
半晌之後,才揉着眉心道:“來者是客,你讓他進來吧。”
初一臉上笑容綻放:“哎,奴婢這就去。”
說完,她蹦蹦跳跳走了。
沈姒煙無語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永遠長不大。
雲昭駕着馬車進門後,就掀開了車簾。
初一看清車裏的人,頓時就傻眼了。
顏夫人怎麼跟來了?
她瞪着雲昭,就見後者一臉無辜地咧嘴笑道:“是主子命我送來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初一狐疑看着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顏夫人做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
她行刺的雖然是大夏皇,可最後受傷的卻是夫人。
何況大夏皇還是小姐的親爹。
哎!
“算了,我先讓人把顏夫人送進客房安頓再說。”
……
書房。
雲昭跟着初一進來,朝書桌後端坐的人行了個禮。
“沈姑娘。”
沈姒煙淡淡頷首:“不必多禮,他讓你過來做什麼?”
雲昭一臉爲難道:“沈姑娘,其實這次……我是帶着夫人一起過來的,夫人中毒了……”
“你說顏姨中毒了?”沈姒煙眯了眯眸子。
雲昭點點頭:“是,主子也找不到解毒的辦法,所以讓屬下送夫人過來找您,想請您幫忙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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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看了他半晌,最終放下手中的書,擡手揉了揉眉心。
“主子說,要是您不願就算了,只是請您看在從前的情分上,讓夫人在這裏住些日子。”
沈姒煙眸光晃了晃,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都知道繼續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所以纔會分開,可現在分開後又這麼繼續牽扯,真的好嗎?
“沈姑娘?”
雲昭急了,忍不住再次開口。
“行了,你們就先住下吧,稍後我會去看看她。”
雲昭聞言笑了:“多謝沈姑娘。”
……
入夜,沈姒煙獨自一人來到了客房。
爲顏姨把脈之後,發現她脈象極亂,像是先有了內傷之後,再被下毒。
而且這毒,還是慢性毒素,蔓延至全身。
當毒素累積到一定濃度時,就開始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
她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丹給她服下。
目前暫時還不清楚她中的是什麼毒,先用解毒丹化解部分毒素再說。
做完這些,就離開了。
在出院子的時候,卻意外撞見了無塵。
“你怎麼在這裏?”她訝異。
無塵一身白衣站在庭院中,氣質清冷出塵。
月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色光華,更顯得他飄飄欲仙,恍若神明降世。
“月色正好,沒想到就遇見公主了。”他薄脣微彎,一雙眸子帶着溫和之色。
沈姒菸嘴角勾了勾:“那可真是太巧了。”
“公主這麼晚了不休息,怎麼在這裏?”
“跟你一樣,被月色勾飲了。”她眼尾微微上挑,意味深長看着他笑道。
無塵愣了下,隨即垂眸低笑:“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與公主舉杯邀月?”
沈姒煙今晚的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聽見他的提議,倒是正中下懷。
“有何不可?去後花園怎麼樣?”
無塵將藏在寬大袖袍中的兩瓶桃花釀拿了出來,對她笑道:“後花園賞月,不如上屋頂,公主以爲呢?”
沈姒煙仰頭看了看飛檐陡峭的屋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說得有理。”
話落,她上前接過桃花釀,帶着無塵飛身上了屋頂。
圓月高懸,夜色迷人。
空曠的屋頂上,兩個人背靠背坐着。
拿着酒瓶輕輕碰了一下,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桃花釀花香醉人,喝着喝着,不自覺就喝多了。
清凌的酒水沿着嘴角流下,在月色下帶着極致的蠱惑。
無塵轉頭看着她,黑眸逐漸變得幽深。
沈姒煙興致起來,忽然偏過頭笑道:“無塵,你會舞嗎?”
無塵輕笑垂眸:“無塵資質愚鈍,只會彈琴。”
“會彈琴也行,你等着我幫你去拿琴!”
說完,沈姒煙一個翻身下了屋頂。
不一會兒,就真抱着他的琴回來了。
當她翻身上屋頂時,卻踉蹌着差點兒摔倒。
“小心——”
無塵急忙扶住她,纔不至於讓她掉下屋頂。
沈姒煙臉頰酡紅,醉眼迷濛,卻不忘將懷裏的琴推給他。
“你彈琴伴奏,我跳舞給你看!”
他黑眸裏,有細碎複雜的情緒在翻滾涌動着:“公主,你醉了。”
“胡說,你才醉了!”沈姒煙不耐煩地一把揪起他衣領,將他拽到跟前。
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幾乎快要貼上。
呼吸之間,滿是桃花釀清甜醉人的酒香。
“你……嗝……你彈不彈?”
她打了個酒嗝,奶兇奶兇的。
大有他不彈,就不放過他的架勢。
她飽滿紅潤的脣被酒水浸潤得晶瑩剔透,在月色下更添幾分豔色。
無塵眸色幽深了幾分,喉結不覺滾了滾。
“公主真想聽我彈琴?”
“當、當然!”
“好。”
最終,他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將琴擺放在雙膝上,撥動琴絃。
琴聲悠揚,宛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沈姒煙開心極了。
站在屋脊上,張開雙臂,踮起腳尖舒展身姿,猶如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
紫衣在寒風中漫天飛舞。
天地間,彷彿只餘她一人。
無塵漆黑的眸似被火種點燃,在暗夜中烈火燎原。
……
翌日,沈姒煙從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
初一這時正好端着水盆推門進來。
“小姐,您總算醒了,昨晚可嚇死奴婢了,您怎麼好好的喝了那麼多酒?”
沈姒煙聽着她絮絮叨叨,揉着額頭道:“我記得昨晚和無塵一起喝酒了,後面的事情好像就沒什麼印象了。”
“我……打你了?”沈姒煙猶豫着問道。
初一瞠大眸子道:“小姐,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沈姒煙尷尬了一瞬,乖乖搖頭。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