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斷絕關係?
蕭書白覺得自己這一生真的很失敗。
當初許嫁夜家時就是母親出的主意,理由是她沒有兄弟,將來爵位肯定是要傳給庶子的。所以她必須得給自己找一個強大的靠山,這樣不但自己穩妥,母親那頭將來也有依靠。
可夜家是個什麼地方啊,二房不受寵到她幾乎要懷疑夜景盛是不是老將軍親生的。雖然老夫人一直向着她們這邊,可老夫人怎麼能跟老將軍比,那力度差的也太多了。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老將軍和大將軍都死了,眼瞅着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蕭書白覺得後面的人生看不到一點希望,就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可好死不如賴活着,但凡能活,誰又想死呢?
罷了,娶平妻就娶平妻吧,只要她還是當家主母,大不了平妻進門再分高低上下,她就不信憑她的手段會對付不了一個外來的!
只是那張銀票到哪去了?明明她就放在袖袋裏,怎麼就能不見了呢?
蕭書白不死心,又開始在袖袋裏翻找起來。
夜楚憐悄悄看了一眼她四姐姐,正看到她四姐姐衝着她擠眼睛,還捏了捏自己的袖子。
她瞬間就明白了!
不是二夫人丟了銀票,怕只是她四姐姐使了什麼手段把銀票給弄到她自己兜裏了。
四姐姐能有什麼手段呢?夜楚憐差點兒沒笑出聲兒來,那當然是帝尊大人的神仙手段。
姐夫的手段教給姐姐,太正常了。夜楚憐挺了挺腰板,就覺得有了這麼個姐夫,自己也跟着硬氣起來。
“銀票丟了。”蕭書白實話實說,同時也看向自己的母親,眼裏盡是乞求。“母親,銀票丟了。我明明就放在袖袋裏,可是現在不見了。母親救我!”
蕭老夫人看向夜溫言,有心想求情,可夜溫言那個吊兒郎當翹着二郎腿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她沒有辦法,乾脆咬咬牙:“丟了就賠!”
“可那是一百萬兩!”蕭書白小聲提醒,“我賠不起,母親能賠得起嗎?”
蕭老夫人想說賠不起難道就不賠了嗎?有本事你跟你們家四姑娘求情去。
可看蕭書白那樣子,是不可能向夜溫言去求情的,便只好硬着頭皮道:“賠不起也得賠,大不了賣房賣地,總能把銀子還上的。”說完纔敢對夜溫言道,“四姑娘,能不能寬限幾日?”“能呀!”夜溫言很大方。可還不等蕭老夫人這邊開始高興呢,就聽她接着來了句,“就寬限你們三日吧!三日後必須得把銀子給我還回來,否則我就讓炎華宮的人親自到寧國侯府去要錢。反正這個銀子蕭老夫人說您給出了,賣房賣地嘛,那到時候就去收寧國侯府的房和地,我看炎華宮的人去了,誰敢不給。”
蕭老夫人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三日管個屁用?三日能叫寬限嗎?
本來是來給女兒撐腰的,可此時此刻她突然有點兒想跟這個女兒斷絕關係。
這也太能惹禍了,招惹什麼人不好,非得招惹炎華宮。
不過話又說回來,夜家這個四姑娘到底什麼路數?有這麼一個跟炎華宮有關係的孩子在家裏,還跟她女兒成了仇,這夜家二房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蕭老夫人眼下拿夜溫言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特別是聽到夜溫言還對她說:“老夫人也不要存有什麼僥倖心理,更不要想着跟自己女兒斷絕關係就能逃過一劫。兒女關係是斷不掉的,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身上還流着你的血呢,怎麼斷?”
蕭老夫人聽到這兒突然就回了一句:“那方纔飛舟的事你又怎麼說?他剛纔可也說了,跟他母親的情分就這樣算了。”
“二哥是二哥,你們是你們,那不一樣。”夜溫言答得很乾脆。
蕭老夫人就不明白了,“怎麼就不一樣了?他不也是他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夜溫言挑着眉看她,那一刻,蕭老夫人似乎從她那一雙眼睛裏讀懂了幾個字——不服你咬我啊!
“三天就三天,只要你能放過書白。”她認慫了,“你放心,我寧國侯府家大業大,一百萬兩銀子老身還是湊得出來的。”“成交!”夜溫言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要你們湊出銀子還給我,這個事兒我就可以不同你們計較。但至於放不放過她……”她看了一眼蕭書白,“二嬸,你身爲嫡母,一天到晚總上庶女屋裏偷東西這個毛病是不是也得改改?合着你們蕭家養出來的女兒不只會下藥,還兼顧偷東西這項技能,我們夜家也太喫虧了。你這屬於帶藝嫁人?”
蕭書白覺得夜溫言損人的本事又升級了,這一句一句的,就像拿着刀子在割她的臉皮。偏偏她又不敢跟人家翻臉,只能這麼受着,實在憋屈。
夜溫言還在說話:“五妹妹同我要好,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把什麼東西擱在她屋裏,這萬一要是再丟了……”
“再也不會丟了!”蕭老夫人立即表態,表完了還瞪了蕭書白一眼,“說話!”
蕭書白也跟着說:“再也不會丟了,我立即換掉五姑娘院子裏所有的下人,再給五姑娘銀子,讓她明兒個自己去人伢子那裏買,看中哪個就買回來哪個。”
夜楚憐在邊上插了一句:“隨喜不用換。”
蕭書白立即點頭:“好,都你說了算。”
夜溫言對此表示滿意,但還有一個事兒:“我二哥剛纔已經表過態了,說跟你以後再沒什麼情分。不如你也表個態,看這事兒怎麼整。你說你們兩口子打他一回又一回,我給他也治了一回又一回,我多累啊!我這可是帝尊欽點的神醫,給皇上治嗓子的手,多尊貴啊!總不能沒完沒了給你們娘倆善後,你說是不是?”
蕭書白腦袋嗡嗡地疼,就覺得不管什麼事,只要一搭上夜溫言就沒完沒了,一環套一環。
現在讓她表態,她怎麼表?
她看向夜溫言,問出心裏話:“四姑娘想我表什麼態?”夜溫言想了想:“不如斷絕個母子關係如何?”
蕭書白感覺自己要瘋:“你剛不是還說母子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嗎?”
“所以你得想辦法斷得乾乾淨淨呀!”夜溫言給她支招兒,“不如這樣,我把臨安府尹給叫過來,讓他帶上戶籍官,再帶上府丞一起做個見證,立好文書,把你二人的關係從根兒上就給斷了,如何?”
蕭書白愣住了,還帶這麼整的?
夜飛舟也擡頭看她,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卻見夜溫言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甚至還動了動脣,無聲地用脣語說:“聽我的話。”
他便又把頭低了回去,半晌說了句:“好。”
蕭書白看向夜景盛,“兒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你這個當爹的也一起拿個主意吧!”夜景盛今日對夜溫言極其滿意,以至於夜溫言不管說什麼他都覺得是對的。聽蕭書白這樣說,他立即就道:“這還用拿什麼主意?就按溫言說的辦!反正這個兒子也沒什麼用。”
蕭書白點頭,“好,那就這麼辦。只是他從我夫妻二人名下移走戶籍,從今往後可就不再是一品將軍府的二少爺了。請他搬出府去,把姓氏也換了,告訴臨安城所有人這個決定。今後他再在外頭幹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人家戳的也不是我夫妻二人的脊樑骨了。”
蕭老夫人覺得這個事兒不太對勁,小聲勸女兒:“有一個兒子總比沒有強,你三思。”
蕭書白搖頭,態度十分堅決:“沒有他我才能過得更好,沒有他我才能不在人前丟臉。母親不必再勸了,這個兒子我早就不想要,也省得他父親一看到他,就想起當初是如何有的他。”她又看夜景盛,“我答應你娶平妻進門,也讓你把那個女兒一起帶回府裏來,更會好好侍候那位妹妹的月子。咱們今日再把這個夜飛舟這個恥辱抹去,那年你喝了酒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吧!”
夜景盛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如今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於是點點頭,“行!”
夜溫言已經在吩咐墜兒:“通知計蓉往臨安府去一趟,請池大人過來。”
蕭老夫人都看傻了,合着臨安府衙門是讓你們這麼用的?多大的架子把府尹大人說請就請過來?她們寧國侯府也沒說把架子擺到這個份兒上,何況還是她求着人家辦事。
這夜家的四小姐可能是個瘋子。
但有些事就是瘋子才能辦得成的,當池弘方帶着手底下的府丞和戶籍官一起到了時,蕭老夫人沒忍住問道:“池府尹如今都是上門辦案的?”
池弘方自然認得她,上前見了禮,這才道:“也不是對所有人都上門辦案,但夜四小姐有吩咐,本府是一定要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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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夫人不甘心:“夜四小姐吩咐?哼!老身還是頭一次聽說朝廷命官要聽臣女吩咐。”
池弘方乾笑兩聲,“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後聽着聽着許就習慣了。”說完還問夜老夫人,“您老是不是就已經習慣了?”
夜老夫人很配合地點點頭,“恩,習慣了。”
蕭老夫人簡直無語。
有官府配合,夜飛舟的戶籍很快就從夜家二房除了名。但按照蕭書白的意思,是要連姓氏都要一起改的。夜飛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他很想跟夜溫言問問這是爲何。
卻聽大夫人穆氏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