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楷面上表情一僵,眼神飄忽解釋,“她雖是我姐姐,但畢竟已經嫁入了國公府,早已不是安家的了。
那些仇家既然滅了國公府滿門,想必是衝國公府去的,和我們安家有什麼關係?我爲何要擔心仇家找上我?”
“那你三更半夜折騰這一遭,是爲了什麼?”洛瑤冷聲問。
“你……”
沒想到她會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安楷心裏有些惱火。
洛瑤換了一條腿曲起,手肘已經撐在膝蓋上。
“據我所知,安公子白天在安府莫名暈倒,晚上安府又傳出了安公子的死訊,緊接着半夜,你就悄悄離開了安府,想必這一切都是你們父母三人合計的吧?二老費盡心思爲你謀劃這次假死,讓你離開清水鎮,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別的原因,你、你不要多想,都是沒有的事。”
她俯身湊近安楷一些,雙眼直勾勾盯着他,“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麼?”
“我、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胡說些什麼。”
她一把揪起安楷的衣領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來,“聽不懂是吧?那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找你父母對質。”
“你、你粗鄙無禮,快鬆開我。”
洛瑤冷哼一聲,不悅鬆開了他,轉身抓緊繮繩,就要調轉馬車的方向。
安楷見狀慌張不已,急忙對她說:“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安公子配合就好。”
“你、你先等等。”安楷看向被趕下車的車伕,“這個車伕也是安府的人,這大半夜的,你把人丟在這裏不太好吧?”
“那依安公子所見呢?”
“把他也帶回安府吧。”
她可真沒看出來,安楷竟是這般體恤下人的主子。
她倒要看看,安楷又想耍什麼把戲。
“行了,你家公子開恩,你也快上來吧。”洛瑤對不遠處的車伕說。
“多謝公子。”
車伕看了安楷一眼,小心翼翼走近馬車。
走到馬車旁,車伕和安楷交換了一個眼神。
車伕剛上了馬車,二人便同時用力,把洛瑤推下了馬車。
“快走!”安楷吩咐道。
車伕立即趕着馬車,宛若一陣風往前離開。
等馬車走遠一些了,安楷掀開簾子,衝後方得意道:“就憑你一個女人,還想攔住大爺的去路,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你說誰自不量力呢?”
熟悉的聲音讓安楷渾身一震,緊接着他就看到了洛瑤熟悉的身影。
她宛若一陣疾風,與馬車並行,甚至比馬車還要快。
安楷好像看到了鬼一樣,嚇得鬆開簾子,臉色蒼白跌坐在馬車裏。
“你、你……”
車伕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剛要回頭詢問,就被洛瑤一掌劈暈了。
她不攔停馬車,任由受驚的馬兒往前跑。
前方一片黑暗,嚇得安楷臉色慘白,急忙道:“你、你瘋了嗎?快讓馬停下來。”
洛瑤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不僅沒有讓馬停下來,反而還在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讓馬兒越跑越快。
“你、你……”
安楷嚇得聲音都在顫抖,若不是馬兒跑得實在快,他都要考慮跳馬車了。
看了前方一眼,她慢悠悠回頭對安楷說:“我沒記錯的話,前面有一處懸崖,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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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的瘋了!”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假死變真死。”
洛瑤用最平靜的語氣,說着最誅心的話。
安楷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來。
眼看馬上就要到懸崖了,洛瑤站起來,“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安公子,那我們就下輩子再見咯。”
“你、你……我……”
馬兒絲毫沒察覺前方的危險,繼續朝懸崖跑去。
安楷嚇得舌頭打結,支吾了好久,才大聲道:“我、我說,你快讓馬車停下來。”
洛瑤滿意看了他一眼,一把勒住繮繩,讓馬車停住。
馬車停下,安楷深深呼出一口氣,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抓着馬車的手都在發抖,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溼了。
等他再看向馬車,才發現馬車就卡在懸崖邊上,洛瑤雙手抓緊了繮繩,只要她一放手,馬兒就會往前跑,馬車隨時都能墜入深淵。
“你快把馬車弄到一邊去,這裏太危險了。”
洛瑤冷冷勾脣,“我覺得這裏剛好。”
瘋子!
他頭一次見到這麼瘋的女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安楷驚魂未定問。
她回頭看向安楷,“現在是我問你,你還沒資格來問我。”
安楷動了動嘴,沒敢亂說話,生怕激怒了她。
“你爲何要假死?你半夜離開清水鎮要去哪裏?”
“我……”
見安楷支支吾吾,又不打算說實話,她冷聲提醒。
“你的小命被我捏在手裏,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若是敢有半句假話,我不介意馬上送你歸西。”
安楷看了前方的懸崖一眼,知道她不是和自己開玩笑,不敢再有半句隱瞞,只能如實開口。
“我之所以假死,半夜悄悄離開清水鎮,就是爲了躲避殺姐姐的兇手,我怕他們會找上我,就提前跑路。”
洛瑤微微皺眉,“你不是說,安家是安家,國公府是國公府,兇手爲何要找上你?”
“我……”
安楷語塞。
“還不打算說實話!”
洛瑤作勢就要用手中的繮繩,去拍打馬屁股。
安楷見狀,急忙出聲制止,“別別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頓了頓,安楷又說:“其實上次和姐姐見面,姐姐就隱晦提到了她要遇害的事,她叮囑我照顧好爹孃,還讓我今後不要再不務正業,我當時只當姐姐是嘮叨,並未多想。
直到得知國公府的事後,我才徹底醒悟過來,姐姐那時就在暗示我了。”
洛瑤安靜聆聽。
安楷深吸一口氣,把臉埋在手掌裏,用悔恨的口吻說:“都怪我當時太大意了,若是我能警醒一些,興許姐姐就不會死了。”
“你姐姐有沒有提過,是誰要加害她?”洛瑤冷靜詢問。
安楷搖搖頭,“我姐姐是個心善之人,從未與任何人有過節,即使對待府上的妾室們,也是客客氣氣的,誰會去加害她這樣的人。”
“安楷,你拿我當三歲孩子呢?”洛瑤聲音裏有幾分不悅,“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