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僵持,劍拔弩張。
這時候,外面管事匆匆跑進來道:“啓稟主上,公主帶着人闖進地宮來了。”
黑袍人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麼,就聽姜洛塵淡淡轉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
他走到門口,腳步一頓:“您要是再試圖傷害她,就別怪徒兒不孝了。”
威脅的的話說完,黑袍人就被氣笑了。
“你可真是我教出來的好徒弟,爲了這個女人,竟然什麼都不顧了!你別忘了,她爹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姜洛塵腳步一僵,身上寒氣四溢。
“不用師父提醒,這點我心知肚明,對了,明日我會派人來接阿孃走。”
黑袍人被氣得夠嗆,卻只是眼睜睜看着他拉開殿門走了出去。
姜洛塵出了門,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出了密道之後,就回到了地宮。
恰好這時候,血衛抵擋不住,沈姒煙就帶着人衝了進來。
他假裝愣了一下:“公主怎麼來了?”
沈姒煙見到無塵沒事,提着的心鬆了鬆,冰冷的臉色也跟着緩和了下來。
“不是說人不在這裏嗎?”
地宮管事等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人是什麼時候跑進來的?
沈姒煙不想搭理這些人,衝無塵道:“過來。”
無塵嘴角微勾,徑直走到沈姒煙面前。
“讓公主擔心,是無塵的不是。”
“嗯,你知道就好。”
沈姒煙擡起下巴,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過旁邊地宮血衛虎視眈眈,她也沒功夫多想。
擺了擺手,示意暗衛將無塵帶走。
無塵站住腳步,拉住她的衣袖:“公主,一起走。”
沈姒煙負手而立,瞥了眼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不爲所動道:“本公主有事要跟他們說,你先回去。”
“公主——”
沈姒煙不耐地擺了擺手,暗衛立即出手將無塵打暈扛走。
地宮管事見狀,臉色鐵青。
“公主究竟想做什麼?”
沈姒煙勾脣冷笑,嘴裏蹦出一個字:“砸!”
隨着這個字落下,身後的暗衛與侍衛齊齊出手,拔出刀劍就朝着周圍不停打砸。
瓷器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管事陰沉的臉色充滿殺意。
四周血衛蠢蠢欲動,就在他要下令動手之時。
一人走到管事身邊,附耳對他說了幾句。
管事臉色變了變,到嘴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沈姒煙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走到管事面前,眯着眼問:“之前刺殺本公主的人,是你派出來的吧?”
管事瞳眸猛地一縮,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看他這副表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姒菸嘴角笑容擴大了幾分:“是不是沒想到本公主沒死成,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你面前了?”
管事面色鐵青,對着她咄咄逼問,不知該怎麼回答。
沈姒煙卻話鋒一轉,冷笑:“今天,咱們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管事脊背一凜,眼底寒光乍現。
一把匕首從懷裏拔出,瘋狂朝沈姒煙刺了過去。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先殺了她!
沈姒煙早就防備他狗急跳牆,見他果然敢動手,遂眸光閃過一陣寒光。
側身避開的瞬間,一根銀針射出。
管事慘叫摔倒在地,匕首落入沈姒煙手中。
“嗤——”
她毫不猶豫割斷他的手筋腳筋。
管事目眥欲裂地盯着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沈姒煙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丟下匕首,接過一旁遞來的帕子擦拭着染血的手指。
“竟敢刺殺公主,你膽子不小,來人,送他去大理寺,待本宮稟告父皇之後,再將他千刀萬剮!”
侍衛們上前,想要將人帶走。
就在這時,一襲青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
“公主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高擡貴手,給在下一個面子。”
沈姒菸嘴角微勾,眼簾掀起:“哦?給你面子?讓你們繼續刺殺本宮?”
“公主誤會了,這並不是地宮的意思。”
“所以這是他自作主張嘍?”
中年男子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點頭道:“是這樣沒錯。”
“呵,既然這樣,本公主替你們處理這條不聽話的狗,有什麼問題?”
青衣男子身體一僵,臉色有些難看。
沒想到這公主年紀小小,倒是難纏得很。
看來,這管事的命,是保不住了。
管事見情況不對,連忙求救:“先生,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是爲了替——”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青衣男子冷冷打斷:“割了他的舌頭!”
話音落下,一道黑影出現在管事面前。
隨着一聲慘叫,血線迸射。
一小團紅色血肉飛濺出來,管事慘烈的嚎叫聲響徹整個地宮。
沈姒煙臉色一沉,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衝她笑了笑:“公主殿下既然執意要把他帶走,那麼現在可以了。”
他手筋腳筋都斷了,舌頭也沒了,無法再泄露地宮裏的事情。
沈姒煙眸子眯了眯,冷笑:“你們行事,果然夠狠,對自己人都能下狠手。”
青衣男子垂首笑了笑:“公主謬讚了。”
沈姒煙冷冷轉身,擡腳離開。
身後侍衛上前將管事帶走,地宮裏的人沒有再出來阻攔。
……
沈姒煙回到公主府,暗一就出來道:“公主,屬下已經將無塵公子送回院子了。”
“行了,你下去吧。”
暗一下去之後,沈姒煙就進了房間梳洗沐浴。
躺在溫熱的水池中,腦海裏浮現進入地宮,見到無塵的一剎那。
彷彿像是見到了姜洛塵一般。
直到他的臉露出,才驚覺她不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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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
是時候讓他離開了。
洗漱完畢,她換了身絳色華服,領子邊緣嵌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
將她襯得清麗如仙,傾城絕色。
天色擦黑。
她屏退婢女,獨自來到無塵的院子。
只見房間裏透着昏黃色的暖光,一抹清俊挺拔的身影倒映在窗紙上。
他低着頭,似乎正在沉思。
沈姒煙悄然上前,敲了敲門。
“進。”
低沉的聲音帶着些微的沙啞,卻好聽得讓人心尖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