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來,所以顧九身上的藥物裝備十分齊全。
秦崢卻不同意,他雖然摸着顧九的骨頭應當是無礙,可是還是要以防萬一。
都說醫者不自醫,更何況,顧九還只是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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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替顧九輕輕地捏着腳踝,一面柔聲道:“阿九乖。”
最終,顧九還是沒有擰過秦崢。
反倒是去醫館的時候,那些大夫們被他們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險些就不肯收人。
還是秦崢先亮出了腰牌,表明自己是朝廷欽差,那些人才誠惶誠恐的將他們給請了進去。
顧九的腳傷着實沒有大礙,且來的醫館也恰巧是個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在坐診,故而片刻功夫,便替她給捏好了。
末了,那老大夫又給了她一瓶療效很好的的藥物,笑着囑咐道:“這位夫人,您回去之後一日三次的塗抹便可,記得這些時日忌口,辛辣刺激一概不要,也儘量避免走動,三五日便可痊癒了。”
那老大夫說話的時候,目光都是虛空的,既不敢看顧九也不敢看秦崢。
這夫妻二人身上都帶着血跡,卻那男的更是如同閻羅王似的,雖然說是朝廷命官,可誰不知道官匪一家親?
因此替顧九看好之後,那老大夫連錢都不肯要,還是顧九硬塞給他,這才顫顫巍巍接了的。
原本顧九還想着讓那老大夫替秦崢檢查一番的,可見這情形,也只得打消了念頭。
開玩笑,只是給自己檢查,那大夫就嚇得瑟瑟發抖了,若是再跟秦崢接觸,說不定自己半夜還得再反過來救人家一命呢。
不過因着這事兒,顧九上車了還有些樂不可支,笑眯眯的打趣秦崢:“京中先前有人傳言,說秦大人可止小兒夜啼,原先妾身還不信,現下一看,傳言約莫是真的。”
這兒離着上京都十萬八千里了,秦崢還有如此威力,大理寺卿的名號,當真是厲害至極。
見小姑娘調笑着打趣自己,秦崢卻是無奈的睨了她一眼。
奈何小姑娘眉眼彎彎笑的十分開心,絲毫不怕他。
見狀,秦崢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視線從顧九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旋即貼近了她,壓低了聲音問道:“是麼?只是爲夫有一點不明,若傳言當真屬實,爲何夫人夜裏還哭得如此……厲害?”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中滿是璦昧。
而顧九先是一愣,繼而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了他的意思來。
哭……
她夜裏哭的時候……
顧九的臉色瞬間爆紅,伸手便掐了一把秦崢的腰,憤憤道:“您可正經些吧!”
這個人,怎麼沒事兒就愛調系她!
見小姑娘鵪鶉似的埋頭躲了起來,秦崢越發覺得心神愉悅,低低的笑了起來。
男人笑的時候,聲音十分動聽,如玉珠落盤,聽得顧九耳垂髮燙。
她咬了咬脣,復又憤憤的將人撲倒在馬車上,佯怒道:“不準笑!”
這人笑的她心都慌了。
得了顧九這話,秦崢果然乖覺的閉了嘴,點了點頭,無聲的表示,自己十分聽從夫人的話。
奈何他縱然十分配合,可那細碎的笑容卻自己先從眼睛裏跑了出來。
如星河璀璨一般,讓顧九的呼吸越發亂了幾分。
她咬了咬脣,低頭看着秦崢。
分明他的臉上被濺上了血跡,可非但不影響他的容顏,反而爲他平添了幾分妖妄來。
顧九似是被蠱惑了一般,低下頭來,捉住了他的脣瓣。
小姑娘被他勾飲,然而親住秦崢的那一刻,男人卻只覺得心中一陣火燒。
他一個翻身便反客爲主,摟住顧九的時候,含糊道:“夫人也太淺嘗輒止了,爲夫教教你,你得這樣……”
接下來的話,盡數被吞噬了。
直到顧九懷疑自己是否會醉死在這馬車上的時候,秦崢方纔放開了她。
顧九的臉頰坨紅,埋在秦崢的懷中,不肯擡頭。
分明他們誰都沒喝酒,可顧九卻覺得自己醉的厲害,頭暈目眩的,像是隨時都要昏過去似的。
偏生這個罪魁禍首還一無所覺,只是抱着顧九的動作緊了幾分,昭示着男人此刻的心情也不大平靜。
卻有一個噴嚏打破了二人的靜謐。
“阿嚏——”
顧九抱着秦崢,打完噴嚏之後,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鼻子。
見狀,秦崢頓時回神兒,關切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沒有摸到發熱,卻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待會回去的時候,我讓人給你熬一碗薑湯,發發汗。”
今夜顧九淋了雨,方纔又受了驚嚇,雖然現下還沒有發熱,但是肯定是照亮了,若是現在不管,怕是後半夜燒起來也不稀奇。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卻頓時如臨大敵,警惕的搖頭道:“不要。”
她說到這兒,又放軟了語氣道:“我覺得無礙,待會回去泡澡發發汗便可以了。”
她平生最怕姜,哪怕喝藥都比喝薑湯強!
奈何秦崢雖然寵她,這事兒上卻斷然不肯同意。不過這會兒還在馬車上,所以便也不逼她,只是抱着小姑娘,低聲道:“好了,你先睡一會兒,待會到了我叫你。”
聞言,顧九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睡了。”
她說到這兒,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因蹙眉問道:“夫君,你當真沒受傷麼?”
這滿身的血跡,看的她心驚肉跳的,然而秦崢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反倒是自己擔心的不行。
聽得這話,秦崢則是無所謂的一笑,抓着顧九的手道:“不如,夫人你自己來看看?”
眼見得這人耍流氓似的,要抓着她的手去摸他有沒有傷口,顧九頓時紅了臉將手抽了回來。
繼而附送了他一句話:“沒有正形!”
得了這話,沒正形的秦大人,越發笑的開懷了幾分。
他將顧九拉到了自己的懷中,低頭愛憐的吻了吻她的發,柔聲道:“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乖。”
今夜的雨勢太大,所以馬車走的也格外緩慢。
外面的雨噼裏啪啦的敲打着車窗,空氣都帶着雨的潮溼,然而窩在秦崢的懷中,顧九卻覺得一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她並沒有睡,只是抱着秦崢的動作又緊了幾分。
大半個時辰之後,馬車才終於挨挨蹭蹭的到了驛站。
早有下人十分長眼色的過來打傘,卻在看到秦崢一身血跡的時候被嚇到。
那人先是雙腿一軟,繼而便問道:“大人,您沒事兒吧?”
瞧着這人渾身的血,深夜過來怪嚇人的!
秦崢只睨了他一眼,淡淡道:“無妨。”
一面說着,一面回身將顧九給抱了出來,囑咐道:“去吩咐廚房燒熱水,再熬一鍋薑湯。”
得了他的話,那些人連忙去了,秦崢則是抱着顧九直接回了房間。
小姑娘崴了腳,秦崢把人放到椅子上坐着,自己去拿了乾淨的衣服,過來要幫她換。
奈何顧九的臉皮薄,見狀說什麼都不肯,害羞道:“您不必管我,待會洗澡的時候我自己換便是了。”
她說到這兒,見秦崢還要說什麼,便先道:“再說,我現在身上好難聞,換了新衣服也難受,倒不如等一等洗乾淨了再換。”
見她這模樣,秦崢終於點頭答應,只是吩咐他們送水的速度加快。
不過片刻,便見下人們擡着浴桶進來。
放下之後,秦崢揮手讓他們出去,回身要幫顧九,想了想小姑娘臉皮薄,復又收回手,把衣服替她搭在屏風上,柔聲道:“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兒叫我。”
得了他這話,顧九軟聲應了,又在看到秦崢滿身血跡的時候,心頭一顫,問道:“夫君,你不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