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俏皮地眨眨眼,悠悠笑道:“是讓他們跟着你們,可不是跟着我們喔!”
“什麼你們、我們的?不都一樣嗎?”
魏子朝因爲時青雪的話更加迷糊了,但時青雪卻從馬車裏頭挖出兩個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隨後將其中一個丟給了莫君揚。
莫君揚結果包袱,然後兩人就默契十足地開始從各自的包袱裏挑挑揀揀。
再之後,兩人幾乎是同時擡起頭來。
見到魏子朝還傻愣愣的樣子,時青雪奇怪地問:“你怎麼還在這裏?”
魏子朝滿腦子都是一夥,“我怎麼在這裏?不,不是,六娘、主子,你們到底是準備如何?”
剛纔兩人的舉動,他可是一點都沒看明白啊!
時青雪這纔想起來,還沒有告訴魏子朝他的任務。
“唔,你去牽兩匹馬過來。”
魏子朝不明所以,他想要繼續發問,但是那頭莫君揚已經一個冷眼瞪了過來。
他只得乖乖去辦。
時青雪想了想,又轉頭問莫君揚:“我是不是要穿男裝才比較方便啊?”
莫君揚卻不在意,“這樣就好。我們到時候走別的道,穿什麼都沒區別。”
“也是。”青雪贊同地點點頭,便不再糾結。
等魏子朝牽了兩匹馬過來的時候,那頭冬霜也湊了過來,全都瞪着疑惑的大眼睛,不知道他們的主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冬霜仗着自己在時青雪面前得寵,得了魏子朝的眼神,立即就大着膽子問:“六娘,你們要馬做什麼?”
時青雪也不賣關子了,跟他們詳細說了:“等下冬霜穿上我的衣服蒙上面紗裝成我的樣子,子朝再找個人來扮作君揚。你們來我們這駕馬車坐着,跟蹤的人肯定只認馬車不認人,只要膩麼不要在對方面前露臉,肯定就不會露餡的。”
“可您和主子要怎麼樣?”魏子朝馬上就問。
時青雪的計劃看似能夠糊弄跟蹤者,但裏頭卻完全沒有提到她和莫君揚,魏子朝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時青雪笑着拍拍魏子朝的肩,“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到了前頭的岔路口後,我和君揚騎着馬往另一條路上走,你們則駕着馬車繼續往前。這樣任憑對方想破腦袋,肯定也不會猜到我和君揚不見了。
我們再抄捷徑先去江州,這樣就能更好地一探虛實了。”
魏子朝一聽,立刻就急了,“這怎麼行?你們兩個單獨行動,那你們的安危要如何保障?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開什麼玩笑呢?
明知道有敵人跟在後頭,還放莫君揚與時青雪單獨走了。
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就是自裁也補救不了啊!
“你放心,只要騙過跟蹤者的耳目,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和君揚的行蹤,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時青雪耐心安撫,並一一列舉了這樣做的好處。
莫君揚當初選擇了暗訪,而這樣做,才能保證他們真的打入江州內部而不被任何官方勢力發現。
魏子朝有些被說動了,卻還是不放心,又提議:“若是你們執意如此,那就帶上屬下吧!屬下雖不才,但誓死也會保護主子們的安全。”
時青雪:“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君揚的貼身侍衛,若是你都沒了,他們會相信君揚在馬車裏纔怪呢!”
“那就多派幾個侍衛跟着。”魏子朝又建議。
他這回也有充足的理由,“你們想,此去江州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呢!你們身邊如果沒有人照顧,打點一切,怎麼行呢?總得帶個人隨身伺候吧?”
時青雪想說:他們又不是真的出來遊山玩水的,哪裏需要讓人跟着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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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着魏子朝一臉‘你們不帶人在身邊,我就不放你們走’的犟模樣,時青雪聳聳肩,將問題丟給了莫君揚。
反正主意是他想出來的,打點善後的事情自然也該由他來做。
莫君揚剛開始一直沒說話,直到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他。
他才冷聲拍板,“子夜跟着我們,你們繼續往前走。”
魏子朝他對魏子夜的忠心及武功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便終於點頭答應了,“屬下遵命。”
他們商定好一切後,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走。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走到了岔路口,莫君揚三人騎着快馬往另一條岔道走了。
魏子朝則是就在路口旁邊的樹林裏安營紮寨。
冬霜此時已經換上了時青雪的衣裳,蒙上面紗後,從後頭看,就連魏子朝一時半會都不能分辨真假。
只是裝扮得再像,冬霜也不是時青雪,更沒有時青雪那些經驗。
聽到魏子朝的安排還疑惑地問:“魏大哥,現在時候尚早,我們爲什麼不繼續趕路?說不定前面就有村鎮可以住宿歇腳呢?”
要別人問這麼白癡的問題,魏子朝肯定不屑回答的。
不過問的人是冬霜,魏大哥不僅答了,而且還耐性十足給她仔細講解:“我們分兩道走,就是爲了不讓跟蹤者發現主子他們已經先一步脫離隊伍;
哪怕對方真的有所察覺,只要我們留在這裏混淆視聽,跟蹤的人便不敢貿然追過來,也就能更加穩妥地保障主子他們接下來不會再被人跟蹤了。”
冬霜仔細想了想,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驚歎道:“真的是這樣誒!魏大哥,你好厲害,竟然能夠想那麼周全,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魏子朝被自己心儀的人誇獎,曬得有些黝黑的臉上泛起一陣可疑的紅暈。
他心裏不免有些發飄,嘴上還是謙遜地說:“這沒什麼,你多出出門,自然也就知道了。”
冬霜有些失落地道:“這次是我好不容易求了六娘,她才帶我出來的,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沒事,以後有空我帶你出來玩。”魏子朝沒忍住做了許諾。
只是這樣的許諾能實現幾分,就不好說了。
冬霜自然也不會想那麼多,立即就高興起來,“行,那就這樣說定了喔!你可不能騙我。”
魏子朝的眼神放柔,“不會。”
一行人喫喫喝喝,一直拖到了日過正中,才又重新出發。
等他們離開這個岔道口約莫半個時辰,就有一人騎着快馬來到了岔道口處。
這人跳下馬,分別在兩條路上查探了一番,最終選了有車轍痕跡的路,又駕馬追了上去。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另有一隊黑衣人,約莫七八個左右,他們個個都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模樣,只有爲首的那人手腕處繫了一根紅繩。
他們騎着馬停在岔道口處,排在第二的黑衣人率先領着後頭的人下馬,分別在兩處道上察看。
而後他跑到爲首的黑衣人跟前,彙報:“老大,他們應該是往前面這條道走了,咱們繼續追吧!”
被稱作老大的黑衣人擡手止住了那人的話頭,冷聲說道:“瑞王世子詭計多端,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們再仔細查看周圍,看是否留有蛛絲馬跡。”
“是!”
其他人又紛紛散開,四處勘察。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路邊路旁留下來的幾個小火堆,可以斷定有人曾在此處停留過,而且看過程軌跡,也都指向了前面的路。
黑衣人再次將情況彙報給老大,但後者只是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一下子從馬背上跳下來,快步跑到了一棵大樹下。
離這棵樹的不遠處也有火堆,想來他們也在這裏烤過東西。
黑衣人馬上圍上前來,疑惑地問:“老大,怎麼了?”
“你看這裏。”黑衣老大指着樹根處的某個地方,上頭被用利器刻畫的圖案。
只是一只很普通的蝴蝶,但這只蝴蝶卻又有點古怪。
蝴蝶的左翼斷了,沒有被畫出來,只餘下右邊的翅膀,翩翩于飛的樣子,看起來美麗卻又詭異。
“這!”黑衣人喫驚地瞪圓了眼。
他認得這個圖案,這分明就是他們組織的圖騰,在岔路口左翼折斷的意思就是……
他指着另一條無人問津的小道,遲疑道:“這不就是說……”
黑衣老大點點頭,“沒錯,以瑞王世子的謹慎小心,會換道而行不奇怪。”
“可是這邊有車轍印子,馬車肯定是往這邊去了的。”那下屬仍然一臉不太確定的樣子。
剛纔他甚至讓人順着車轍印跑出去好幾裏地,車轍印一直沒有斷,也沒有改道,這可不像是能夠僞裝出來的。
而且這個突然出現的蝴蝶圖案也來路不明,可不可信還要兩說。
黑衣老大直接道:“標記是自己人畫的。”
下屬瞪大眼,這豈不是說在瑞王世子一行人中,有他們的臥底?
他還想再問,黑衣老大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去像其他人佈置任務。
許是考慮到他的意見,黑衣老大並沒有將所有人都放在了右邊岔道上,而是留了三個人繼續往前走,並交代他們沿途主意觀察是否有類似的蝴蝶圖案。
隨後,黑衣老大便帶着另外四個下屬,從右邊的小道上繼續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