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你找我有事？”
女人略帶繃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季明俊伸手拿起那個裝着帕子的軟盒子，在手裏轉了轉，磁性的聲音中帶着點低笑：
“躲我？”
“我，我哪有躲你。”
季明俊問：“那爲什麼到了樓下不上來？”
“季總是大忙人，我只是不想爲了這種小事上來打擾您而已。”
季明俊咬牙，“舒芮，你是不是……”
“呃……那個，季總我正在開車，不方便說話，就先這樣了，拜拜。”
坐在出租車後座的舒芮掛了電話，長長吁了一口氣。
真好。
以後都不用再見到這個人了。
而此刻辦公室裏的某人，看着被掛斷的電話，一臉黑線。
想再次撥打回去，又怕她此時真的是在開車，最後，他還是悶悶地放下了手機。
拿起一旁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抽了起來。
過了一會，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
他沉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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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來的季明禮擡頭就看見他哥沉悶抽菸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心情不好？”
季明俊擡頭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問題，移了移桌前的菸灰缸，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菸灰。
“你怎麼來了？”
季明禮在沙發那邊坐下，“路過就上來看看你唄。”
季明俊掀眼皮看他一眼，“有事說事。”
聞言，季明禮也不客套了：“哥，我記得你在東街有一間位置優越的地鋪，對吧？”
季明俊眯了眯眼，“你想幹嘛？”
“我想在東街那邊開一家貿易公司。”季明禮笑銀銀看着他，“這不……看來看去，覺得你名下的那間鋪子是最合適的，所以想借用一下你的地方。”
季明俊被他氣笑了。
“臭小子，你別太過分了。”
他將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起身走到沙發處落座。
“你畢業後說要去別的公司鍛鍊一下，我和爸同意了，怎麼着？才一年多就想自己開公司，不回集團了？”
“我開公司不也是爲了積累經驗麼。”季明禮振振有詞，“再說，集團有你坐鎮，我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活都丟給我，你自己在外面快活？”季明俊輕哼，“你想得倒美。”
“那誰讓你是哥哥，還是一個能力出衆的哥哥呢。”
面對季明禮的彩虹屁，季明俊雖然不感冒，但也一向很少阻撓或反對他的事情，沉默了一下，他說，“你自己去跟爸說。”
“我會跟他說的。”季明禮推了推眼鏡，帶着亮光的雙眸透過鏡片看向他，“那東街那個鋪面能給我用了？”
“你想先斬後奏？”
看着他雞賊的模樣，季明俊當即就識破他的小心思，“你小子，看上我鋪子是假的，主要是想拖我下水，等咱爸知道了找你算賬的時候，好把我拿出來給你擋一擋吧？”
用他名下的鋪子營業，說明這小子擅自開公司這事，他這個大哥即便不是同謀也是默許的，到時在老頭這邊肯定也逃不了責任。
季明禮被看穿也不否認，拍着胸脯道：“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在爸面前幫你兜着，那我也肯定義不容辭！”
季明俊遞給他一個“瞧不上”的眼神，“我能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
“那可說不準，雖然你在外面本事大，但在爸媽面前，也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吧。”
季明俊嗤笑一聲，“懶得跟你耍嘴皮。”
季明禮，“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想想。”
第二天，下午五點多。
剛交接完工作的舒芮從門診大樓那邊往科室走。
走到一處安靜的長廊，她正低頭看着手中的病例，忽然面前出現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抱歉。”
她頭也沒擡，往旁邊移了一步，打算從旁邊繞過去。
畢竟醫院是人來人往的地方，跟人碰上很正常。
“舒醫生，走路都不看人的嗎？”
擦肩而過的瞬間，旁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舒芮驀地擡頭，視線裏就出現了某人的臉。
？？
怎麼又碰見他了？
“季總。”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開一步，但還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你來醫院……找院長？”
畢竟他腹部的傷就算是要複診最少也得三天後，所以舒芮認爲他出現在這裏不可能是因爲看傷。
季明俊朝她邁進一步，低眸，“我就不能是來找你的？”
聞言，舒芮睫羽猛地一抖，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又退了一步。
看見她一臉的戒備，季明俊無奈道，“開玩笑的。”
他順着她的話往下應了一句，“是來找院長談公事。”
男人高大的身影靠近，存在感太強烈了，舒芮覺得呼吸有些凝滯，距離近了，她甚至會莫名其妙想起那個吻。
這讓她的心緒很慌亂。
“那，那我不打擾你忙了。”
她說完就想走。
“談完了。”季明俊站在她面前沒退開，“舒醫生應該也快下班看了吧？”
舒芮擡頭看他，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問這個。
“那天你請我喫飯，我喫得很開心，後來回去又想了想，讓女孩子請喫飯好像挺不禮貌的，所以……”
他垂眸看她，嗓音低低沉沉：“舒醫生能給個機會，讓我回請一次嗎？”
“……”
他的意思是……要請她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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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她一點都不想再跟他有交集。
“季總不用這樣，你幫過我，我請喫飯作爲答謝本就情理之中，沒什麼不禮貌的，而且我也不講究這個。”
男人自嘲笑了一下，定定望着她，“所以你是在拒絕我？”
舒芮：“……”
自己把話說得這麼客氣委婉，他聽懂就行啦，有必要問得怎麼直白嗎？
“抱歉季總，我今晚有約了。”
季明俊凝着她半晌，忽地呵笑了一聲，“你不願意我又不逼你，你不用拿這種理由搪塞我。”
誰搪塞他了？
舒芮嘴巴動了動，想解釋，但轉念一下，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這樣認爲也沒什麼不好的。
自己這樣拂了他的面子，相信以後他看到自己也會當不認識了。
“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再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
這次季明俊沒再阻攔她，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漸行漸遠的倩影，目光深灼，神情莫測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