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我覺得當捕快很好,你看蔡捕頭多受人尊敬。”林安然試圖安慰林安知,沒想到四哥竟然還自卑上了。
林安知無奈苦笑,“師父他也很苦,再說小鎮上哪有那麼多案子徹查,閒下來的時候是真的閒。
“上次衙門的仵作還找過我師父,讓他牽線搭橋,說收你當仵作,師父和他爲此吵了一架,覺得仵作不安好心,存心害你,兩個人雞毛蒜皮的吵了一個多月,都吵到侯大人跟前,被訓斥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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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侯大人怎麼說的,說縣衙就一個仵作,叫師父莫要太強勢,不然最終被換下來的就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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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知說到這裏,有些傷感,“師父他當了一輩子的捕頭,現在臨老了,還要被一個仵作騎在頭上欺負,你說能有什麼前途?”
林安然倒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她笑道:“四哥,你想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喜歡練武,喜歡當捕快,懲惡揚善,那就可以在這上面下功夫,比如考個武狀元,也是一個出路。”
林安知聽着林安然的話,在心裏琢磨。
林安然以爲他沒想通,又道:“再說當捕快怎麼了,當捕快就沒出息了嗎?我之前還聽人說過前朝的捕快,天下聞名呢!”
林安知忽然扭頭,看着林安然露出笑容,眸中都燃起了希望地火苗。
“對呀,小妹,你說的對,我可以考武狀元啊!”
林安然一怔,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有些欠缺考慮,看着林安知滿臉濃烈地心思,她嘆息一聲。
“四哥,武狀元很苦的,而且考出來都是要去軍營裏磨鍊,保不齊哪天就上戰場上打仗了,你確定你要考武狀元?”
林安知拍了拍胸脯,“大丈夫保家衛國,又有何懼,就這麼說定了,明兒我就去問問師父,怎麼考武狀元,我也要爲家裏爭光。”
林安然有些擔憂,瞧着興奮上頭地林安知。
回頭她得給四哥好好占卜一下前程,若是當武狀元這條路會英年早逝,說什麼她都要攔住。
入夜。
全家都歇下,林安然靜下心,雙手合十,手中握着三枚銅錢,心中默唸起佔所事,凝神片刻後,連續搖卦三下灑下銅錢。
第一爻,全是字面,三枚銅錢全是字面則稱老陰,陸續的第二爻……至第六爻。
出了結果,林安然看着桌上還是全字面的三枚銅錢。
六次搖卦,均爲老陰卦,一次字面陽卦都沒出現。
陽卦主過去,陰卦主將來。
所謂日中則移,月滿則虧,陰極變爲陽爻。
四哥這卦,乃是乃是大吉之卦,只要四哥走上武官仕途,便會順風順水,乃是天命所指。
可當武將,那是九死一生的危險事,哪個功勳赫赫的武將不是在沙場上征戰賣命換來的。
林安然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親人,有了這麼和諧友愛的一大家子,她不想在有生之年看見任何一個親人出事。
可這天命所指……
她實在不可逆。
否則這進變神,退則是大凶之相。
林安然一連起卦三次,占卜出來的結果,全是大吉之卦。
罷了罷了,四哥的命運還是由着他自己做主吧!
大不了她多教他點武功,回頭和謝追尋沈君逸後面一塊練武。
林安然收起銅錢,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亮如白晝的天,長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窩裏,小環正酣睡着,這一次冬眠,它睡了很久,整個蛇身子又粗壯了一圈。
林安然收回目光瞧着小環,等開春,她一定要帶着小環去一趟毒障之林,不能再拖了。
彼時。
泗萊縣天味軒酒樓。
鍾疏已經等候多時,看向門口候着的小廝問道:“人來了嗎?”
小廝趕緊回話:“稟老爺,人沒來。”
鍾疏微蹙眉梢,“掌櫃的去糕點鋪了嗎?”
“去了,糕點鋪的人說,林大山父女倆天還沒黑就離開泗萊縣了,還說什麼不認識您,自然也不會赴宴。”
鍾疏氣得忍不住罵咧一句:“臭鄉巴佬,一點也沒規矩,本老爺請他赴宴那是看得起他們父女,既然他們敬酒不喫喫罰酒,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話落,鍾疏氣呼呼地走出雅間,看向小廝吩咐:“找幾個人,將他們家鋪子給砸了,讓他們知道知道,在這泗萊縣做喫食的,到底誰是老大。”
小廝答應一聲,鍾疏拂袖離去。
翌日一早。
全家人坐在堂屋裏喫着早飯,林大山清了清嗓子,道:“泗萊縣那邊鋪子開張了,生意不錯,那邊的宅子也買好了,叫人重新裝飾一番,不過現在桐油味道重,我想着等入夏前,咱們一家人就搬去泗萊縣吧。”
安素雲一怔,擡起頭看向他,“搬去泗萊縣?那我們那繡莊咋整啊?”
林安然笑着啓口:“自然是去泗萊縣再開一間鋪子啊,難道你和伯孃打算一輩子在這秋風鎮開繡莊啊?”
“對哦,不過繡莊最近生意還行,可要拿出錢去泗萊縣開鋪子還差的遠呢。”
“讓爹給你。”林安然壞壞一笑。
林安業興奮道:“等入秋時候,我和封晟要是都能考上,到時候能直接入縣學讀書,也就不用辛苦離開家老遠了。”
趙斐倒是對住哪沒什麼意見,他最近寫的話本子在同歲之間流傳地很快,若是去了泗萊縣讀書,恐怕看書的人會更多。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解決一些事情,不能讓那幾個爛泥煩着姨父姨母去了泗萊縣,如此想着,趙斐低頭喫飯手,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林安然正好看見了,心裏莫名咯噔一下。
小哥,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像是充滿了殺氣。
忽然沉默了一早上的林安知,擡起頭鄭重地看向一家人,道:“爹,娘,我準備去考武狀元。”
此言一出,除了林安然,其餘人都驚訝不已。
安素雲看向林安知,問道:“你咋突然有這個想法啊?”
林大山也很是不解,“是啊,咱們家現在日子過得不錯,不需要去考什麼武狀元啊!”
在他們的概念裏,考了武狀元也還是要去邊疆打仗,這和村裏那些被抓去當壯丁的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