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洲不是說要娶她。
而是以跟南家結姻的目的讓南宸傳話。
同樣都是“結婚”,但這下寓意不同了。
跟她說娶是徵同她的意見。
對南家說結姻,是兩家的意見。
阮顏垂眸,手不由捏緊。
他這次是什麼意思?
不找她了。
就找南家的人了嗎?
南戰蹙眉,“這姓傅的小子不親自來提親,還讓你傳話?當我們南家的女兒這麼好娶?”
“當初南蕖求你的時候,你答應得不挺快的?”南夫人白他一眼。
“我…”
他語塞。
面對妻子翻舊賬,愣是什麼話都反駁不了。
南老擱下筷子,思考了片刻,“小顏當初都對外宣佈了,外人也都認爲傅廷洲是我們南家準女婿了。傅家的污點既與他無關,讓小顏嫁給他,倒也是隨了小顏心意。”
阮顏定定坐在那,思緒空白。
南夫人先前也是答應了的,不再插手阮顏跟傅廷洲之間的感情。老爺子都已經發話了,她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衆人已經開始在桌上談論婚事。
阮顏鬆了手,起身,“我喫飽了。”
她上樓。
南夫人一愣,“這孩子怎麼了?”
南宸無奈地搖頭,“大概還沒想好吧。”
南老語重心長,“沒錯,結婚可是大事,切不可草率了,還是得兩家商量過後再做決定。”
回到臥室,阮顏撲到牀上,心裏還憋着一口氣沒法出。
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是數日沒回復的傅廷洲。
“我在傅公館等你。”
晚上下了場雨。
寒風凜冽,三月裏幾度的氣溫,仍如寒冬。
她撐傘下車,隨風颳來的雨打溼她褲腿,進屋後,劉姨替她拿拖鞋,見她穿得少,“晚上天這麼冷,怎麼不多穿幾件呢?”
她站在玄關不動。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的。
傅廷洲下樓,身上是一條菸灰色睡袍,“劉姨,您先去休息。”
他對劉姨一直用尊稱。
因爲他尊重劉姨這些年在傅公館的付出。
劉姨自然曉得兩個年輕人得有獨處的空間,也是樂意,“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客廳寂靜,也顯得空蕩。
窗外落下雨聲在關上門後,也幾乎沒聲了。
阮顏把雨傘收起,擱在傘架,沒放穩,弄掉了。
她蹲下身撿起,又放好,“找我過來什麼事?”
“南宸沒告訴你?”
他坐在沙發,兩腿交疊在一起。
阮顏大步走向他,忍着一口氣,“所以你是什麼意思,信息故意不回我,連結婚這種事也不用找我商量了,你拿我撒氣了?”
“是我拿你撒氣嗎?”
她咬着脣,手無力垂在身側。
想示弱,但衝他這態度,與其生氣,更多是不甘心。
傅廷洲身體後仰,漫不經心靠在椅背,“我談結婚你也不願意,你只會吊着我,興許哪天你就玩膩我了。所以我想過了,與其找你不如直接找南家,把我們的婚事安排下來。”
“你——”她胸口猛地起伏,“你連問都沒問你怎麼就知道…”
“那你願意嗎?”
她還在氣頭上,沒回答。
傅廷洲笑了聲,“還是碰到了比我更年輕的男人,你更不願意了?”
一句話,徹底刺痛了她。
她紅了眼眶,“你非得要猜忌我跟別人?”
那天的錯,她認。
是她意氣用事,說了重話。
她以爲冷靜幾天之後就能好好談談。
可這件事上岡到了猜忌。
他認爲她當時的情緒是因爲跟男大學生有一腿?
傅廷洲一時的沉默將她刺得更疼。
她徹底笑出聲,忍回了眼淚,“行!我等你半年我白等了!你認爲我愛上別人,那行啊,我明天就去跟別的男人談戀愛,換誰都行!我犯踐啊,還等你!”
阮顏衝出別墅。
傘沒拿,雨打溼了她。
她開車門,男人從身後拽住她。
阮顏順着他力道跌進他懷裏,掙扎,無法掙脫。
她握住他右手,對準虎口狠狠咬下去,像是將所有的委屈宣泄在他身上。
舌尖嚐到鹹熱的血腥味。
傅廷洲喉嚨悶哼。
手腕繃緊。
十指連心的劇痛,都沒讓他將甩開她。
“撒完氣了嗎?”
雨越下越大,他面龐被打溼。
別墅的燈光掩蓋了他蒼白的面孔。
阮顏張口想說話,雨水灌入。
他突然吻住她。
極深,極兇猛。
狂野到她只能咽嗚掙扎。
懷裏的人乖順了,不反抗了,傅廷洲掌心托住她臉龐,“我說的氣話,你還當真了。我是生氣,可我也有情緒,在你心裏我像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難道我不會難過嗎?”
她渾渾噩噩待在他懷裏,“那你說出這些質疑的話來難道就不是傷我嗎?你根本不信我!”
“不是不信。”
水珠從他眉骨間那條淺細的疤痕滑落,指腹拭去她臉上分不清是淚或是雨的水,“我只是怕失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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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大口呼吸。
雨水親蝕的刺骨寒意,在他熾熱的體溫裏消失。
傅廷洲把她抱回臥室,地上都是抖落的水漬。
她渾身發顫。
傅廷洲脫掉她外套,“現在知道冷了?”
脫到裏面那件,她捂住,“我自己脫…”
“你身上哪處我沒見過,連花園都光顧過了。”
這話,很葷。
她不可能聽不懂。
臉漲紅。
傅廷洲將她所有溼透的衣服脫了精光。
只留下內衣褲。
她雪白的身體沾了水,變得更通透,更有光澤。
傅廷洲喉結滾動了下,移開視線,“去洗澡,別感冒了。”
阮顏直奔浴室。
剛放好熱水,男人裹着浴巾走了進來。
沒等她有所反應,他扯下最後的遮擋物,坐進浴缸。
她愣回神,“你…”
傅廷洲伸手將她拉進浴缸裏,“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狹窄逼仄的空間,兩人的軀體像是顫到了一起,無比親密。
他將她撈進懷,脣抵在她頸側,“還冷嗎?”
“不冷,熱了…”
頭頂上,傳來男人的悶笑,“我也熱了。”
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就抱在浴缸裏親密了。
阮顏恍惚着,始終沒回過神。
稀裏糊塗地任由他親吻,撫摸。
她無處安放的視線落在他被咬破的虎口上。
牙痕很深。
破開的皮肉,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