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陪着他們,聽着崽崽的低吼,然後開始撥動琴絃。
悠揚舒緩的琴聲響起,安撫躁動的情緒。
崽崽虎眼緩緩下垂,模樣竟像是快睡着了。
很快,鼾聲大作,它已陷入熟睡。
兩個人配合無間,沈姒煙手中動作飛快。
清理傷口,撒藥包扎,動作一氣呵成。
等到終於做完這一切,沈姒煙不禁鬆了口氣。
琴聲漸歇,兩人相視一笑。
一種久違的默契升起,讓人不禁迷惑。
沈姒煙緩緩朝他走去,與他幽深的眸子四目相對。
忽然脣邊綻開一抹笑容:“無塵,謝謝你。”
無塵淡淡頷首:“公主不必客氣,這是無塵該做的。”
說完,他目光下移落在她的皓腕,只見雪白纖細的手腕纏着一串沉香佛珠。
襯得她肌膚更加白皙如玉,像是泛着聖潔的光澤。
沈姒煙順着他的目光,看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眸光微微晃了晃。
“公主這串佛珠的成色倒是極好。”他如是道。
沈姒煙眸子垂落,低笑着喃喃:“是啊,他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無塵喉嚨緊了緊,不由問道:“公主說的人是誰?”
她輕笑:“一個不相干的人。”
無塵收在衣袖中的手驟然一緊,臉色微不可見地變了變。
這時,初一忽然跑來,沈姒煙正好錯過了這一幕。
“小姐,崽崽怎麼樣了?”
她臉上滿是心疼,崽崽是她從小喂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几個月,它們居然跑來大夏,還被權貴抓去當鬥獸,弄得滿身都是傷,真是太可憐了!
看着初一滿眼心疼之色,沈姒煙安慰:“崽崽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你要是不放心,不妨在這裏看着它。”
“好,奴婢今晚就在這裏陪着崽崽。”
沈姒煙點點頭,交待了幾句之後,就回了房間。
她身上都是血跡,得好好清洗一番。
……
地宮亂成一團。
不僅下注銀子全賠,還丟失了兩頭白虎。
損失巨大。
管事臉色鐵青,躬身進入密道。
推開石室大門,裏面露出一座奢華無比的宮殿。
裏面儼然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綠翠成蔭,鳥語花香。
亭臺樓閣,九曲迴廊一步一景。
管事被血衛帶進去之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上恕罪,屬下辦事不力,罪該萬死!”
王座上,黑袍人聲音冰冷駭人:“既知該死,還活着做什麼?”
管事身子抖如篩糠:“請主上給屬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你想將功折罪?”
“是。”
“好,那本座就給你這個機會!”
黑袍人冰冷的聲音帶着森然駭人的寒意,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管事不敢心存僥倖,可是想要活下來的念頭戰勝了一切。
“只要主上有令,屬下萬死不辭!”
黑袍人慘白如死屍般的手摩挲着王座上的龍首,冷笑:“只要你能殺了公主,本座就饒你不死!”
管事臉色陡然變得慘白:“主、主上,公主身邊暗衛無數,想要接近都難,更遑論殺了她……”
“你只管去佈置,本座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管事聞言,鬆了口氣:“屬下遵命,定不負主上期望。”
黑袍人冷笑:“負了也沒什麼,千刀萬剮,刀山火海,你任選一樣便是。”
管事臉色慘白,額頭冷汗大顆大顆落下。
卻不敢再多說什麼,磕了個頭之後,就躬身退了下去。
空蕩的大殿,猶如鬼域。
黑袍人目光陰森冷鷙,恐怖笑聲緩緩響起:“哈哈哈!夏胤玄,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
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
要是死了,定能讓他感到剜心之痛!
……
沈姒煙不知危險逼近。
一夜好眠之後,便起來美美用了頓早膳。
接着就去看了崽崽的情況。
初一如同昨晚說的那樣,搬了被褥和炭火,就這麼守着崽崽睡了一晚。
崽崽半夜疼醒之後,就要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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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卻見到了初一,激動興奮地繞着她轉了好幾圈之後,才平靜下來。
初一看到它這樣,也是感動,抱着它好生安慰了一通。
最終,一人一虎就這麼依偎着睡着了。
沈姒煙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門一開,他們就一起醒了過來。
“嗷嗚~”
崽崽興奮地想撲上來,沈姒煙側身避開,制止道:“崽崽,你身上傷勢未愈,不要動作太大。”
何況這體積,自己也是喫不消。
崽崽十分委屈地嗷嗚了一聲,似是聽懂了她的話。
甩了甩尾巴,繞到了她腳邊打轉。
初一憋着笑揉了揉它的腦袋,以示安撫。
這時,婢女們端着大盤大盤的生肉進來,放在崽崽面前,供它食用。
雖然面對猛獸,難免害怕。
但見到公主她們如無其事站着,她們也壯起了膽子。
不過幾乎都是一放下生肉,就縮到了一旁。
崽崽早就餓壞了,見到有好喫的食物,立即兩眼放光地撲了上來。
喫肉畫面,不忍直視。
婢女們嚇得腿軟,生怕老虎不夠喫,再把她們一起吃了湊數。
沈姒煙知道她們害怕,揮手讓她們退下。
婢女們齊齊鬆了口氣,飛快退了出去。
崽崽飽餐過後,沈姒煙就和初一帶着它去找小兔。
昨晚將它們分開,是爲了能更好地幫崽崽清理傷口,再讓它們好好休息一晚。
誰知他們一進門,就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無塵,你怎麼在這裏?”
沈姒煙挑眉,眼底光芒一閃而過。
無塵淡淡道:“昨晚它躁動不安,我就試着用琴聲安撫它,沒想到還真有些效果。”
“所以你彈完琴,就一直陪着它?”
“嗯。”
沈姒煙心中微動,盯着他眸光深了深。
初一則是崇拜看着無塵:“無塵公子你真厲害,小兔平時根本不讓人近身的。”
“哦?是麼?”
無塵聲音淡淡,面上並沒什麼波瀾。
彷彿陪着老虎一晚上,並不是什麼大事。
沈姒煙低聲問道:“無塵,你不怕它?”
無塵脣角微勾:“公主有所不知,我從小體質特殊,一般的飛禽走獸都不會傷我。”
沈姒煙挑眉,這種體質還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