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有事情要做,自從他們回來之後,他單獨來找蘇鬱然的次數也很少。
這會兒聽到他來找自己,蘇鬱然人都醒了。
傅寒洲道:“我去看看吧!你再睡一會兒。”
“我一起去吧!”
“沒關係。”傅寒洲見她很不自在的樣子,每次她家裏人過來,蘇鬱然都很不習慣,很生疏的感覺。
要是他爸媽過來,他才懶得管他們在家裏做什麼。
傅寒洲對着蘇鬱然道:“那是你爸媽,是自己人,然然,在父母面前,偶爾可以任性一下的。你想想,如果是小寶,你也願意他跟你那麼客氣嗎?”
蘇鬱然聽到傅寒洲的話,看着他,沒有出聲。
傅寒洲溫柔地道:“你哪裏都好,就是不太懂得跟爸媽相處。我在你爸媽面前,都沒這麼緊張他們。”
“你看到誰,應該都不會緊張吧?你是傅寒洲,又不是一般人。”
傅寒洲說:“你之前生病的時候,對你媽媽的態度,反而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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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就是因爲你跟她說了你的不滿,所以她對你的關心才比較多。你沒聽過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有糖喫?你跟你爸媽之間,最大的問題,不在宋敏兒身上,而是在你身上。”
“我?”
這話,傅寒洲說出來,蘇鬱然心裏還覺得有些抗拒。
她明明都這麼懂事了……
她還有問題。
可傅寒洲說:“你要是主動一點,跟他們撒撒嬌,宋敏兒早就被趕走了。可你,越是放縱,他們就越覺得你不在意……你就沒有想過一件事情,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去爭取,你難道等待別人安排好,砸在你的頭上?”
他難得這麼認真地跟她說教。
蘇鬱然被他幾句話說服了。
可能在親情上面,她態度一直有問題。
無論是以前在蘇家,還是現在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的確,都不如宋敏兒主動。
傅寒洲見她沉默,走了過來,摟住她,“生氣了?”
蘇鬱然擡起頭看向他,“沒有。”
“我說這些是爲了你好,怎麼還哭了?”他看着她紅着的眼眶,“我下次不說了。”
“不是。”蘇鬱然捉住他的手,道:“傅寒洲,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哭,我只是……有點感動。因爲,從小到大,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有人跟我說過。我不敢在爸媽面前任性,因爲本來就不被喜歡,又怎麼敢跟他們任性?你是第一個跟我說這些的人。”
傅寒洲聽到她的話,溫柔地蹭了下她的額頭,“我從小就被他們捧着長大,懂的自然多一些,這不算什麼。蘇家的人對你不好,才導致你不敢去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你願意聽我說,我很榮幸。”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可能一輩子渾渾噩噩就過去了。
若是有人點撥,你自然少比別人走一些彎路。
傅寒洲哄好了蘇鬱然就下了樓,去見宋文禮。
蘇鬱然躺在牀上,拿着手機,看到母親給她發的那些消息,眼淚落了下來。
以前她總是在想,自己跟傅寒洲,到底適不適合在一起。
可現在,她覺得,他真的是個很完美的伴侶。
因爲他身上,擁有很多她生下來不曾擁有的東西。
宋文禮坐在樓下,傅寒洲道:“爸。”
“我過來看看苒苒,她媽媽不放心。不過,她這兩天身體不好,自己不方便過來。”
傅寒洲說:“然然身體暫時已經好些了,不用每天過來看她的。這會兒還在睡。您要是方便,那就等一會兒?”
宋文禮點頭,“好,我在這裏等她。”
“那中午留下來一起喫飯吧!我讓人去安排。”
傅寒洲拿起手機,在羣裏發了消息。
宋文禮望着傅寒洲,道:“寒洲,苒苒她,是不是不喜歡我跟她媽媽?”
傅寒洲的目光落在宋文禮身上,聽到宋文禮的提問,傅寒洲笑了下。
宋文禮看到他的笑容,有些不解,“怎麼?”
傅寒洲道:“沒有人會天生的就討厭自己的父母,孩子是父母最忠實的粉絲。她沒有不喜歡你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們相處。她在蘇家的時候過得並不好,蘇母沒把她當女兒,只是拿她當成可以獲取利益的工具,讓她跟秦煜訂婚是這樣。後來把她趕走,讓她嫁給我,也是這樣!她過去那二十年,都沒有你們參與,你們又怎麼希望,她上來就能夠跟你們相處得很好呢。”
“我知道她在蘇家過得不好。”
宋文禮深呼了一口氣,“她母親跟我說了,說是去了趟蘇家,連件她的東西都找不到,連個自己的房間都沒有。敏兒雖然回了蘇家,但她的東西一直都放在家裏的。”
“在你們眼裏,對宋敏兒好,並沒有什麼,她是在宋家長大的,又是你和林教授的養女。親眼看着長大的,怎麼都有點感情,但是然然怎麼想?有時候你們過於公平,對她來說,本來就不公平。”
宋文禮被傅寒洲這番話,說得有些慚愧,“我很抱歉。”
傅寒洲道:“不用道歉,我只是替她說了她沒說的話。也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我今天也跟她說了,在你們面前,不用那麼懂事。以後她會明白的。向父母撒嬌是我們每個人的天性,但她沒有……不是因爲她不好,而是因爲,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足夠的安全感。”
宋敏兒在宋家長大,雖然她成績不怎麼好,也不怎麼爭氣,兩個教授培養出來一個讀書廢物,但她敢想,敢要,敢做……
只要是自己想的,就會費盡一切去爭取。
這也是宋家賦予她的自信和勇敢。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宋敏兒這樣的勇氣。
蘇鬱然就沒有……
蘇母的強勢,和蘇父的漠不關心,讓她不得不壓抑自己對父母的期待。
見傅寒洲說這些,宋文禮意識到,他對蘇鬱然,是真的好。
宋文禮說:“林教授一直擔心,你對苒苒不好,怕你不在意她,不過現在看來,你很懂她。”
見宋文禮誇獎自己,傅寒洲並沒有驕傲:“我並不懂她,只是在這方面,關注得比別人多一些。而你們,怕是連關心她的耐心都沒有。”
“等她醒了,我看看她再走吧。”宋文禮被傅寒洲說得有些慚愧,“我也很久沒見她了。”
……
樓上,蘇鬱然剛剛眯着,傅寒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