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顏做這些也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爲,等蕭悅溪腳步走近了,她匆忙蓋上被子,背對着牀。
心跳像是要突破嗓子口一樣。
外頭,蕭悅溪嘀咕聲傳來,“真沒醒麼?怎麼今日一個個的都這麼能睡,皇兄也還睡着,你也還在睡着。”
“咦?這是國師的鞋麼?”
錦顏本鬆口氣的人陡然又緊張起來,她目光與聞衍對上,臉上迅速飄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唔……是悅溪在外面麼?我還想再睡會兒,你方纔說什麼?”
她不得不發出聲音來,故作懶散,又嬌又軟。
聞衍端坐在牀榻內,眸光不自覺暗了暗。
錦顏只微微掀開帷幔的一角,用手遮住眼睛,嘟囔道,“你昨晚將我踢下牀了可知道?還怪我爲何睡得這麼晚?”
“我……抱歉啊,我今晚一定不會這樣了。”
“呵,今晚別想爬牀。”
說着她又忙縮回去,只留下帷幔輕輕晃動,“我還要再睡會兒,別煩我。”
“可是國師的鞋怎麼會在……”
“這是師父的牀,會有他的鞋有什麼奇怪的。”
錦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句,餘光偷偷去看聞衍。
蕭悅溪只哦了聲,便灰溜溜離開。
等人都走了,錦顏感覺到呼吸困難,想着是這牀內的空間太小,實在是憋得慌。
她試圖伸手掀開帷幔,卻被聞衍抓着手。
訕笑着看過去,對上他滿是無奈的眸子。
此時聞衍一只手撐在她耳邊,另外一只手抓着她手腕,他身體往下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近到她覺得渾身酥軟,頭腦發熱。
“你……要做什麼?”
她低聲問了句,乾乾巴巴的,似是害怕,又似是緊張。
聞衍依舊不言不語,只神情認真地盯着她。
“我雖也不在乎那些禮儀教養,但現在這樣,未免也太早了。”
說完後,她不爭氣地側頭,不敢再看他,只大口喘氣。
好熱!
手上的力道一鬆,耳邊他的呼吸突然加重,錦顏猛地睜大了眼睛,又忽然閉上。
想象中的吻並未落下,只在她耳邊傳來某人清淺的聲音,“菜還愛玩兒。”
他聲音中帶着調笑。
錦顏又猛地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地側頭,正對上他的脣,兩人都怔了一下。
她試圖動了動身子,某人卻猛地壓着她肩膀。
她下意識看過去,對上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那眼底是深不可測的情緒在翻滾,瞧着讓人心尖發燙。
“乖,別亂動。”
他苦笑了聲,明月變成了粉色,讓人心動不已。
錦顏笑得眉眼彎彎,喜歡這樣的他。
於是,她故意在他脣上蹭了蹭,果真肉眼可見的,那雙眸愈發暗沉了幾分,明月好像變成了紅色,透着詭異。
緊接着,她感受到他鋪天蓋地的氣息,帶來摧枯拉朽的氣勢,一切都將她包裹住。
錦顏從未見過這樣失控的聞衍。
他手繞過她後背,將她上半身貼向自己。
他脣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帶着洶涌甚至還帶着幾分狠意。
她要被他給揉碎了一般,只能承受,卻又生出膽怯來。
直到她要喘不過氣來,他才鬆開。
兩人呼吸彼此糾纏,她大口喘氣,脣在一張一合,他眸光依舊定在那裏,好像馬上就要咬上一口。
“還要亂動嗎?”
他聲音沙啞得不行,好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
他變壞了!
錦顏茫然搖頭,一張臉紅透了,眼睛透着無辜和清澈。
她還能怎麼樣。
她懷疑自己要是點頭的話,可能立馬被喫個乾淨,哦,不,是被這人給拆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這麼兇的人。
聞衍眼神滯了滯,又在她脣上輕啄一口,低聲道,“阿顏……日後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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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腦來這樣一句話,其實還挺殺風景的。
錦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聞衍,你現在是後悔了嗎?”
他愣住。
又搖頭。
他微微發顫的身體貼上來,在她耳邊低聲,“萬死不悔。”
錦顏心口顫了顫。
這話,真的很動聽。
讓人眼眶發酸。
可是,她怎麼總有種不安感,好像這一切都是偷來的一樣。
“大人不在裏面,只有郡主在裏頭休息。”
外面的聲音傳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一下。
“好,孤再去找找。”
蕭統是個很好說話的太子,但他總是有點討人嫌的。
錦顏心裏頭這樣想着。
聞衍起身,理了理身上褶皺的衣服,目光若有似無落在她身上,耳尖的地方早已經紅透了。
錦顏躺在牀上,手肘彎曲向上,枕着腦袋,直白的目光帶着欣賞。
“咳咳……你再休息會兒,我先走了。”
他輕咳了兩聲,人已經到了牀邊,穿了鞋。
錦顏目光追隨着他,低低的回了個好字。
可是她哪裏還有瞌睡,只在抱着被子在牀上滾了好幾圈。
噗通一聲!
直到她抱着被子滾到地上,才猛地愣了一下。
錦顏盯着房頂,又左右看了看,從地上坐起來,又麻利爬到牀上,將臉埋在枕頭下,笑得剋制又張揚。
早知道這樣,就早點哭一哭了。
唉……
她驚覺自己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至少一個月。
其實是想慢慢來的,後來吧……
感情的事情終歸是剋制不住的。
蕭悅溪見着錦顏時,覺得她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就是……變得和煦了。
沒錯。
蕭悅溪問她是不是京城來信了,“難道明月樓最近的營業額翻了一倍?”
錦顏愣了愣,想了想昨日收到的朱錦珂的信,“沒有一倍,但也漲了不少,時疫的事情被解決之後,舉國同慶,不少宴請都在明月樓舉辦的。”
“難怪你這麼高興!”
蕭悅溪聽了這消息也高興。
忽然想到什麼,又湊過來道,“我最近發現一門新的營生,咱們要不要試試?”
“嗯?說說看。”
“話本,這些個話本都是癡男怨女的故事,而且,你看受苦受累甚至受死的都是女子,男子卻能坐享其成,憑什麼?”
錦顏喝了口茶,砸吧着嘴巴,示意她接下去說。
“公主、郡主,江小姐來了。”
不等蕭悅溪再說話,外頭傳話的人就進門說了句。
錦顏怔了一下,消停了幾天,怎麼還這樣不識趣啊,眸光也不自覺沉了沉。